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检查
此处航行属于逆水行舟，再加上刚果河流速极快，所以使得航行的速度极为缓慢。
乌蒙他们一行人，四天时间就从部落漂到了布拉柴维尔。
可是现在他们四天时间还在刚果河上面，犹如一只老龟一般慢慢的往前爬。
往前爬的同时，还要躲避河面的漩涡，以免翻船。
熟悉航线的白人老船长说，按照这个速度，到伊布雷还要四天。
如果想要驶入楚阿帕河，要十天打底。
一听要这么久，那想要开回部落，岂不是要半个月的时间吗？
这个时间，都够船舶从刚果开到欧洲去了。
难怪那些白人不愿意去村子那些偏远地区，去一趟就要半个月打底。
万一遇上雨季，刚果河上水流速度会更为快速，想要到达村子，恐怕就要一个月了。
去一趟，成本太高。
来回一趟跋山涉水，也没有多少好处。
虽然来回一趟很难，而且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比利时人还是每年都会来一次。
每年他们都要到村子里面收税。
村子里面的税，就是可可豆，和咖啡豆。
来收税有好处，所以他们才会来一次村子里面。
他们来收税的时间，每年的十二月份。
咖啡，和可可豆在刚果，九月份就陆续成熟了。
等到了十二月份，村子里面的人也正好把咖啡和可可豆收好，并且晾晒干了。
而十二月份刚好是刚果的小旱季，坐船来会比雨季简单多了。
乌蒙现在回去之所以艰难，也是因为十月份，到十二月中旬是刚果小雨季。
现在刚好是小雨季，不过现在只是雨季开头的前几天，刚果河里面，水还没有汇聚很多。
等到后面，河水会更多，水里面流速更快。
随着船继续往上游开去，四天后果然如同老白人船长说的，他们到了伊布雷。
三天后到达了姆班达卡。
刚果河此时在国际上属于自由航行水域，而楚阿帕河则属于比利时的地盘了。
所以他们从刚果河进入楚阿帕河后，立马就引起了驻守在姆班达卡军队的注意。
上一次乌蒙他们经过，没有引起守军的注意，主要是他们乘坐的是木筏，而且都是黑人
当地守军以为他们是周围的渔民，所以他们才能这么顺利的通行。
而这一次不一样，这么大一艘船进入楚阿帕河他们肯定能注意到。
不出意外，他们被拦停了。
他们被迫在河岸停了下来接受检查。
这次检查，是查看他们有没有带违禁物品。
船上唯一的违禁物品就是，乌蒙的枪械了。
不过早就被他藏在那堆装粮食的口袋里面了。
乌蒙是不相信他们会一袋一袋的检查。
上船的是一个白人士兵，带着五个黑人仆从士兵。
军靴在甲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此刻船舱内格外安静，黑人们一个个的头探着头，看向门外。
甲板上，船老板走了上前去，笑着谄媚道：“长官，有什么事吗？”
白人军官，面无表情环视了一眼甲板上的情况，看了一眼船长，轻松的说道：“放心，例行检查，只要你们没有违规物品，你们就能走了。”
看到对方很好说话的样子，船长这才放下心来，朝着进入船舱的木门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人随便检查，我是奉公守法的好人，绝对没有任何违禁物品在船上。”
“就算有，那也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是一个帮别人运货的普通船主，货品都是里面那个黑人的。”
“如果有违禁物品，也是那个黑人的问题。”
船长两三句话，就将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都推得一干二净。
白人军官，听见货物是黑人的，脸立马板正严肃起来，整个人瞬间爆发出军人的威严。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起来。
“嘎吱。”通往船舱的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一个在门后的黑人，被大门狠狠的扇到脸上，疼得惨叫。
军官听见惨叫，看了一眼门后面的黑人，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黑人惨叫让他会心一笑，心想这个黑人真蠢。
不过很快就注意到了船舱里面有一群黑人。
而且也注意到了在这些黑人当中，穿着得体西装革履的乌蒙。
他扭过头来询问船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船里怎么有这么多黑人，那个黑鬼是谁？”
“这些黑人都是那个黑鬼的族人，那个黑鬼是一个酋长，你也知道酋长出行都有很多黑人跟着的。”
“这次他们好像是出来唱采购物品。下面一个船舱里面有很多他们采购的物品。有大米，玉米，盐，钢铁，烟酒，农具这些，反正很杂。”
在船长解释的时候，军官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乌蒙，时不时还咧嘴一笑，这让乌蒙有一些后背发凉。
毕竟自己带了枪，万一被查到了怎么办。
