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受难天使
“尊贵的伊丽莎白夫人，那您能告诉我鬼灯的具体位置吗？”
道尔期盼地看着伊丽莎白，希望她能够指引自己，不要让自己跟个无头苍蝇般乱窜了。
“不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鬼灯目前在弗斯坦的手上，你自己找他索要吧。”
伊丽莎白摇了摇根本就没有的头颅，只有脖颈的切面处在转动。
“弗斯坦如果还能掌控鬼灯的话，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里？”
手持鬼灯的弗斯坦一旦重回血盐城，斯德哥摩的幻想将彻底破灭。
到时候别说溺灵海盗团了，就连溺厄礼拜都得被弗斯坦杀得一干二净。
“他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好到能够离开陵寝，只要他一离开弗德拉家族陵寝，污染就会被带出去。”
弗德拉家族陵寝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弗斯坦身上的深渊污染和外界隔绝。
“但是在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污染的存在。”
就算是一直待在陵寝里的伊丽莎白，身上也没有被深渊污染的痕迹。
“弗斯坦将深渊污染都封印进自己的体内，只要他还躺在水晶棺里，就不会有泄露的风险。弗斯坦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是个很暴虐的孩子，但是他的内心其实很柔软善良的。尽管我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踏足外界，但我相信这孩子比他弟弟要优秀得多。”
如果伊丽莎白知道弗斯坦“穿刺公”的大名，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做出这个评价。
“那我先告辞了，伊丽莎白夫人。”
伊丽莎白只是摆摆手臂，然后缓缓飞上穹顶，身影消失在岩缝中。
之前伊丽莎白的一惊一乍，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人理会她，导致心里需要个发泄口吧。
道尔也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这位伊丽莎白夫人。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牧首主教，更何况还是在弗德拉家族的陵寝内，自己连地形优势都没有。
顺着地宫尽头的甬道右转，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直径约七米的黑玛瑙池，池水表面浮着一层油膜状虹彩，散发着苦杏仁的味道。
透过一些气泡的缝隙，道尔可以看见池底铺满了弗德拉家族中叛徒的头骨，颅腔填塞了硫磺与银屑。二者形成的反应物浮于水面上，形成剧毒的彩色油膜。
黑玛瑙池里装的就是被历代弗德拉领主所追捧的“腐烂之血”。据说只要能将身体浸入“腐烂之血”中泡上三天三夜，身上的疾病就会彻底消散。
可道尔知道，这不过是弗德拉家族本家欺骗其他族人的把戏。“腐烂之血”真正的作用其实是为了收集那些叛徒体内的恩赐，然后将其注入领主体内，强行让领主晋升到大主教或者牧首主教。
这只有在血液相似的神秘家族内才能使用。一是因为必须保持信仰相同；二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族人提供恩赐不容易受到自身排斥；三是因为神秘家族拥有整个家族的信仰链，更容易得到神明的眷顾。
除此之外，就是因为尸体残留的恩赐本就不多，所需要的量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满足条件的简直是少之又少。
池边矗立着六座造型各异的受难天使石像。透过【无人生还】，道尔能够看到它们身上蕴含着大小不等的月亮恩赐痕迹。
道尔走近其中一座受难天使石像，这座石像的天使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翅膀遮住自己的身躯。
这代表着密党六律中的避世。
避世天使右边的一座石像是领权天使。它手持权杖，头戴王冠，身上披着燕尾服，双眸冰冷地注视着前方。
后裔天使的腹部高高隆起，一只手臂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而脸上的十字图案薄纱盖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责任天使伸长的右手上高举天平，左边的托盘上放着一颗心脏，右边的托盘上则是一堆金币，双眼始终凝视着穹顶。
客尊天使的右手紧握着圣餐杯，左手捏着匕首的把柄。他的神情一片安详，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道尔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避世天使左边的杀亲天使上。
杀亲天使长着两个神态各异的头颅，其中一个的神态笑，另一个的表情怒。愤怒的头颅张开锋利的长牙，想要撕咬高兴的头颅的脖子。
道尔心里很清楚，只有解开这六个受难天使石像留下的谜题，才能打开隐藏的暗门。
石像虽然看起来相当笨重僵硬，但是大部分的关节都是可以活动的，不知道弗德拉家族用了什么魔法改变了石像的内部构造。
既然石像可以活动，那就说明谜底绝对和石像的不同肢体运动有关。
而且遵守密党六戒的反面就是破戒，那么破戒体现在石像上就是破坏。
道尔将避世天使保护身躯的翅膀向外掰扯，然后张开双手露出面颊。
紧接着道尔把后裔天视脸上的十字图案薄纱盖在怀孕的肚皮上。
之后又把责任天使手中天平上的心脏和金币调换了位置。
接下来道尔掰开客尊天使的手指，取下右手上的圣餐杯，再把左手的匕首放在右手的五指中间。
最后的杀亲天使，道尔只是简单地旋转了一下两颗神态各异的头颅，让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看去。
随着每尊受难天使底座下的机括转动，黑玛瑙池中的水位不断下降，最后露出池壁上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道尔纵身一跳，双手抓住洞口边缘的砖块，将整个身体带了上去。
呈现在道尔眼前的依然是一团如墨般的黑暗，伸出双手也看不清手指的活动。
这时候，道尔看见在远处的黑暗中透露出密密麻麻的蓝光。它们两两一组，从原本像芥子小的一点逐渐变大。
直到最快的蓝光已经来到道尔身前，道尔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凹陷的眼窝嵌着一样的蓝宝石瞳孔，鼻梁断裂处露出石质骨骼。嘴角保持着狞笑状裂口不能闭合，露出参差的獠牙。
道尔本能反应地抬手召唤出疯狂生长的藤蔓，缠住这种异形生物的四肢。
该死，怎么遇见石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