第4章 与天仙一起唱K
夜幕笼罩下的魔都，宛如一座绚丽的梦幻之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街道两旁闪烁，将这座城市的夜晚装点得如梦如幻。
保姆车缓缓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车内的氛围却各有不同。
章平川主动坐在副驾驶位置，柔和的车内灯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疲惫。
他和司机点头示意后，默默伸手系上安全带。
后座上的刘茜茜正雀跃地和朋友打电话，她那带着小奶音的声音里满是欢快，仿佛能溢出整个车厢。
不用扭头，章平川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愉悦。
听着那欢快的语调，似乎这个朋友和她关系极为亲密，像是铁打的闺蜜。
隐隐约约听到好像对方也要来，章平川心想，无所谓了，谁来都是一个字，喝。
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喝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章平川拿出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他准备给老K打个电话，看看好友是否安全到家。
巧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老K的来电。
他赶忙接通电话，好友熟悉的声音传来，先是说已经安全到家，让他勿挂念，接着又关切地询问他现在到哪了。
章平川不想让好友担心，犹豫了一下，扯谎说在车上，马上到宿舍。
在他心里，现在住的地方仅仅是个能暂时栖身的宿舍，再也不是那个充满温暖的家了。
挂断电话，后排刘茜茜的电话也正好结束。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刘茜茜用胳膊轻轻杵了一下助理，钱助理心领神会，立刻笑着寒暄道：“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您贵姓？”
“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免贵姓章，立早章，章平川，一马平川的那个平川。”章平川礼貌地回答，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
艹，草率了，今天真是酒喝多了，陌生拜访也没这么尴尬的。
？？？
司机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是什么情况，老板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
老板向来做事谨慎，今天怎么如此不靠谱？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刘妈汇报一下。
刘茜茜随母姓，她妈妈从她入圈以来，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对她身边出没的各种男人都格外警惕，也时常关照女儿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时刻保护好她。
像今天这种情况，司机发誓，跟了十年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
刘茜茜似乎察觉到了司机的想法，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手边的书，看似随意地说道：“章先生今天下午帮了我的忙，正好糖糖回去前抱怨说没喝尽兴，约了章先生待会一起去 KTV再聚一场，妈妈那边我一会自己打电话。”
说完，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书。
司机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可心里却仍在嘀咕：你说归你说，又不当着我的面给你妈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说不说？我还是得汇报一下。
钱助理接着又问道：“章先生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月中刚入职了一家公司，在这里上班。”章平川只觉愈发尴尬，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就不应该答应喝酒的，一会别说故事了，现在就像事故。
简短地回答完，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思绪却有些飘远。
KTV离得并不远，一路上的寒暄还没几句，车子便缓缓驶进了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内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从车上下来后，司机打头，刘茜茜紧随其后，她步伐轻盈。
章平川和钱助理跟在后面，一行人走进一个电梯。
电梯里的灯光有些刺眼，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出了电梯后，门口等候的工作人员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来，迅速带着几人向约好的包厢内走去。
说实话，章平川哪怕这会还有点醉意，一踏入包厢，还是被这里的装修给震住了。
