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识网络，缘结古都
普鲁斯特意识到时间和空间的静止，或者错乱，是十几岁那年凝视着马丹维尔钟楼的那一刻。虽然那一刻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它的意义，然而正是这一瞬间的触动，埋下了一颗种子。在往后的日子里，悄悄地、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发芽，成长，成为《让·桑德伊》，而后才有了《追忆似水年华》。景衡是在大学时看到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的这个细节，才开始意识到时空还有其他组合和排列方式的。这种感觉随着年岁的增长会越来越强烈，在不同的文学作品中，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在周围人的叙述和睡梦中，都能看到非连续的、非线性的时空的影子。尤其在爱情里，这种感觉更甚。
晓云一直对景衡的前女友耿耿于怀，就算她已经结婚了。但是景衡还留有她的联系方式，偶尔还会说几句话。有那么一两次，景衡还会发一段煽情的文字。而且在晓云已经提前查看了景衡的手机、扣扣、电脑和日记的情况下，景衡还否认留有前女友的联系方式，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更证实了景衡和芳瑞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这也成了晓云和景衡绕不开的坎，并导致了两人的分开。景衡遗留了犹犹豫豫，难舍难分，藕断丝连的习惯，也还留着晓云的联系方式。决定分开后一年了，晓云对此还念念不忘。
晓云说，看着你们的过去，真的好恩爱好幸福。你们在五老峰上，锁了生生世世锁不是吗？你为她写的诗，为她写的文章，为她送的礼物，和她拍的照。我真的好嫉妒。
景衡想，这些我们都会有的。只要时间够长，你足够勇敢，这些都会有的，因为我的心已经向你敞开了。
然而，你走进来，还没有给我多少温暖，就在不停折腾，让我难受，让我受伤，所以我只有把门关上，转过身，找个地方疗伤。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说是我甩了你，我心里还有芳瑞，你被渣了。这让我更难受，离开你的心更坚定。
曾经有些夜晚，关于你的诗慢慢地发酵，就要酿出美酒。你不曾用心呵护，我在内心大声地控诉你，但是在你面前，我只是轻轻地说，我现在很困难，请你理解我一些。不要总是找我吵架，而且理由还是没有多大事实根据的臆测。好多次，你吵架的原因在时间给出答案后都显示那是你担心忧虑过度了。而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填满你这种过度的忧虑。
然而，你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看我表情还平静，就以为还没有触碰到底线，我过得并没有那么差。所以我觉得你不理解我，不理解生活，不知道这个社会，也没有吃过现实的苦。我们相遇，一起走了一段，无法磨合出未来。所以我决定离开。
每当想起这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回忆就可以去到很远很远。那些发生过的事，那些欢乐的时刻，忧伤的过去，都会一齐涌上心头。在我们的脑海里，时间和空间被重构了。在这个重构的时空里，那些属于我们的记忆都静止了。
景衡和芳瑞第一次见面是在十三朝古都洛阳的丽景门，一个冬日的夜晚。天还没完全黑，但已亮起了霓虹。景衡从丽景门的西边进入，往西大街的方向走。芳瑞从西大街往丽景门东边的出口走。两人就相遇在城门中间的空旷处，一个在路的一边，一个在路的另一边。两人的眼神里都是询问、疑惑、不解和期待。
景衡和芳瑞是网恋，此前彼此都没见过面。
后来芳瑞说景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这有30多岁？因为芳瑞从来不让景衡知道她真正的年龄，一会说40，一会说50，也有说30的。
景衡觉得是30岁。但是见面之后感觉更年轻。或许景衡也看出来不年轻了，但那是景衡第一次约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开个玩笑，又不在点子上，语气也生硬。
那一年，景衡26岁，芳瑞是他的初恋。
丽景门原来叫做丽京门，始建于近代，距今已有将近800年的历史了。今天我们看到的丽景门是2002年LY市政府重建的，建成后叫丽京门，2009年改为丽景门。
与丽景门相连的就是洛阳老城区的十字街，是LY市的历史文化古街。十字街又分东西两条街，连着丽景门的是西大街，在这条街上有不翻汤、梨膏糖、幸福里客栈等极具老洛阳特色的店铺。
这是景衡第一次到洛阳。也是第一次在西大街喝不翻汤。大概就6-7个顾客，三三两两，有年轻的小情侣，高中生的模样。虽然天气有些冷，店里面也没什么位置，桌子就摆在外边。汤是酸的，不是景衡习惯的口味，但看着芳瑞坐在对面，不管吃什么都是甜的。
