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进城拜师
“多谢。”
青衫女子道了声谢，便不再说话。
月光下。
打渔郎坐船尾，青衫姑娘坐船头。
舢板船轻轻地摇。
湖面上粼粼溢光，时不时有鱼儿跃出。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清水村码头。
船一靠岸，一阵寒风吹过。
陆琛鼻头一嗅，闻到一缕清香，脸上也被什么东西蒙住双眼。
他匆忙摘下，拿在手中一看，竟是一块面纱。
认出是青衫女子脸上所戴，便要还给她。
抬头一看，只见船头空空荡荡，却哪里还有人影。
他四处寻望，终于在视线尽头发现青衫女子的身影。
陆琛不禁心头一震。
她怎会这般迅速？
心中再一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轻功了得。
只是光凭轻功就如此高超，那境界必然不会太低。
那他为何丝毫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练武气息？
苦思冥想，想不太通。
最后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对方大抵是没有恶意。
于是他高举着手，叫道：“姑娘，你的纱巾。”
女子并未回头，甚至没有答话。
不消片刻，身影消失不见。
陆琛脸上发怔，挠了挠头。
这女子给他的感觉相当怪异。
他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对方也许不是人，是山野精怪。
聊斋？
他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个词。
他不断搜寻过往记忆，看看曾经有没有救过白蛇，狐狸之类的动物，又或者是去过这个寺那个庙的。
回忆了好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将纱巾收起，想着下次再遇到，还给对方。
他总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相遇。
……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
今天正是陆琛拜师刘灞刀的日子。
他要带着陆忠安进城，一起参加拜师礼仪。
他穿上镖局赠予的那套新衣。
陆忠安也穿上自己最得体的衣服，将胡子头发稍微收拾了一下。
叔侄二人，踏出屋门。
武大的四平车早已等候多时。
院门口此刻也围了不少的清水村村民。
“这身衣服，阿琛穿起来可比那些富家少爷气派多了。”
“是啊，天生就是学武的料。”
“不光是小琛，就连陆二哥今天的面色也好看许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是当然。”
“县城刘总镖头的威名我可听过，县太爷见面都要礼让三分。”
“能拜在他的门下，以后的生活算是不愁了。”
“都让一让，别挡着路……”
陆琛陆忠安二人上车，武大吆喝一声，人群瞬间让开一条道。
行在山路上，感受着耳边的丝丝凉风。
如果说幸福是灵魂散发出清香。
那陆琛此刻就是一个香袋，由内而外散发。
香而不腻的那种。
武大多年的驾车技术，轻车熟路。
四平车稳稳当当行驶在官道上。
就在快要离开澜阳湖南岸的时候，四平车急停。
两头毛驴嘶鸣起来，躁动不安。
不论武大如何鞭打，始终不肯往前。
“怎么回事？”武大口中叫唤。
片刻功夫，武大向眼前望去，突然双肩颤抖，颤声起来。
“水……水怪……”
陆琛这时也扭过头去，朝前面望去。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拦住去路。
再定睛一看，不是鼍龙，还能是何物？
原本这鼍龙正打算袭击一头野兔，被一人二驴叫声惊扰，野兔瞬间跑了。
于是这鼍龙便将注意力放到两头驴子身上，往车这边慢慢靠近。
陆琛一把拿起鱼叉。
陆忠安却拽住他衣袖，一脸担忧：“阿琛。”
陆琛淡然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伏在武大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武大结结巴巴道：“陆……小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等它靠近些。”
陆琛眼睛始终盯着鼍龙。
发现它上颚处少了块皮肉，显然就是昨晚被自己鱼叉刺伤导致。
见到并非是贯穿伤，他心中盘算。
这鼍龙的外皮果然如同盔甲一般，饶是尖锐如鱼叉，外加器贯坚石特质加持，尚不能一下穿透。
若是用寻常刀剑斧棒，那岂不是更加无效。
如果出手，那必须要寻一处致命弱点。
鳄鱼下腹部的皮甲还算薄弱，但机会不大。
所以，现在要么盯着昨晚的伤口，亦或是眼睛来出手，方能一击命中。
陆琛并不只为赶跑鼍龙，而是要除掉它。
这要是哪天潜水叉鱼的时候，冷不防被它来上那么一口。
焉还有命在。
武大此刻害怕到了极致，但理智告诉他，驴车不能轻易动。
一旦动了，只怕会立即遭受攻击。
更不能弃车逃跑，一来自己遭受攻击，二来毛驴遭受攻击。
不论是哪一个，都是要了亲命。
如此，他只能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陆琛身上，毕竟对方是武者。
而且陆忠安也在车上，对方一定不会抛下他亲二叔。
武大现在只恨自己前两日说话太满，说什么反正他不走水路。
这水怪不就上岸了嘛。
果然，人不能说冲头话。
待鼍龙靠近，武大认出它来，对陆琛道：“陆小哥，这水怪貌似是条鼍龙。”
“嗯。”
陆琛轻轻点头。
知道鼍龙的眼里只有两头瘦驴，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的鱼叉。
如此只要等到它靠近，便能瞬间偷袭。
鼍龙慢慢爬行，两头驴子八个蹄子一直在动，显然也被鼍龙强大的压迫感震慑心魂。
就在鼍龙离驴车不到三丈远的时候，鼍龙四肢快速爬动，张口血喷大口，就要往驴腿咬去。
这时，陆琛从武大背后跃出。
高喊一声：“驴车调头。”
同时，紧握鱼叉，直直刺向鼍龙上颚伤口。
锋利叉刺瞬间贯穿上颚。
武大也趁机调转驴车，驶离鼍龙攻击范围。
陆忠安满眼都是担心，但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一点忙，只能静坐车内。
陆琛这时已经骑到鼍龙背上，刚想拔出鱼叉，却发现铁刺上的倒须钩被鼍龙皮肉卡住，拽不出来。
又加上鼍龙一直在挣扎动弹，他无法使出全部力气。
一个重心不稳，他被鼍龙甩下身来。
二人形成对峙，一下子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鼍龙一个摆尾横扫，速度之快，饶是陆琛反应过人，此刻也难躲开。
他只得握紧拳头，双臂交叉格挡。
轰的一声，双臂与鼍尾相撞，陆琛只觉手臂酸麻，整个人被那股巨大冲力击退六七步。
他瞬间招架起势，准备迎接鼍龙的下一次冲锋攻击。
没想到对方迈开四肢，径直往芦苇荡而去。
陆琛暗道不妙。
这家伙是想逃。
“不行，我的鱼叉。”
当即疾驰几步，飞身跃上鼍龙，被它一齐带入芦苇荡。
噼里啪啦各种芦苇杆折断，陆琛手臂护着脸，锋利的毛刺擦破他手臂皮肤。
眼看就要冲入水里，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守。
得主动攻击。
于是，他抡起双拳，照着鼍龙的双眼之间，发起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