包厢内的装修奢华而精致，墙壁上镶嵌着璀璨的水晶灯，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仿佛给整个空间都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高档的沙发整齐地摆放着，茶几上的摆件精致无比，无不显示出这里的高消费水准。
这么多年他虽然也经常出入一些类似的场所，但这里的装修明显更胜一筹，肉眼可见的差异，让他心里不禁暗暗咋舌，他知道，来这种地方消费，自己一次两次消费的起，多了肯定承受不住。
他在心里一个劲地给自己打气，今天只是来喝酒的，喝完这顿酒，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朋友谁交的起？
这种场合他但凡来一次，估计至少两个月的工资得搭进去。
哦，他现在任职公司副总，月薪30K，当然项目提成和年终奖励这些得另算。
看着收入尚可，但他还负着债呢。
进了包厢，章平川走到里面一个单独的卡座安静坐下，卡座的皮质柔软，可他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静静地听着司机和钱助理对着服务员交代着什么，眼神有些游离。
刘茜茜走到章平川隔壁，在正对荧幕的沙发区也坐下，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问道：“来点红酒？”
灯光下，看着这张动人心魄的脸笑意盎然地对着自己说话，章平川出于对金主的尊重，决定实话实说：“你看你想喝啥，我们各喝各的吧，不拼酒的吧，对不对？我想喝啤酒，我担心红酒后劲太大，受不住。”
刘茜茜狡黠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你说听我的，我决定了，就喝红酒。放心吧，楼上有客房，你要真觉得撑不住了，就自己上去休息一会。”
担心他不理解，她又耐心地解释道：“晚上不要喝太多啤酒，我看你也没有啤酒肚，平时有锻炼？”
“哪有空锻炼的，平时都忙死了，我这是吃不胖。”章平川撒谎了，他这一年半来，为了排解心中的烦闷，没少去锻炼。
刘茜茜用手虚指了一下，笑着说：“虽然很羡慕你说的吃不胖，不过说没空锻炼的人都是懒。”
“包括你自己？”章平川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哈哈，是的，包括我自己，我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想偷偷懒的。”刘茜茜笑得前仰后合，那模样可爱极了。
刚刚在江边，在车上，一直没仔细观察，这会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开怀大笑的她，居然露出了牙花子，章平川心里不禁一动，怎么还觉得有点可爱呢？
这是怎么回事？他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喝了假酒。
看着面前这张露出真挚笑容的脸，章平川突然觉得这个笑容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了吧。
看着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特别爱笑的刘茜茜，门口的钱助理只觉一阵头疼，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姑奶奶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也没见她这么殷勤啊？这个章平川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啊？
刘茜茜才不管小助理怎么想呢，她就觉得章平川帮了她，她也帮了章平川，嗯，没错，她还是觉得章平川要不是她邀请，说不定就跳江了呢？
崩溃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的。
这都是好人好事，不应该笑吗？平时连小动物都很爱护的她，可是打心底里善良。
包厢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女士，这位真的是气质出众的女士。
边上这个刘茜茜，说实话，章平川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年纪。
安静的时候，刘茜茜像一位成熟女性，应该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特别纯真。
这位刚进来的女士进门后直奔刘茜茜而来，微红的脸颊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后面又跟着进来了一位男士，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帅气。
果然，明星身边的人也都气质不凡，这两位看着就是男帅女靓。
后面这位男士明显关注的点就不一样，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站起身的章平川，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算太帅，至少混娱乐圈有点吃亏，长相没什么特点，不够帅也不够丑。
抱着的两姐妹兴奋地跳了两下后，刘茜茜伸手介绍：“这是唐妍，我在魔都最好的姐妹，这是她老公，罗进，也是我大学同学。”
“这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章平川。”
章平川主动伸出手握住罗进，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礼貌和生疏。
章平川客气话张口就来：“有幸见面，久仰久仰。”
