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废料提纯
新的一天，里德正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眼皮微颤，两只手正不停按摩着太阳穴。
在他的四周，无数纸张凭空而起，每一页纸上都有一根钢笔舞动。
“唰唰唰！”
笔尖划过纸张，一个又一个棱角分明的方块字便出现在了上面。
如果有认得这些字的人在一旁观看，一定会惊呼出声。因为每张纸上书写的文字都截然不同，若是再细心些，或许还能发现它们中有些是连贯起来的。
当纸笔摩擦声渐歇，里德便睁开了双眼。他从抽屉中拿出几叠同样的纸张和订书机，然后淡淡吐出了一个字。
“收。”
“哗啦啦！”
话音刚落，四散漂浮的纸张便按照某种规律各自堆叠起来。它们静静躺在茶几上，像是几本没有封皮的书籍。
里德将其拿起，然后便随意翻阅起来。不多时，他便满意地点点头。
刚才他抄录的东西正是《新式火工药剂理论》、《机械原理》等一些书籍的剩余部分。
虽然自己现在能记住它们，但为了以防万一，里德还是将其抄录了一份。
更何况在唯心世界观下，他的脑子没唯物状态下好用，记起来是能记起来，但有点儿磕磕巴巴。
有这些抄录的书在，也能减小一些实验失败的可能性不是？毕竟他要搞的东西总是有点儿危险，再小心都不为过。
“咯咚！”
随着订书机被摁下，一本本蕴含着无穷力量的书籍就这样诞生了。
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能看懂它们的唯有里德一人而已。
就算不提汉字，书中的各种名词与表述也和这个世界大相径庭，即便用纳普勒斯的文字写上，估计看了的人也只会认为里面的内容是无意义的臆想。
带着需要用到的书籍，里德从客厅走到了后院。这里原本是一个颇为开阔的后花园，足够种上草坪鲜花，当一个聚会欢乐的好地方。
可惜那加高加厚的围墙，水泥地板上的焦黑，以及旁边堆放的瓶瓶罐罐，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非同寻常。
之前订购的工厂废料已经被人送过来，那些东西就是如今里德要用到实验原料。
他打开由毛玻璃制成的大桶，一股恶臭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饶是里德早有准备，也还是被这股气味给熏得后退几步。
“咳咳……”
他捂着鼻子，将自己切换成唯物世界观，仔细分辨着这些浓缩废料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硝酸、氨水、亚硝酸钠、次氯酸钠……”
忍着恶臭，里德飞速在这些大桶上打上标签并写明提纯方法，然后便迅速切换至唯心世界观。
“南风，吹。”
“呼——”
微微小风从后院吹起，将飘荡出来的恶臭尽数吹散。待到闻不见恶臭后，里德这才深呼吸起来。
“哈……哈……，染料坊的废料啊，就这么排进水里。”
想起王都城中河的恶臭，里德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的纳普勒斯很明显没有意识到乱排乱放的危害，又或者是他们早就知道了，并不在意？
他感受着自己肺部火辣辣地痛苦，不敢想象南区的环境有多糟糕。
工厂间穿插的是居民区，炊烟是煤烟混合升空，唯一的好处也许是生活垃圾可以乱扔？
反正这些秽物再臭也臭不过那些化学品。
里德压下心中的思绪，淡淡说道：“呼……，我的身体前所未有地好。”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肺部的痛苦一扫而空。生机与体力源源不断从体内涌出，让他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与之对应的，里德的精神却更加疲惫了。唯心世界观固然方便强大，但并非没有消耗。
比起海丽那种自认为消耗精神实质消耗魔力的超凡者而言，他才更像是消耗精神力的存在。
毕竟在唯物状态下，他也能感到精神疲惫——尤其是他想肉眼观察细菌或进行大规模脑力运算的时候。
总的来说，里德心中所想之物出现概率越高，现实存在越合理，他的消耗就越小，反之亦然。
就比如想要一颗奶糖，一杯茶，里德只需要动动念头便能具现出来，其精神力消耗大约是解一道中学数学题的程度。
但如果想要在眼前具现出一只活的动物、又或者是一台现代计算机，那可能会把他抽干。
不过这个消耗也不是固定的，里德就发现在自己手搓出子弹后，从无到有具现出子弹的消耗就要比之前低多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手搓子弹后导致子弹出现在世界上的可能性变高了——他是这么想的。
收回思绪，里德将视线放在了身上被挑选出来的大桶上。
他看向其中一个，标签上写有“盐酸”的字样，除此之外，上面还写了提纯方式。
这些提纯方式是他之前就分析出来的，而且所需要的化合物大部分后院都存放有。
目光望向其他大桶，皆是如此。
将所有的提纯流程在脑海中回想一遍后，里德便开口道：“按照上面的方式，提纯！然后浓缩到我想要的浓度！”
“啵！啪！呼！轰！”
整个后院像是活了过来，炉火燃起，需要加热的药剂自动飞了上去。
各种各样的固体与液体在空中翻飞，然后结合，发生或沉默或绚丽的化学反应。
而这其中的主角，无疑是里德身前的那些大桶。在一连串的反应、加热、浓缩之下，它们浑浊的液体开始变得清晰，复合的气味也单一起来。
里德闭着双眼，默默感受着自己精神的消耗。而那些四处飘荡的化学药剂如同长了眼睛，纷纷避开了他。
良久，当一切安静下来，他才再度睁开了双眼：“呼……和计算的分毫不差，我还有余力。”
里德感叹着，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他唯物状态下的脑子里都演算过了一遍，如今只是将那些画面变为现实而已。
他走上前去，只见原本人厌狗嫌的工厂废料此刻已经变成了极为精纯的试剂。
浓稀盐酸、浓稀硫酸、浓稀硝酸、烧碱……这些化学母剂或液体或固体，密密麻麻将后院一角塞的严严实实。
里德看向了一旁的铅板，翻开手抄本，按照上面的内容开始了实验……也可以说复述。
“铅板与稀硝酸反应，分离硝酸铅……”
“氯气与氨水混合，提取水合肼……”
“将最终产物放置在糊精中混合……”
随着一句句话语吐出，反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里德看见粘稠的糊精析出白色晶体时，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
“哗啦！”
手抄本被微风吹动了几页，它毫无超凡特性，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任何超凡书籍所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