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婚后，他依然对我呵护备至。

连怀孕初期，他也不曾懈怠。

如今我即将临盆，孩子无法打掉，他自觉我从此只能被困在他身边了，于是才敢放心地露出他的獠牙。

那晚，我睡得极不安稳。

凌晨时分，我从噩梦中惊醒，下半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产期可能要提早了。

我疼的满头大汗，摇了摇身旁的张桂。

「我要生了，快点送我去医院……」

但回应我的却是响亮的啪声。

「吵什么？我明早还得早起上班呢。」

我看着被拍红的手背，有些怔然。

我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拨打急救电话。

只是手机在几步开外的桌上，对此刻快要生了的我来说，犹如天堑。

我只能拼命地摇晃着张桂。

醒醒啊。

再不送我去医院，今日我可能就要一尸两命了。

你当初不是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我的吗？

在我的摇晃中，张桂终于醒了，却没有带我去医院，而是挺起上半身，在黑夜中冷冷地看着我。

他说：

「没想到你报复心这么强。」

「只不过白天说了你两句而已，你就要晚上折腾得谁都不能睡觉吗？」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白天在家里不用上班的。」

「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到隔壁客房睡，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吵闹声惊醒了张母。

她噼里啪啦地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嗤嗤地笑：

「作被人嫌弃了吧？活该。」

「看来孕妇准则里我还应该再加一条，带孩子时不能吵到家里的顶梁柱休息。」

他们想离开。

不行，他走了今日我可能就死在这了。

我死死地咬住了张桂的手。

任凭他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我也是死咬住不放手。

因为使尽了全力，张桂的手被咬得鲜血淋漓，他痛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他眼睛通红：

「你松手！」

我含糊地喊着：

「除非你先打120。」

张母急得试图绕过她的儿子来打我，可只要她一接近我，我嘴里就更加使劲。

反正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儿子的，一起痛怎么了？

张桂对张母破口大骂：

「你疯了，没看到你一过来她就咬人吗？还不赶紧打急救电话？」

看着张母有些委屈又怨恨我的模样，我不自觉地内心暗爽。

这可是她的亲亲儿子第一次吼她。

直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时，我内心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松开了口。

而张桂早已经被我咬下一口肉来。

没想到意识浮浮沉沉中，张母的声音传来：

「你们走错门了，我们家里没有你所说的孕妇。」

「你们再进来我就报警了啊。」

3

女人生孩子是闯鬼门关，她这样百般阻挠，怕不是真的想害死我。

好在医护人员十分尽责地到房间内检查，这才救下了我的一条命。

到医院时，我下半身已经开了三指。

可想而知当时的惊险程度。

躺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痛楚向我铺天盖地地袭来，眼前不断地冒出星星，灵魂也跟着疼得颤抖。

痛到极致时，我听到了门外张母的大叫：

「什么，要剖腹产？不行不行，剖腹产会让我的孙子变蠢的。」

「就这样生吧，实在不行我们保小不保大。」

原本流血就让我浑身发冷，现在更是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种种的迹象表明，张家真的想要了我的性命。

也许是对她的怨恨，也许是对于生的渴望，我竟然咬牙生下了孩子，而后便不省人事了。

是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喊醒。

当我睁开眼睛，张母正死命地掐着我的胳膊。

看我醒了，她刻薄地翻了个白眼：

「你终于舍得醒了。给你制定的张家孕妇准则你一条也没做到，哪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

「说出去也不怕招人笑话。你快给我5万块钱，才能弥补我的损失。」

刚生产完的儿媳妇没有奖励，还得反过来给婆婆转账。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再定睛一看，我的手已经被她掐得淤青了。

可想而知她下手有多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