旁边刘茜茜听不得这话，又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问道：“久仰？你认识罗进？”
章平川一脸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拆台的人，哪有这么拆台的？这人有毒吧，怎么就喜欢看他狼狈？下次再也不夸她可爱了。
“罗进先生这么出名，我当然认识了。”章平川硬着头皮说道，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刘茜茜懒得拆穿他，心想连她都不认识，还认识罗进，看他的样子明显连唐妍都不认识，分明就是个大骗子。
她傲娇地用手虚点了章平川一下，小白眼一翻，以示不屑。
章平川一阵心虚，讪讪地朝刘茜茜笑了下，生怕这位大姐又说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他的脸皮虽然有一定厚度，但真没修炼到能坦然面对这种情况的地步。
唐妍和罗进对视一眼，心中都泛起一丝疑惑，这是有情况？二人来的时候也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打听细节就过来了。
唐妍轻轻一使眼色，罗进便心领神会，坐在刚刘茜茜坐的位置，而刘茜茜则被唐妍拉着去另外一边点歌去了。
钱助理坐在门口附近的卡座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司机已经出去了，应该是在车上等着。
不一会，灯光暗了下来，包厢里弥漫着一种暧昧而温馨的氛围。
熟悉的节奏响起，应该是《红豆》。
刘茜茜拿起话筒，站到茶几前，她身姿曼妙，宛如舞台上的精灵。
她对着几人说到：“一首红豆，送给在座的各位，谢谢捧场，请来点掌声鼓励一下。”
章平川看着落落大方，不对，应该是神经兮兮的刘茜茜，一口老槽憋在心里，怎么的？这是演上了？这是开上演唱会了？
但是也不好怠慢，只能跟着几人一起热烈鼓掌。
等刘茜茜开唱，她唱的确实不错，没有王菲那么天籁之音，但是带着点小奶音的演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她唱的投入，章平川主动端起红酒杯，向罗进示意，罗进也同样端起杯子，两人隔空碰杯，各自抿了一口。
这红酒不知道多少钱一瓶，入口确实比以前喝过的更柔顺一点。
章平川其实压根就品不出红酒的好坏，也说不出来口感区别。
他对自己爱好的东西能刨根究底，但对于不感兴趣的事物压根就不关注。
他抽烟，但是只关注价格，喝酒，但是不爱好，平时在家从不喝酒。
不对，不严谨，夏天最热的时候爱喝一瓶冰啤酒，几块钱的能喝，几十块的也能喝，但是只喝一瓶。
用他自己话说，就是对吃喝不讲究。
哦，他离婚前对穿着打扮也不讲究，他常常自嘲说老婆有了孩子也有了，穿着整齐干净就是了，说什么穿搭。
他对穿着开始讲究还是前妻跟他闹离婚，他决定寻求改变开始，包括锻炼也是。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当一个女人跟你结婚十几年，开口说出离婚的时候，她肯定已经想好了一切。
罗进的注意力没放在刘茜茜和自己老婆身上，他对边上坐着的章平川可好奇了，不过他性格不是那种特别外向的，看章平川举着杯子，眼神空洞，好像在想事情。
他也没打扰，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心，挪到老婆边上，轻轻捅了捅她胳膊。
唐妍刚正和刘茜茜互动呢，见状拍了拍他的头，问道：“什么事啊？怎么神神秘秘的，老实听茜茜唱歌。”
罗进悄声在她耳边问道：“这个茜茜太不靠谱了，就介绍个人名，这人什么来头，圈子里没听说这号人啊。你问问？”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别这么八卦。”
“哎呀，你问问，我看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的，你没发现茜茜今晚特高兴吗？”
“没有吧？刚刚我俩吃饭的时候你没来，那会她就是这样的。再说了哪次唱歌她不高兴啊？”
罗进有点狐疑，正打算说什么，就听刘茜茜大喊一声：“你俩注意场合啊，别撒狗粮，还有你，章平川先生，你发什么呆的？喝酒喝酒。”
说完话筒一扔，连点好的歌也不唱了，好像是首英文歌，《Let it go》？
他这么多年英语水平还行，大学过了6级，毕业后跟着看爆米花电影，听说大致没问题，有一年差点外派去国外，可惜他恋栈家乡，最终没去。
章平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就看见刘茜茜举起杯子，示意几人一起干杯，不等大家表态，一仰头便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这架势，洒脱，妥妥的江湖儿女做派。
章平川正有此意，见此情况，也一仰头喝光了红酒，还亮了亮杯底。
刘茜茜都被逗乐了，唐妍罗进夫妻俩看见这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这么可乐的？
唐妍也觉得这里有情况了，她俩认识快 10年了，以前可没见过茜茜对一个新认识的人这么热情，她一直是个慢热的人，生活中朋友很少。
像今天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不过她不想追问闺蜜，该说的时候她会说的，不想说的事情你问也问不出来。
夫妻俩也跟着喝了这杯。
钱助理主动上前来，拿起醒酒器，给几人重新倒酒。
她没喝，在外面的这些场合，她从不喝酒，只负责照顾好茜茜，不让她脱离视线范围。
刘茜茜主动邀请：“要不要一起唱？”
“别，我唱不来，说了的，我今天就负责喝酒。”
“那多没意思，必须唱，至少唱一首让我们听听。”
章平川不想献丑，刚刚刘茜茜的红豆，他听了的，真心觉得不错。
