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隐藏序列
李药翻开书籍的第一页。
原本空白的页面上，竟出现了些看着有些诡异的内容。
那些文字泛着荧光，仿佛是漂浮在书页之上似的。
李药试着用手去抚摸，却感觉就像水中捞月一般，根本触碰不到。
他接着往后翻看书页，发现里面每一页都有一幅暗淡的图画。
图画是用线条勾勒出的轮廓，还有一丝金色的光线沿着线条缓缓流动着。
图画的下面写着一行字，写的是
【上品灵植：地黄精，未完成】。
“未完成？”
李药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让我种植或者收集这些灵植？”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继续往后翻，想找找更多的线索。
接着又看到【上品灵植：日精，未完成】
后面的每一页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图案不一样，灵植的名称也各有不同罢了。
李药又把书页翻回到第一页，上面的信息依旧还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内容。
看着“快速生长（一阶）”这几个字，李药不禁疑惑，“难道是法术？”
他便用手指点触了一下，忽然间，更详细的内容就出现在了纸上。
【能力：快速生长（0/100）一阶】
【效果：缩短作物成熟时间 5%】
“缩短作物成熟时间？”
也不知道为啥，李药虽然有一些文字都不认识，可他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好像有人强行把这些内容灌输到他脑子里一样。
又研究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太阳落山了，李药这才对着神农木像拜了拜，离开那座破旧的神庙。
等李药赶回历山村的时候，弦月早已经爬上柳梢。
历山村处在渊城西边二十多里的山谷里。
谷内有一条河，贯穿了整个村子，村民们就居住在河的两岸。
许久没下雨了，河水早已见底。
月下，河床的卵石就像繁星一样，虫鸣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因为战争的缘故，村子里的男人都被征召到前线去了，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那村里的女人呢？
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大多去了烟花场所；
有本事的女人，就在权贵家里当奴婢；
再怎么着，女人还能生孩子，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丈夫，毕竟繁衍人口也是国策。
李药其实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他只是为了租借灵田，才不得不在这儿生活。
他的雇主是曹兴曹老头，那可是当地有名的老地主了。
只要租用他的灵田，就得把一半的收成上交给他。
曹老头在渊城的坊市有一家小铺子，从李药这类灵植师手里收购作物，然后转手倒卖给权贵和散客，从中赚差价。
为了榨取租客更多的价值，他连灵种或者灵植幼苗都出售，这里面还掺杂着不少根本没有灵性的普通种子。
为啥李药这样的租客还愿意租他的灵田？
说到底还是身份地位的问题。
像欧阳珏所在的那种世家，在朝中当官，在城里有权有势，人家拥有好多灵田和资源，这些李药可都没有。
曹兴曹老头年轻时当过司农监的司农。
他是【后土序列】序列9的地录，这个途径到了序列6地知的时候，通常就能拥有感知地脉、发觉灵矿、开山破土这些非凡的能力了。
虽说曹老头一辈子只是司农监最底层的司农，但积攒多年，他名下的灵田倒是有很多。
李药现在租借的灵田，就是曹老头的私人灵田。
大周有明确的法律禁止私人开辟灵田，可市场有需求，当利益远远高于风险的时候，愿意冒险的人太多了。
李药愿意被曹老头剥削，是因为他必须通过司农监的考核，也就是取得祈神令的那个试炼。
这一年里，李药不光要学会耕种灵植，还得学习相应的辅助法术的施展。
像【固土术】、【聚云术】、【雨霖术】等等，这些都是得在灵田里反复操作、不断练习才能掌握。
李药回到租借的小院，看着灵田里头那些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秧苗，长舒了一口气。
他走进茅舍内，轻轻抚摸着祈神令，心里莫名地觉得安心。
可当他看到《神农百草集》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他现在也成了一位神侍者了，还是【神农序列】的神侍者。
只要是通过了授箓仪式，成为神侍者，最次，也能是司农监编外的灵植师。
这算是半个铁饭碗了，还不用像其他灵植师那样，看雇主的脸色。
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听说过有【神农序列】的相关信息，可他的的确确是神侍者了。
李药再次看向那块祈神令，不禁发起愁来。
这块祈神令和那些在【后土庙】完成授箓仪式获得的祈神令差别挺大。
他们的令牌散发的是土黄色的光，可李药这块呢，竟然有一丝绿色的光芒萦绕在上面。
“我要不要主动向司农监汇报？”
“他们会相信我吗？”
“我不会是个异类吧？”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中，李药就进入梦乡了。
