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断手再探黑店,孙乙缺三土结缘
粟米新闻。
A组办公室里,王富贵抬手看了眼手表,又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空荡荡的办公桌,疑惑皱眉。
“小甯,小孙呢?”
最里侧,甯朱厌奋笔疾书,头也不抬,“请假了,那家伙肋骨断了都不知道,一天到晚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干啥。”
“啧..别那么说小孙,这叫硬气!”
“他?又抽烟又喝酒还挤地铁回家,硬气过头了!这叫没脑子!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得!你是组长你说了算。
不过麻烦给我这个老牛马个面子,讲两句就行,别毒舌!”王富贵拿这家伙没办法,怏怏打开电脑屏幕,开始页游冒险。
而他们口中的孙乙缺,这会儿正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球,死死盯着桌上那只...手!
严格点说,是他的左手。
地下室内一片狼藉,沾着凝固血迹的剁骨菜刀、几瓶挤完胶水的残骸扔的满地都是,其中还夹杂着大量染了血的破布片和一个装满暗红凝血块的塑料脸盆。
而这些,花了足足四十五块,简直比剁了他的手还让他难受。
毕竟手剁了也就剁了,大不了流点血,况且看手现在的状态,它似乎...蹦跶的还挺开心!
更吓人的是,这手...
不!
这玩意儿足足撒欢了一夜;
真就五指并用,拖着一地血迹,从这头爬到那头,血都流完了,愣是没消停。
这对吗?这不对!
既不科学也不玄学!
不过憋了一夜没合眼的孙乙缺倒是有了一番猜测。
关于断手还能四处溜达这事儿,他认为不是自己的穿越福利,而是这该死体质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不疼,上次断了右手,疼得不要命却也疼,但昨晚他狠心砍了左手,竟惊讶发现真没什么痛感。
两次断手不过相隔两天,也就是说,变化就在这两天发生。
那这两天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很显然,自己练功了,而且主要练了小功法《第二套广播体操》。
所以这就是广播体操的逆练功效?天魔解体大法?四分五裂果实?葫芦小金刚?
难怪王哥说这门功法练得就是个身体强韧,练到深处,恢复速度惊人,无惧任何外伤。
“奶奶的!”
孙乙缺一个没忍住,直接破了口德神功。
“是无惧外伤,都踏马单飞了!谁怕谁啊!你砍呗!砍头和我手有什么关系!你砍孙乙缺和我孙乙缺有什么关系!”
骂着骂着,他就哭了。
“兄弟伙计都修仙,神剑咻咻咻,神符啪啪啪,神魂呼呼呼,光影拉满,合着就我挨揍呗!
挨揍也就算了,身板还不硬!手啊脚啊,都想着分行李散伙儿,敢情一家子猪八戒,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发了许久的颠,将穿越而来的郁气统统排出,他这才缓缓平复下心情,一把抄起还在满床乱爬的左手,塞进兜里。
“还想跑?只要我老孙还在一天,你就甭想回你的高老庄!”
推门而出,半个小时后,。
梆梆梆!梆梆梆!
急切聒噪的敲门声响彻外陵街,愣是把刚睡下没多久的老头吵的太阳穴狂跳。
披上衬衣,老头颤颤巍巍、骂骂咧咧赶到门前,张嘴就骂。
“敲你妈的不在家,你爸反把我来抓;绿帽一带你是谁,你说我日你个妈!滚啊王八蛋,找王八叫魂去!”
老头骂的正欢,套着连帽衫的孙乙缺却一下冲进屋内,脚跟勾上房门。
“老头,是我!”
“你?你谁?等会儿,我找找我的隐形眼镜,你先到一边隐形去。”
老鳖三睁眼说着瞎话,压根没把昨晚生意当回事,孙乙缺也不和他废话,抬起左臂,撸起衣袖,露出血肉模糊的光秃左手手腕。
“找你帮忙接个手!”
话音刚落,老头直接A了上来,连推带踢就是一通推搡。
“滚滚滚,接不了!我剃头师傅,你找错人了!”
孙乙缺不是雏儿,这会儿更是脑清目明,眼珠一转便晓了这老头何故如此。
“别,不是仇杀!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夹断的!”
“放密码的屁!”老头一扫佝偻模样,指着伤口,怒的直接蹦了起来。
“52快干胶混着布片封的血管,你当我闻不出来!欠了赌债、被剁了手指的烂赌鬼都踏马这么止血!你当我傻?
滚滚滚,这里不欢迎穷鬼!别逼老子发飙!我发起飙来我...”
怒骂声戛然而止;
老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卡余额,又上手滑了滑,确认不是图片,翻了个白眼。
“切~就这点?”
习惯性口嗨完,老头怏怏撇嘴,又道:“当真不是仇杀?”
“我正规公司上班的正经人,哪来的仇人。”
“这是你自己说的,有麻烦别找我,这次走正规还是不正规。”
“这次没必要正规。”
闻言,老头歪嘴一笑,眼中讥讽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正经公司正经人,不开发票装清纯;不是思想滑了坡,就是行差走错门。”
“不是工伤,没必要拿眼前小利断前程,你一看就没上过班。”
孙乙缺也不是吃素的,半个脏字不带,单单一句过来人的说教,就差点把这老翁鼻子气歪。
不过这老头虽嘴不饶人,却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幼稚,骂骂咧咧领着孙乙缺进了诊室。
半个小时后,孙乙缺活动着左手手腕,走出诊室。
缝合后的伤口丑陋狰狞,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好,起码动起来没有丝毫迟滞感。
瞥了眼身侧擦着手上血迹走出来老头,他堆起好脸。
“老头,你这手艺真心不比那些大医院的专家差。”
“呵~去时老头来时爹,一脸正气二皮脸。”
对于这位老考研人,孙乙缺已经习惯,况且他心情正好,更懒得与他争嘴,只乐呵呵的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半个小时耗资一千六,余额重回五千大关。
但这一次,他一点也不心疼。
骑单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搞清楚自身问题,对他而言的意义重大。
“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孙乙缺。”
老头一愣,接着眉梢挑起,嘴角憋笑,不住上扬,“你爹和你有仇?怎么不叫孙甲烷?”
“呵!孙子的孙,甲乙丙丁的你,不积口德的缺。”
老头还想笑,忽的脸皮一抽抽,反应了过来,“臭小子你骂我?”
“我骂我自己。”
掀开门帘推开门,孙乙缺迈步就走,丝毫不搭理身后老头的破口大骂。
斗嘴这种事还是要找个有脑子的一起才有意思,否则翻来覆去都是C语言,一点体现不出汉语言的博大精深。
走出好远,老头还在骂,各种七言五言俚语不要钱的往外冒,就在他即将离开外陵街时,身后又响起老头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小子下次来敲门要是没反应就去街头陈嫂麻将馆,找三土大爷。”
而那道背影却没转身,只潇洒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