以前明星好像都是三栖，影视歌全方位发展的，你要是不出张专辑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不三栖就不是巨星。
不过他对这个圈子真不熟悉，你要是问他行业政策，行业大牛，行业新技术，他能跟你侃侃而谈，这跨圈子的事情真不了解。
话说回头，这么些年听歌也听了不少，平时老歌新歌国内国外有名的歌曲都听过，耳濡目染下，一般的歌星名字他都听说过，怎么没听过刘茜茜这号人的？
其实真不怪他孤陋寡闻，02年上大学，06年毕业，这中间他一部电视剧都没完整看过。
毕业后在央企上班，和前妻也在那里结识，大半年后就结婚了，婚后他努力工作还来不及，平时各种专业书籍，各种畅销书籍它不香吗？哪有空去看这些电视剧。
一直到17年以后，他工作稍微稳定，上升通道也打开了，才偶尔有闲情逸致去电影院陪前妻和女儿乐乐去看部电影，还都是合家欢的那种，动画片倒是没少看。
刘茜茜才不管章平川的推辞，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今天应该是但求一醉，必须得让他活跃起来。
她很久之前有段时间被网暴，那段时间也是经常以泪洗面，酗酒买醉，后来也是在家里人的陪伴下，她明确了自己的想法，走出了困境。
同样淋过雨，这次她想给他撑把伞。
这个男人在江边滴落的那滴眼泪触动了她，无关喜欢，真的就是怕他做傻事，蝼蚁尚且贪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错，我刘茜茜就是这么善良。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执着邀请，这男人表面文质彬彬的，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接触下来发现有点倔，不触动他，他可会躲了，咦，不会是油腻中年男吧？他还戴着付金边眼镜。
她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嫌弃地说道：“是不是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快去快去，不要怕难听，只要不要命，那就死命吼。”
章平川有点懵，大姐，我俩有这么亲近吗？上来就干我一巴掌，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咱俩到底谁是娘们，你心里没点数？
不过酒意上头，被这么一刺激，他也放开了，看见平板在小助理手上，对着她说道：“来首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话音刚落，正好切歌，停顿的间隙里，包厢里几人都无言的看着他，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刘茜茜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还说你不认识我？”
章平川再次懵逼，他就感觉眼前这人真不可理喻，他说错话了？怎么？必须得认识？他缓缓道：“你是信乐团的？”
唐妍罗进还有小助理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个男人还蛮搞笑，只有刘茜茜还是继续眯着眼睛，不好，这女人板着脸的时候杀气有点大，哪里得罪她了？
他欠着腰，踮起脚，缓缓的伸出手，弯着腰摸向茶几上的话筒，生怕哪个动作再惹毛了眼前这个女人。
人家好心好意请他唱歌，陪他喝酒，他能感觉出来其中蕴含的善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得罪人不是他的风格。
刘茜茜一拍巴掌：“你先唱，我给你说，你好好唱，别逼我发飙灌你酒。”
包厢内，灯光有些迷离，暧昧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
信乐团那激昂的《死了都要爱》前奏如汹涌的潮水般响起，强烈的节奏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也敲打着章平川的心。
熟悉的旋律瞬间将他拉回往昔岁月，那些曾经追求前妻的画面，像电影般一幕幕在他眼前清晰闪现。
他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回忆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情与眷恋，嘴里不自觉地跟着唱起来。
说实话，他的唱功也就是 KTV麦霸水平，在这方面，要是论专业水准，估计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轻松秒杀他。
然而，此刻他那撕心裂肺的呐喊中，藏着的是无尽的怀念。
说穿了，就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刘茜茜原本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在听到他这毫无技巧却满是感情的歌声后，不禁微微一愣。
她仔细观察着章平川，心中又有点相信这个男人应该是碰巧选了这首歌，瞧这明显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样子，不像是有备而来的。
一曲终了，她轻轻示意旁边端坐鼓掌的唐妍和罗进夫妻俩唱歌，随后自己端起杯子，再次朝章平川示意。
章平川正从回忆的漩涡中慢慢回过神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心中暗自腹诽：这他妈谁家的姑奶奶啊？怎么如此喜怒无常的？她十二生肖属什么的？属变脸的？
可尽管心里满是疑问，他还是端起杯子，一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亮了亮杯底，动作带着几分豪爽。