景衡和芳瑞是网上认识的。两个人在一个歌手的粉丝群里，那时候是4月份左右，芳瑞失恋了，而景衡和一个暗恋了多年的对象表白被拒了。这个歌手的声音，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
景衡一般不怎么说话，实在憋不住，或者抽风了，会说两句。所以，两个人互相接话，应该是6月之后了吧。说来也奇怪，景衡本来话就少，平时更不和女生交流，可能是网上放得开，或者到了需要表达的时刻了吧，或许也是芳瑞比较活泼，让景衡想起暗恋的对象了。说来也奇怪，景衡比较好的朋友都是天秤座的，芳瑞和暗恋的对象也都是天秤。大概是他们比较活泼、主动又理性吸引双鱼座的景衡吧。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互相知道了对方的情况。
作为双鱼座，景衡感性又理性，同理心爆棚，热爱思考，对生活、感情有自己的理解。同是感情不如意者，景衡理解芳瑞的难受，就想着去倾听，安慰和开导。据后来问及，芳瑞觉得景衡作为一个高学历知识分子，说的话，探讨的哲学相关问题好像还挺有见识的样子，也有兴趣和景衡聊下去。
直到10月底，景衡意识到芳瑞在他的心里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景衡有同学是黄梅县的，离九江近，那段时间休假回家，就约了一起去爬庐山。站在庐山五老峰上，景衡问自己，如果现在就是世界末日，或者就从这里掉下去，人生还有什么事情未了？
景衡还没有谈过恋爱，从高中起就暗恋一个女生，结果后面那个女生到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了。这份暗恋就沉寂了。直到景衡上研究生，还是念念不忘。在一次酒后，胡乱说出自己的想法，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出意外的黄了。
说来这就是一场单恋，和外部世界、具体的个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不是这个也可以是那个。可能是每个人青春都有的经历吧。只是景衡这段经历拉得太长，有七八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留给了虚无缥缈的幻想了，按照暗恋对象的话说。
单恋已经不可能，心里还有谁呢？
景衡给自己和芳瑞在庐山顶峰求了个生生世世，就锁在二老峰上。
其实在这之前，景衡也犹豫过。在意识到自己慢慢地陷进去，心中对两人的关系的定位出现了变化，朝着更为亲密方向发展时，景衡也衡量过这种可能性。那时候的景衡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妥，网上的爱情可信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庭如何？仅凭几张照片或者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就可以确定一个恋爱的对象吗？所以在庐山上和芳瑞表白之前，景衡是想和芳瑞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也许这就是双鱼座忽冷忽热的表现吧，他们心中在犹豫。想要前进又觉得没信心，想要后退，有时候又身不由己。直到有一天，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足够的理由支持他们做出决定。这个决定有可能是盲目的向前，也可能是静悄悄地离开。
景衡也不知道有没有和芳瑞确定关系，对方不反对也不同意。两人还聊着，从群友变成了好友，从文字聊天变成了语音聊天，后来又成了事情。聊天的时间从白天变到很晚或者一整天。那时候贴吧的热度还可以，景衡之前注册过账户，只是一直没有用起来过。有些事情和心情芳瑞不会在扣扣和景衡说，而是在贴吧里发帖子。景衡就在贴吧里回答。只是后面帖子删除了，仅留下一些片段。在这些片段中，还可以追寻昨日的那种情绪，可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让我们来看看几段吧。
时间她在走，从不曾为谁停留，拥有的过去的未来的，如果喜欢，真诚的努力，遇到，相知，相恋，相爱。结果总是那样，在一起或者分别。
喜欢音乐，喜欢旅行。总是一个人，或许现在没有足够的物质让自己在路上，遇见更美的风景，遇到更好的人。但是旅行不总是身体，这个清晨，一杯白开水，一本书，一份难以抑制的思念，是不是一场旅行？最美的邂逅并不是最美的结局，如果不在意或许就会失去。
但是时间总是在歌声里，在回忆里，在衰老中，在饭桌上，在酒杯中，慢慢的，无声无息的溜走了。
雷婷的歌，带给我很多的触动。并不是因为她的唱功有多好，在学音乐的人的推荐里，相对来说还是要偏向童丽多一点。但是音乐并不是空洞无物的。
只有形式而没有内容的东西，其实就是做作，就是走秀，只能一时迷人眼。
希望雷婷能走得更远，做得更好，在自己的路上。
也祝愿吧里的各位能在自己的路上遇见更多美好的事情，实现自己的梦想。