而此时官兵内心想的却是，这个黑鬼从什么地方得到钱买这些东西的？
他可是很清楚，他们对黑人的压榨，和楚阿帕河深处黑人的生产水平的。
他们不可能存钱买到这么多东西。
那，他们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
“黑鬼，你买那些东西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一个美国刚果裔黑人给我的。”乌蒙没办法解释得清楚自己的钱财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的这些钱，是用黄金换来的吧？
黄金的来源，自己到时候也解释不清楚，总不能暴露金矿给他吧？
一旦金矿暴露，那么金矿就不属于自己了，说不定自己还会被拉去强制淘金。
所以他只能把这一切都推到詹姆斯身上。
“美国刚果裔黑人？他来刚果干什么？”
“他来刚果采访，前段时间新总督就任的时候他就来了。”
乌蒙这些话也没有说谎，前段时间，比利时国王因为受到欧洲舆论的指责。
所以他把刚果的所有权，交给了比利时政府。
而比利时政府就派了一个总督前来管理刚果，八月份就是那个总督到任刚果的日子。
到任的时候，詹姆斯的确去采访过这个总督，并且询问了一些如何保证刚果黑人人权的问题。
这些都是乌蒙和詹姆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闲聊说到过的。
军官一听，有理有据，确实殖民地前段时间有政府派出来的总督。
乌蒙的话他也基本上相信了，毕竟一个原始地区的人，也不可能编得出这么个故事。
他不相信黑人的智慧，特别是原始丛林里面的黑人。
随即军官对着旁边船长说道：“带我去看看他的货物。”
“好的长官，请跟我来。”
在船长的带领之下，两人很快就到了最底下下面的船舱处。
为了防止意外，乌蒙也跟在后面。
底层船舱除了乌蒙的那些货物，就只有煤炭了。
军官刚一到底层船舱就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个烧煤的工人，在煤炭堆里面睡着了，军官和船长下来的时候，把他吵醒了。
黑人和煤炭，再加上底层船舱黑暗的灯光。可以让黑人完美融入到煤炭里面。
所以刚下去的时候，军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那个黑人一被吵醒，就突然坐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怪物，把军官吓了一跳，一屁股就坐在了漆黑的地面。
把原本是白色的裤子，顿时在屁股上映了一个黑印，裤腿后面也有黑印，手上也是黢黑。
这一下把军官心情降到极低，面色阴沉。
船长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立马伸手去扶倒地的军官。
同时不停张嘴去骂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黑人。
把军官扶起来后，船长连忙开始解自己裤子上的皮带，解开皮带，直接往黑人身上招呼。
黑人疼得不停嚎叫，用手在头和脸前挡住。
和他一起烧锅炉的另一个黑人，看见这一幕，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看着，但是船长每一次抽到他同伴身上，他的脸就是忍不住的抽搐一下。
在楼梯口的乌蒙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别打了。”一旁的军官，可能是看见黑人给打成这样，刚才脸上的不悦也消失了不少。
黑人被打了这么多下，按理来说，应该是紫一块青一块的。
可能是因为皮肤黑，和煤炭的关系，根本拉不出来他皮肤有颜色的变化。
军官这时候走到了乌蒙的货物面前，踢了几脚装了粮食的麻袋。
觉得没问题。
转眼间，来到了存放烟酒的地方，看见船舱内的烟酒，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来人，把这些烟酒搬走一半。”
说完便转身离开，准备返回。
在回去的时候，楼梯口遇见了乌蒙，看着他笑着说道：“这是对你这批货物征收的关税。”
对此，乌蒙也只能咬着牙认了，谁让对方是官。
而对方还是白皮官。
这一点烟酒的损失也不大，只是他这种行为，有一点膈应人。
算了算了，也算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现在自己还在发育期，还不能和白人对着干。
很快，军官的五个黑人手下，就将船舱底部的烟酒搬走了一半。
河岸边，军官和五个黑人身边放着一堆烟酒。
军官对着船上的船长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长官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