……
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清明后栽种的灵米秧苗，如今长势十分喜人。
现在正值芒种时节，再过一个多月，这些灵米就能完全成熟了。
李药先是抽出一张符纸，夹在指尖，朝着空中一指。
很快，雾气开始聚集起来，慢慢地形成了乌云，覆盖在了灵田的上方。
紧接着，他又抽出一张符纸，往里面注入灵力，那乌云便再次发生了变化。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滴雨水开始掉落下来了。
刚开始呀，雨水还比较稀疏，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雨势渐渐变大。
不过从远处看过去，这雨水始终都被限制在灵田的范围之内。
李药随手一挥，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护罩，雨水穿过这护罩，竟然都没让他的衣襟沾上一点儿。
他一边看着灵米幼苗，一边计算着时间，同时瞧着手中的符纸一点点化作了灰烬。
没过多久，乌云散去，阳光又重新出现了。
据李药所知，不通过符纸就能施展【行云布雨】法术，似乎只有那些【水神序列】的神侍者才会。
而且，他们施展出来的效果可比李药借助符纸施展的要强多了。
“要是我也会【行云布雨】就好了，只消耗灵力，不用符纸，这样就能省下灵石。”
李药还在那儿有些天真地幻想着，随后不经意间看了看不远处，嘿，一个熟悉的人影悄悄地出现了。
“哎呀呀！刚刚这边乌云密布，大雨滂沱的，再看李小子你这儿灵气凝聚，果然是你刚刚施的法呀。”
一个声音略显沧桑，可语气又透着虚假的老头，正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曹兴曹老头，是李药最不想看见的人。
只见这曹老头，身材矮小，脸颊和身形都消瘦得很，还留着一撮羊胡子。
“瞧瞧，这些灵米长得多喜人啊！李小子，你从我这租到这块地，我可真是吃了大亏的呀。”
曹老头今年都九十七岁了。
他这一辈子，吃喝倒是不愁，手里也积攒了财富，可在晋升这条路上，却是再也没法往前迈一步了。
李药没回应他，只是盯着曹老头的脸看了一会儿。
他发现曹老头全身都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尤其是那张脸，那黑色的气息浓郁又暗沉，都快把面容给掩盖住了。
李药暗自估摸，曹老头估计再过几年，也就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李小子，昨天试炼的结果咋样啊？你成为司农了没？我可连礼都给你带来了呢。”
曹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基础符箓大全》。
李药见状，还挺受宠若惊的。
曹老头向来一毛不拔，没想到今天居然如此大方。
李药赶忙双手接过书籍，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
“嘿嘿嘿，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呀！”
“失礼了，曹老先生，我通过了试炼，完成授箓，不过并未成为司农。”
“哎呦，我看你小子挺努力的，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呀。”
“你这小子，没那个命呀，没那个命呐！”
他又念叨了几句，看起来也挺失望的。
没等李药客气挽留呢，曹老头转头就走了。
李药心里大概也能猜出些缘由了。
这几年一直打仗，曹老头的生意愈发难做了。
曹家好像再也没出过一位司农，曹老头都快百岁了，却还在为了这个家苦苦支撑着。
曹老头之前有意让李药做上门女婿，估计原本是盼着李药能进入司农监，进而成为司农的。
想来，这或许就是曹老头那天表现得那么失望的原因所在吧！
……
又过了半个月，灵米眼看着就要成熟了！
李药也学会了一种新的法术，就连符箓的研习也基本入了门。
这天，他前往临渊城，去买了些符纸，打算自己绘制符箓。
路过神农庙的时候，他又走了进去，对着神像跪拜了一番。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等他走到厉山村村口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快跑啊，穿着官服的土匪又来抓人了！”
一个年过五十、干巴瘦的老头，光着上半身，急急忙忙地从村里往外跑。
一些十多岁的小孩也在疯狂逃窜。
李药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一群士兵瞧见了他。
那些士兵二话不说，直接拿绳子把李药给绑住了。
“你们……你们抓错人了！我是灵修者！”李药急忙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有个士兵问道。
“李药！”
那士兵掏出一个簿子，开始查看起来，可翻了半天，根本就没找到李药的名字。
“敢在爷面前撒谎，抓起来！”那士兵呵斥道。
“我没有撒谎呀，曹兴曹老爷子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呢。”李药赶忙说道。
“曹老头死了，你让我去问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