只有经过了时间的洗涤，经过风雨的磨砺，才会在纯净的天空中出现彩虹，才会在夜晚的天空中闪着光。很多时候，相遇是美丽的，但是随着生活和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就在心里有疑问，有彷徨，如果不够坚定，中途散场，如何能夕阳、鹤发、红衣、白头、牵手……
这里面所用到的每一个词句，都有芳瑞的影子。比如夕阳、鹤发，那是芳瑞在群里转的一对老人相互依偎在公园湖边长椅上看夕阳的照片和转发时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记忆也不那么真切了。有些事情曾真实发生过，那些充满热情和甜蜜忧伤的夜晚，还有那些片段，就像海边的贝壳，景衡一扇一扇地捡起来，看看它们各种不同的形状和色彩，却再也找不到梦里那一个。景衡只能徒然的坐在海边，感受着海风潮湿温暖的气息，看着暗夜中的点点星火，任凭自己在回忆的长河里飘荡。
景衡和芳瑞喝完不翻汤，就在十字街游荡，就像午夜里的两个幽魂。鞋跟敲打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似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轻轻敲击着两人紧掩的心门。无人的街道，清冷的空气，霓虹越来越暧昧，挂在古城楼上的月色越来越温柔。空旷的路就显得有些拥挤，两人的手肘不时碰在一起。
芳瑞说，路那么宽，你怎么还总是碰到我。
景衡回答，那边有个坑，我怕你陷进去。难道你还怕我干坏事？
我当然不怕，因为我是警察，你敢我就把你抓起来。芳瑞顺着还拉开随身带的单肩包，要拿出警官证给景衡看。还威胁景衡，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两人沿着西大街走入东大街，走完东大街，看到大马路，又折返回来。到东西大街的交汇处，又往南北方向的兴华街和南大街走。这样来回走，可能有一万步，但景衡还是觉得街道有点短，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从兴华街出来到大马路上，没有多少车了。为了谁看谁离开的问题，两人相争不下。芳瑞说，想吃棒棒糖。两人又沿着大马路走了一会，到一家小卖部买了两个棒棒糖。最后景衡妥协了。拿出手机叫车先离开了。
景衡回到酒店，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芳瑞身材样貌都很好，真人比照片看起来更好看，更有气质，虽然是晚上，看不太清，但给景衡的感觉是相处起来很舒服，走在古城的街道上，周围空气是宁静美好的。原本芳瑞说是不见景衡的，景衡也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既然决定了，不管有多不理智，有可能会被拒绝，那也要试一试吧。
景衡刚上研究生，经济比本科时好一些，然而也还是穷学生一个，所以买的是卧铺票。坐一晚上，上午到达洛阳先住下，吃点东西，然后去白马寺。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白马寺游客不算多，非常适合游玩。寺里有些树叶子已经落光了，有些还是绿的，配合着寺庙建筑的线条和颜色，以蓝天白云为背景。这样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心中的期待也是暖暖的。
刚上研究生的景衡，学业不算忙，刚进学校，还有好多活动。足球赛、篮球赛、羽毛球赛，赛事又分年级组织的、学院组织和学校组织的。景衡身高不高，垫垫脚尖刚过一米七，不过身体结实，敏捷性好，参加了年级的足球赛和篮球赛，作为主力队员都拿到了冠军。学校一级的比赛，景衡都得到了学院球队的邀请，不过景衡更喜欢足球。秋季学期是研究生足球联赛，那一年小组出线后在淘汰赛第一轮就止步了。景衡的导师已经转到学校的管理部门，重心不在学术上，只是出于各种原因，才收了石开这个学生。石开还有两个师兄，有一个马上毕业，已经在找工作，另一个第二年也会毕业，景衡第三年毕业。景衡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导师招的最后一个学生了，俗话说的就是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一般都会得到优待，所以导师又接了个课题，但不是以自己的名义接的，是和其他老师合作的，项目负责人是另一个老师，所以就派景衡到其他课题组学习。本来师兄们觉得景衡来了之后，办公室就有三个人，刚好能斗地主，然而景衡还没到办公室，就被派到其他办公室去了。这种合作，大家都知道会存在一些职责不清的问题。景衡也不是很着急，只要能毕业就行，由谁带，怎么带，成果如何都是可以的。
研究生的课程对景衡来说也不是什么压力，因为目标就只是通过，平时做作业，临近考试复习复习就可以了。而且研究生的课程考试，有很大一部分是开卷或者交报告的形式，考察的是学生运用知识的能力。这方面可能会差一点，但是只要认真去做，想要拿到及格并不难。所以景衡空余的时间就比较多，可以打打游戏，和朋友们出去玩，一个人的时候，去图书馆看书。或者从图书馆把书借出来，在天气好时，到学校的湖边或者园子里找个地方坐着，看蓝天白云，听鸟儿歌唱，低头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这算是景衡最舒服的享受了。
