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则误判，青萝往事
白福面色微微一变，转而又叹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跟上带路的一菇一猪。
刚到洞府深处，白福迫不及待想要开口。
见状封垚不动声色朝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快步走到洞府门前，头上浮现北斗七星，依次明灭。
回头朝封垚努了努獠牙，小小封禁法术，拿捏。
封垚点点头，多亏了小黑记忆中的法术，这几日的计划才如此顺利。
看似是小黑守在门口，其实门口早已被封禁。
天蓬元帅就是屌，自带传承。
“糊涂！”
白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兄弟二人或许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傻，却依旧算不得聪明。
“白道友何出此言？”
封垚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具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妖怪身躯，站着有些不舒服。
“你们可知，这血妖岭最重要的就是血！”
“知道，我们这几日不就正在囤积血液吗？”
“你们哪是囤积血液，明明是在断血妖岭的根子。”
“什么根子？这话我听不太懂。”
封垚是真的不懂，血液重要他知道，可有多重要的意义？
不就是供养青萝结血果吗？
之前已经论证过了，血果对白骨精没大用，只是为了维持这套血液规则运转。
虽然不懂，但他知道或许揭开秘密的一角，就在此时。
“你们是不是用东西换了血？”
“是啊，这完全符合规矩，而且大家买了我们的东西，道行更进一步，长期来看，不是能产生更多血液吗？
不止如此，相比于用血和其他人换还得被盘剥，我们这里可是童叟无欺，低于市价一筹哦。”
封垚回答的时候，刻意将话题引导到血液规则上。
“哎！”
白福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空气中血腥味少了，一定是血液没有流向青萝。
虽然不知道这俩要那么多血有什么用，但只要能快速将血拿出来，还有得救。
“那血呢？”
“用了啊，之前为了购买东西倒差价，我们都快被吸干了…”
“那么多血你俩都用了？”
“您也知道，刚鬣他们这一族，本就贪食，你看他现在道行增加了两百多年，多亏这些杂血里的灵韵。”
白福连忙回头看向猪小黑，的确道行短短数十日，便到了七百多年。
猴头菇精没有说谎，那问题就更大了。
“白道友，你还没说为什么血重要呢？明明我这么做，也完全没有问题啊！”
封垚追问，将话题转了回来。
“血不重要，但是血给青萝很重要！”
白福顺嘴回答，心中满是悔恨。
要是不急着吸收香火，早点来就好了！
听到这话，封垚眉头一皱。
血不重要，血给青萝很重要，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自己的想法中，血液规则的存在重要于青萝的存在。
就算没有青萝，想要运转这套血液规则，还有很多办法，无非多费点功夫。
他一步步打断这套规则的运转，目的就是为了让潜规则藏不住。
看来，导致自己的推测截然相反的原因，是还缺失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青萝怎么了？”
封妖趁热打铁，想要借机追问，却见白福似是回过神来，自知失言，不再多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献祭日，你们就要死了！”
“我们明明没有触犯规则，为何会死？如何死！”
封垚眉头紧锁，上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不是说不触犯规则，就没有性命之虞。
不论是以血为币，不触犯青萝，定期献祭精血，他们没有违反任何一条。
甚至斩杀妖怪，也是在血斗台上的。
想要找理由杀了自己，能用什么理由？
就算莫须有，虎煞也得打得过才行。
自己现在的道行，不算上那些克制尸妖的手段，对付这一群尸妖都绰绰有余。
“青萝会杀了你们。”
白福语气中满是悲伤，似乎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得知了封垚所做的一切，他瞬间就想到了青萝。
因为青萝在血妖岭上，曾做过同样的事情。
原本血妖岭上，只有一条规则，那就是每月按时献祭精血。
但是献祭的量很大，许多妖怪根本撑不住几个月，便会因为失去精血而亡。
这时候，青萝出现了。
大家都把血和精华都给她，她用神通产出血果，滋养大家。
原本一团散沙的妖怪们，不用再担心每月献祭的精血。
随着双方受益，青萝的道行越来越高，甚至高过管理的尸妖。
大家自然而然开始围绕在青萝身旁，形成了新的规则。
因为妖怪不再死亡，精血没有少交，反而更多更好了，按理来说，白骨夫人应该不会因此动怒。
可却发生了那件事，让青萝彻底被变成现在的样子。
整个血妖岭上，也多了两条规则。
青萝，成了规则运转的核心。
现在眼前的两人，在新的规则下，做出了和青萝之前一样的事情。
还更加彻底，更加极端。
不但如此，现在他们破坏的，是以青萝为核心的规则。
虎煞有一法，可以刺激青萝，让她彻底狂化。
彻底狂化的青萝，会将眼前这两只道行浅薄的妖怪杀死。
或许只有小青藤，有一丝希望救下两人。
“你们就在这里吧，不带上你们，虎煞也不敢拦我。
我会下山一趟，想办法救你们。”
白福想到这里，就要离开。
白福这一句告别之语，却让封垚一愣，似乎抓住了一点线索。
他想起了青血果，还有青萝和那只藏在土地庙的藤妖。
还有寨子里妖怪们提起青萝，那讳莫如深的表情。
“白道友，你是要下山去寻那只小藤妖吗？”
听到这话，白福猛然转身，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封垚。
“你知道！你知道夭夭的存在？”
“您忘了，我和萝姐可是亲戚呢，她怎么会杀我？”
封垚似笑非笑，白福果然如自己所想，知道青萝的事情。
最后一块拼图，有着落了。
“不可能，你明明是猴头菇成道！”
“怎么不可能，我还知道，那小青藤是萝姐的女儿，按辈分还得叫我一声舅舅呢。”
白福根本不信眼前之妖的话，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猴饼干是如何勘破的这层关系，他一直将夭夭藏得很好。
整座血妖岭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夭夭的存在。
白福哪里知道，他口中的猴头菇精根本不是妖怪，而是和他一样的土伯。
在土地爷面前将东西藏在土地里，这不是开玩笑嘛？
白福脸色变了又变，看向封垚的目光满是警惕。
忽然，他想起这猴头菇精身上浓厚的香火之力，却又放下心来。
那么多香火加身的，怎么会是坏人？
“唉……罢了罢了，既然你们知道，小老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