刘茜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恼怒。
在她看来，只要这男人吃这一套，那至少今晚能让他的心结打开一点。
她觉得，有朋友在身边，一起喝酒唱歌应该是最解压的方式了，如果还有更好的，那无疑就是再加一顿美食。
可惜章平川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啐她一口。
在他心中，什么美酒美食唱歌的，都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缺，现在只有家庭才能挽救他那颗破碎的心。
这也不怪他，任何人曾经执着追求的东西突然被打碎，都会像他这般失魂落魄。
就像好多明星塌房后，那些粉丝感觉天塌了一般，纷纷粉转黑。离自己那么远的明星都能让粉丝如此，更何况是他朝夕相处、视为全部的家庭呢。
这么多年，他一心守着家庭，为此拒绝了无数次晋升和发展的机会。
也是因为家庭，他才毅然出去创业，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他逐渐变得不自信和迷茫，这些中年困境，他几乎都经历了个遍。
正好闺蜜邀请她一起唱歌，刘茜茜也懒得再搭理这个男人。
她心想，就让他喝吧，看看他到底能喝成什么样。
反正她已经安排助理帮他开了房了。
瞧他这体格，别说罗进或者司机了，就是她自己，那也是练过的，真要拎他上楼肯定不成问题。
时间在音乐和欢笑中悄然流逝，一起抽烟、喝酒、唱歌，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
随着墙上时钟的指针慢慢向前转动，夜渐渐深了。
原本笼罩在章平川心头的愁绪，也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暂时被抛到了一边。
他和几人频频举杯，别人喝多少，他也不在意，不管小助理往他杯中倒多少红酒，他都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干，那豪爽的架势，就像个不懂品酒的莽夫，纯粹是牛嚼牡丹。
不过刘茜茜大气，对此并不心疼，她对朋友和身边的人向来都是如此大方。
之后，章平川又跟着唱了几首歌，《十年》《体面》《年少有为》《说散就散》《用力活着》……
每一首歌，他都唱得饱含深情，主打一个“我不懂唱歌，但是我有感情”。
刘茜茜他们几个都是人精，连小助理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狗男人”肯定是感情出了问题。
是啊，感情这种事，外人确实很难插手，那就让他喝吧。
唐妍在边上感慨最深，曾经有段时间，她在感情里也卑微得像颗尘埃，看到此刻默默喝酒的章平川，她感觉这个男人别的不说，至少对待感情应该是个性情中人。
在这有点昏暗的灯光下，章平川不唱歌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稳重的，竟让她觉得有几分帅气。
不过，她看了看身边的罗进，还是觉得自家老公更好，对自己那是没得说，于是忍不住奖励了罗进一个香吻。
刘茜茜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俩腻歪，小助理今晚在包厢里跑来跑去倒酒，没一会儿就热得脱掉了外套。
见那边的章平川又在装深沉，刘茜茜心里有些不爽，她用眼神示意小助理酒不要停，小助理心领神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茜茜瞟了一眼不远处端坐着的章平川，哪怕是在这热闹喧嚣的 KTV里，他还笔直地坐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太端着了，装，你就可劲装，我又不是没看到你在江边佝偻着身子的那一幕，还能装，说明没喝多，那就继续喝。哼，论喝酒，估计你也不是我的个儿。
刘茜茜想喊他，却又觉得心累。想了想，她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章平川晃了一下。
强烈的光束瞬间照在章平川脸上，他瞬间眯起眼睛，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看到刘茜茜又示意喝酒，他弯下腰，凑近刘茜茜喊道：“你别喝了吧，别最后把你自个喝多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看把你能耐的，还把我喝多？”刘茜茜有点不耐烦，心想这狗男人还在装呢。
章平川心里一阵郁闷，忍不住嘀咕：这又咋了，你要不别叫刘茜茜了，改名叫刘怼怼算了，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今晚已经好几次这样了，第二次喊我唱歌的时候就又怼了我一次，现在又来。
不过，他很快又自我安慰道：得，你漂亮你说的对，不就是喝酒嘛，你吓唬不到一个刻意求醉的人，来，一起喝。
反正你有助理有朋友陪着，也不是我灌你的。
酒过三巡，不，早已经过了 N多巡了，这都已经是上的第 7瓶红酒了。
边上的唐妍罗进夫妻俩早已高举免战牌，一脸无奈地坐在那里，就看着这俩“活宝”在这发疯。
章平川这么多年养成的修养在此时看出了成效，无论喝得再多，只要不离桌，他就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言行也不会乱。
可刘茜茜就不行了，喝多的她像个调皮的小孩，抱着唐妍又蹦又跳，但章平川觉得她应该还没有彻底醉，这是他在最后一刻倒下去之前的想法。
终于，在酒精的重重攻势下，章平川成功地断片了，身体一歪，彻底陷入了醉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