因为景衡是本科毕业工作后，辞职考研再深造的，对自己回到学校有一些明确的想法。一个就是学习知识，另一个就是踢球，还有一个就是趁着在学校的时光多出去走走看看。因为本科时，经济较为拮据，四年时光就一直在学校里待着。现在研究生有补助，家里的经济跟着当地社会的发展也有所改善，父母也支持，所以景衡有了出去看一看的想法。就在10月底和朋友一起去了庐山。离家出来开学时，父母亲也觉得是不是要给景衡更多的资金，现在什么都需要钱，而景衡也到了恋爱的年纪，和别人一起出去总得承担责任。所以研究生阶段，景衡的经济条件有了很大改善。
经济或多或少会与心理状态有一些关系。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它关系到对自我的认知，自尊和自信的程度。景衡之前没有坚定的追暗恋的女生，就是因为她去到很远的地方读书了。而且双方的家庭也有很大的差异，人家小时候就能去旅行，上大学坐飞机。景衡小时候就是河里摸鱼山里打麻雀玩蚂蚁，上大学20多个小时坐的硬座。一只癞蛤蟆，怎么蹦，还能摸到天上飞的天鹅吗？景衡连这样的梦也没做过。不过富有富的玩法，穷人也有穷人的快乐。家长的河，家里的山地景衡都很熟悉，小县城每一个角落有什么便宜好吃又好玩的地方景衡也都知道，大学有了一台电脑就各种打游戏，时间过得很快就到了找工作被人嫌弃的时候了。
能够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白马寺悠闲地走着，看看风景，看看蓝天，看看周围的人，心里还有想见的人，景衡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也很幸福。不管芳瑞会不会来见自己，那都是一种进步。晚上见了一面之后，景衡就已经很满足了。第二天也不指望芳瑞能和他一起去看龙门石窟了。
龙门石窟这一天，景衡一直循环着邵夷贝的《时过境迁》。邵夷贝甜美又不失童真的声音，歌词中有些稚嫩却又不失深刻的追问，曲中轻轻地哼唱，好似一个柔美的梦的配乐，让景衡沉醉其中。
景衡来得比较早，景区都还没开门。淡季人不多，早上有点雾，看哪里都是朦朦胧胧的。附近有一条小河，枯水期没什么水，大片的河床裸露出来，有白色的鸟在河里闲逛。鸟是白色的，有些像仙鹤，但又比仙鹤小。芳瑞说那是伊河和鹭鸶。
景衡的历史知识不多，美术、雕刻的知识也相当欠缺，看龙门石窟也就是走马观花。偶尔拿出手机查一下资料，才知道卢舍那大佛，听说以武则天的形象作为蓝本。石窟里的部分佛像和人物，他们的样貌特征是典型的北方人的形象，在南方人看来有些新奇。想想在路上碰到的洛阳人，有些还能看到一些相似之处，再对比景区里的游客，也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景衡就是这种不务正业，又能乐在其中的人。
石窟在伊河两岸，分为东山和西山两部分，整个走完花了大半天。当时景衡还做了一首诗，就记得开头一句，伊河鹭鸶自在飞，后面的都记不得了。从景区出来已经下午，景区内的食物比较贵，景衡舍不得吃，而且也不合胃口，所以景衡的肚子已经很不争气的闹了有一段时间了。
来时问过朋友洛阳有什么好吃的，说是顾县肉合的肉夹馍、不翻汤和各种牛羊肉驴肉汤。不翻汤第一天已经喝过，顾县肉合没找着，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了一家肉夹馍店。
美团上找的，纯瘦的6块，普通的5块5一个。景衡要了两个，可能是肚子饿了，也可能是肉夹馍本来就好吃。第三天见到芳瑞时，景衡说，你们洛阳人好会生活，肉夹馍做得可好吃了，连包装纸我都给吃了几口。
第二天是周六，没见着芳瑞。第一天见到芳瑞，景衡已经很满足了，还收到一个充电宝作为礼物，而景衡什么都没准备。可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心态就完全变了。那种见面的渴求变得越来越强烈，各种套路叫芳瑞出来都没有得逞，这种情绪很快就让景衡失去平衡。虽然也知道自己应该满足，但在恋爱中，理智容易被感情所淹没。从一开始只是群里聊信息，到后来加好友，再到语音聊天，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原来可以给予满足的渐渐地被新的目标所取代。而芳瑞让景衡感到不安的是，周末比周中忙，一到周末就找不着人了。可是这时候两人还没确定关系呢，景衡能怎么办呢？
第三天景衡起了个早，从洛浦公园的东边走到最西边，再沿着洛河一直走。没有芳瑞一起，景衡想像阿甘那样一直走下去，去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心中的柔软，还有失落。直到城市消失在景衡的身后，看见大片的原野，还有周末出来钓鱼郊游的人们。景衡还是不想停止，如果没有芳瑞，停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可是今天就要回学校，买的是晚上的票，行李还在酒店，中午12点之前要退房。纵然有再多不愿意，也还是要回来的。芳瑞知道今天景衡要走，询问了情况，景衡就卖惨，不想吃饭，撒娇卖萌，把芳瑞给骗出来了。
