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去他娘的
吴羡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对寒天涯这般喋喋不休的纠缠愈发不耐烦，却又不好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寒兄，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一切顺其自然便好。过于执着，反倒容易成为修行路上的阻碍。”
寒天涯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那光芒中似有戏谑，又似藏着别样的心思。
突然，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凑近吴羡。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中混杂着浓郁的脂粉味，让吴羡忍不住一阵鼻酸。
寒天涯用一种近乎暧昧的语气说道：“吴羡小哥，既然如此，倒是好奇在你心中，我是何种模样？虽说我并非女儿身，但若能与小哥同行，定能为这枯燥的修仙路添几分别样乐趣。”
吴羡心中大惊，万万没想到寒天涯竟会说出这般虎狼之词。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与寒天涯拉开距离，神色变得格外严肃，正要开口严词拒绝，却被旁边一道声音打断。
“你这死人妖，看不出来别人十分嫌弃你吗？哈哈哈......”一开始咒骂寒天涯的修士大笑道，只是这笑声虚弱至极，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寒天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那妩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寒霜与狠厉。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出声的修士，眼中杀意大盛。“不知死活的东西！”寒天涯怒喝一声，抬手间，十数道冰锥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墙上的三人。
只听几声惨叫，那三人便没了呼吸，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在地上再次汇聚成一滩。
解决完那三人，寒天涯转向吴羡，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转而换上一副小女子般娇羞不好意思之态。“吴羡小哥，实在对不住。起初这三人在老远就肆意辱骂我是人妖，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时没压住火气才动手。可不是故意要在小哥面前展露这般凶狠模样。”
吴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复，无奈之下，只能扯出一个极为僵硬的微笑。
寒天涯此人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稍有不慎，待会恐怕就要和他斗过一场。
吴羡暗自运转灵力，悄悄凝聚在掌心，以防寒天涯突然发难。
表面上，他却强装无事，开口说道：“寒兄莫要介怀，只是这等无端辱骂之人，也着实可恶。”
寒天涯似乎并未察觉到吴羡的小动作，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说道：“还是吴羡小哥通情达理，善解我意。话说回来，此前我问小哥的问题，还一直悬着呢。”
吴羡听到这话，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一时语塞，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选择沉默。
寒天涯见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行嘞，不刁难小哥了。换个问题，在小哥眼中，像我这样的人，你如何看待？”
吴羡微微蹙起眉头，略作思忖后，神色变得格外凝重，认真答道：“人活天地间，当为自己而活，何必在意外人目光。能肆意洒脱，求心之所向，乐得逍遥自在，方为真意。旁人若是不喜，那便去他娘的。”
寒天涯听闻此言，整个人先是猛地一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显然被吴羡这番直白大胆的言论狠狠地震撼住了。
片刻之后，他仰头爆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久久不绝：“好一句去他娘的，小哥所言极是，在理，太在理了！”
待笑声渐歇，寒天涯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真诚，说道：“吴羡小哥，与你这番交谈，实在令我畅快不已。以往，旁人但凡瞧见我，要么满心畏惧，远远地躲开，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要么就冷嘲热讽，言语间尽是轻蔑，像你这般坦诚的人实在少见。”
吴羡心中虽依旧警惕，但见寒天涯此刻态度诚恳，也微微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说道：“寒兄过奖了，我说的不过是所思所想罢了。”
寒天涯脸上笑意未减，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期待，兴致勃勃地说道：“吴羡小哥，如今，七大派的高手都正往环形山那儿赶，只等着月阳宝珠驱散环绕在山间的迷雾。一旦迷雾散去，漫山遍野的灵药便会显露无遗，咱们若能结伴同行，不但能一同收集灵药，一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岂不妙哉？”
吴羡听闻，稍作沉吟，一脸歉意地说道：“寒兄，我已有其他要事，关乎师门托付，实在难以抽身，还望寒兄谅解。”
寒天涯听闻吴羡拒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脸上却并无愠色，淡然说道：“小哥既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便强求。今日能与小哥相识相知，也算一段缘分。日后若有机缘，咱们再把酒言欢。”
吴羡连忙回应：“日后若有缘，定当与寒兄畅聊。”
说罢，两人互相拱手作别。
吴羡转身离去。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确定寒天涯没有跟上来，他才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念及玉髓芝，他目光一凛，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朝着玉简所指之地奔去。
不到半日，吴羡便抵达了环形山。
眼前的环形山，茫茫大雾铺天盖地，浓稠厚重，好似能将世间万物都卷入无尽深渊。
吴羡眉头紧锁，低声自语：“看来天阙堡负责“月阳宝珠”的弟子还未动手驱雾。”
接着，他身形一闪，隐于一块巨石之后，敛息凝神，开启漫长等待。
等待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吴羡紧盯着雾气，始终保持高度警惕。
终于，在熬过漫长一夜后，西北方向陡然传来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吴羡瞬间警觉，只见一道刺目白色光柱，如挣脱囚笼的蛟龙，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光柱在高空逐渐凝聚成一颗巨大的光球，光芒愈发耀眼。吴羡抬手遮挡，惊叹道：“这法宝月阳宝珠之威，果真是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