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妻被觊觎
西门庆对王婆的谄媚全然没有感觉。
素来他都瞧不起这种寒酸的地方。
若不是王婆的茶馆就在那栋小二楼对面，他来都不稀得来。
西门庆将王婆俸给他的茶水推到一边，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切，开言打探了起来。
“王干娘，你认识二楼那个娘子吗？”
王婆咧嘴点了点头。
西门庆一看有戏，呷了一口茶，迫切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婆掩面坏笑，全然不理会西门庆的茬。
干巴巴的说道：“大官人今日好雅兴，竟关切起别人家的娘子？”
西门庆有些急躁，不禁瞠目结舌道：“某好人妻。”
“哎呀呀，这光天化日，说这等话好不要脸。”
换做平常，王婆哪敢如此调侃西门大官人。
可今天，擅长察言观色的她已然看穿了西门庆的心思。
当下也不再故弄玄虚，而是一五一十的说道：“那娘子名叫潘金莲。”
“往常是郓王府管辖的清河县，一家答复人家的婢女。”
“说来，金莲甚是可怜，本就不遭大户人家的正室善待，又被卖给那武大郎当媳妇！”
“武大郎？”西门庆哑然失色，一时如同喝茶噎着了一般。
“是啊，大官人是不是也觉得不可理喻？”
“可这就是事实。”
听了王婆的陈述，西门庆倒是有些恍然。
怪不得刚才那三寸阳谷树皮拦着自己大发雷霆呢。
原来那俊俏非凡的潘金莲是他的老婆。
咿……
西门庆咬牙沉思片刻。
抬头看向了皱纹满面的王婆。
“本官人着实是想不到。”
“似那小娘子如花似玉，惊为天仙，竟便宜了那个憨货土鳖。”西门庆一边感慨，一边急的拍大腿。
自己风流倜傥，哪里不比武大郎好？
可转念一想，这事不现实吧？
毕竟自己这等身份，物色了多少女人都不曾寻觅到那等姿色。
即便是大户人家的正室，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将金莲下嫁给武大郎吧？
“王婆，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西门庆难以置信的挠了挠头：“像她那样的奇货，怎么可能那么随意呢？”
对于西门大官人表现出来惊愕表情，王婆早就猜到了。
她啧啧的吧唧着嘴巴，慢条斯理道：“大官人，老身明白大官人的心里。”
“不就是与那娘子有一番露水情缘，造一阵鱼水之欢吗？”
王婆言及于此，西门大官人便本能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旋即意犹未尽的吞了口唾沫。
深陷的死鱼眼睛更是折射着异样的光芒。
王婆一看，这茬有戏。
眼前的西门大官人，是阳谷县的首富。
着实是比前几天那个出手小气只给十两纹银的人贩子阔气的多。
“大官人，您就照实了告诉老身，老身说的是对还是错？”
西门庆尴尬的咧嘴憨笑，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大娘可有法子，帮我联系那美俏娘子？”
发现王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西门庆索性坦白道：“大娘啊，我也照实跟你说，我自看了那娘子一眼，如今是茶不思饭不想。”
“哎呀！我……”
西门庆抿了抿嘴角，目光贪婪的盯着那座小二楼。
他现在真有一股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将金莲抱到自己的府内。
然后不吃不喝的钻营他个几天几夜。
是以，他也丝毫不再王婆面前掩饰那卑劣下作的念头。
“大官人，莫急，你且听老身细细说来。”
王婆已然看透了西门庆那欲求不满且迫不及待的样子。
深知大主顾上门，而且是西门大官人。
这可是她这位半老徐娘这辈子保过的最大的一次媒！
若是事情办妥了，保准余生富贵。
念及于此，王婆笑意越浓。
稍稍顿了顿，王婆便说道：“大官人，若那潘金莲没有婚约的话，您只管出手便能收服了她。”
“可这件事难就难在潘金莲是武大郎的合法妻子。”
“哎呀，大娘莫要兜兜转转，本官人平生也最烦那些弯弯绕绕，实不相瞒，本官人现在也不奢望将那潘金莲娶入府内，只是迫不及待的跟她一番露水情缘。”
发现自己彻底暴露了渣男本性，西门庆急忙解释道：“当然，若是能娶入府内，那是最好不过了。”
对于西门庆而言，人妻的事情也好说。
大不了给钱嘛。
让武大郎休了妻子，然后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纳妾了。
然而，他刚有此念，就被王婆泼了一头冷水。
“大官人，您想直中取，恐怕没那么简单。”
“为何？”
“只因那……”
王婆欲言又止，本想说武大郎有个弟弟在小种经略相公府当差。
且就是那前日里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武松。
但唯恐说了此事，镇灭西门庆的欲望，是以，没有细说。
转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大官人，倘若你能按老身说的做，拿出足够的诚意，老身保准你美梦成真。”
“真的吗？”西门庆摩拳擦掌：“我该如何做？”
“老身也不为难大官人。”
“对于大官人而言，不过是兑付一些多余的银两，再按照常规给老身送一批锦缎。”
“老身明日便去找那娘子为你说话。”
西门庆脸色一喜，可忽然听王婆扯到了银子，便立刻露出有钱人那副谨慎的摸样，故作严肃的问道：“不知，准备多少银两？”
“一百二十两。”
“这……”
西门庆顿时犯了难。
一百二十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别说在阳谷县，即便是放在大宋境内，都能找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了。
回想起那些跟自己有染的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李瓶儿、孙雪娥、春梅、迎春、绣春、兰香、宋蕙莲、惠元、王六儿、贲四妇、如意儿、林太太、李桂姐、吴银儿等女……
当年他耗费手笔最大的李瓶儿，也不过八十两。
这王婆突然狮子大张口，西门庆不禁犯起了踟蹰。
“怎的？大官人舍不得出钱？”
“不不不。”西门庆摆手问道：“只是不知一百二两纹银是要从武大郎手中买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