芳瑞穿的是一件中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下身是短裙和厚裤袜，黑色的，踩着一双坡跟小皮鞋，鞋帮过脚踝处，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高挑典雅。直把景衡看呆了。走在芳瑞的后面，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可能芳瑞也有所察觉，走的时候有一个停顿，但是没有转过身来，似乎是想等景衡走到前面去。结果背后想起景衡的声音，我可以抱抱你吗？过了几秒都听不到回应，整个世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景衡慢慢地走到芳瑞的背后，两只手轻轻地环过芳瑞的腰。脸颊挨着芳瑞的羽绒服了，很是柔软。芳瑞还是没有动作，景衡抱得越来越紧。虽然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有毛衣，但两个人是如此的接技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衣服的触感也好像皮肤互相碰触一样。不知道算不算相爱的两个人，至少是互相喜欢吧。一个傻乎乎的从武汉到洛阳，见不到人生气难受还撒娇卖萌，一个忍受不住对方的撒娇卖萌，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味。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这是景衡第一次抱着喜欢的人。
芳瑞开着她的老福特车，两人去喝牛肉汤。零几年年买的，全进口，开了十多年舍不得换。零几年的全进口福特，可想而知芳瑞家不太普通。洛阳的牛肉汤分清汤和红汤，都很浓。一口大锅，牛肉和骨头都往里面炖，肉要熟透，骨头就一直炖着，有些讲究的可能要炖一整天。一碗从7-20元不等，价格不一样是肉给的多少。配料都一样随便加，有些地方可以加汤，有些地方不可以。来一碗牛肉汤，再配上饼丝或者膜，那真的是享受。早上喝牛肉汤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做得好的看店。喝完牛肉汤，因为是下午5-6点的火车，还有一段时间，景衡说去咖啡馆坐坐。
咖啡馆就在火车站附近，叫哥德。让景衡想起德国的那个哥德，还有他故事里的主人公，维特和绿蒂。旅游淡季的洛阳，城市显得很安静，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咖啡馆也没有几个顾客。装修风格比较简单，因为光线比较暗，看不出什么风格。座椅是皮质的，宽敞又柔软。景衡点了个下午茶套餐，188元。想起大学时，有浙江的同学请吃必胜客，一个比萨要5-60元，景衡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李自己很远。这一次咬咬牙也要充一下胖子。好在这顿下午茶套餐没白费，两个人聊得很是愉快。不知不觉，景衡已经从坐在对面变成坐在芳瑞身边了。
要说景衡有很多经验，那就很不符合实际，这是景衡第一次和女生约会。然而两人的进度，却很是神速，不知道是因为景衡是个老司机，还是芳瑞的引导。酒店拥抱之后，在咖啡馆里，两人牵了手，接了吻，腻在一起。在景衡看来，这样已经是确定关系了，芳瑞就是他的女朋友了。有时候景衡也会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以女朋友的身份要求芳瑞，但是实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或许是景衡对男女朋友身份的认知有一些偏差吧。
芳瑞羽绒服里面穿的是一件中长款的毛衣，暖色，质地非常柔软。配上芳瑞完美的身材，那感觉，让景衡爱不释手。或许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吧。但作为女警察，又是洛阳城的警花，身材样貌也很是过得去的。不知道芳瑞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个咖啡馆，两人再也没我去过，但是这个下午，与芳瑞的经历已经深深的印刻在景衡的脑海里。甚至在景衡的潜意识中，身体的知觉和意识的条件反射已经受到了改造，只要是这种环境，可能是现实的，也可能是梦中，也能让景衡有所触动。
当火车缓缓开动时，景衡还沉浸在这个下午的美好回忆之中。他觉得这是一个象征，是一次仪式。通过这个仪式，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如果可以，可能是一个家庭，甚至是几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