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BOSS，你好
重组后的三家公司更名为联志，林夏抬头望了望已经换了Logo的万和大楼，心里百感交集。
她深吸了口气走进大楼，一眼望见安倩迎面走来。安倩也看到她了，脚步飞快地朝她奔来，“林夏，你知不知道，我被任命为董事长秘书助理了。”
“什么？”林夏一愣，这职位不低，“任命书在哪里看？”
“自己的工作邮箱呀。”安倩答，“你不会还没收到任命书吧”"
培训完，公司放了所有人两天大假，林夏不分日夜地睡睡睡，像是要把前一阵没睡的觉补回来一般，还特地关了手机，也没开电脑。
“我去看看。”说完就直奔她之前的办公桌，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打开电脑，登录邮箱，“董事长秘书？”
她看着任命书上的职位，一阵眩晕，她明明竞聘的是市场部经理的职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天，恭喜呀，林夏。”安倩一听更乐了，“哎妈，当不成中高层，接近中高层也不错呀，对不对？”
林夏僵硬地点了点头，她从业以来，还没有给人当过秘书的经验呀。还没等她消化掉任命信息，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林夏顺手接了起来，“您好，林夏。”
“我是陈乔，林秘书，麻烦您上来交接下工作。”电话那端传来好听的声音，语气却不善。
“好，我马上就过去。”林夏刚说完，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应该是不待见她的表现吧。林夏又叹了口气，整理了下套装，也不管连连发问的安倩就上楼。
董事长办公室前的秘书办公区里，陈乔果然脸色不好，见她过来，没少给她白眼，而且那白眼中，貌似还带有不屑的成分，让林夏觉得有些意外。
“董事长吩咐你到了后进去一下。”陈乔指了指身后的大门。
“好的，多谢。”不管别人脸色多臭，林夏仍保持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做过市场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这点技能，她还是练出来了的。
推开面前厚重的檀木雕花大门，虽然上来时她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结果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只是宽大的办公桌前，一只妖娆的八爪鱼甚是碍眼。
“董事长您好，我是林夏。”她不打算装陌生人，不过，虚伪的客套却没省。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他坐的那个位置，摆明他现在的身份就是自己最大的BOSS，林夏心里跟煮沸的火锅一样，各路声音叫嚣着快要翻天了，她脸上却表情如常，姿态大气得体。
“林夏，好久不见。”一旁有声音插进来道。
林夏扭脸，这才发现休息区竟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还认识。当初某人把那人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说是小时候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那人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有了笑意，指了指办公桌方向，好心提醒道：“他虽然是董事长，可股份比我多不了多少，所以你不用怕他，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办公桌前的人听到他的话，眉心拧了拧。这是不高兴的表现，林夏抿唇，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台词。
“大嫂，你好，我是安少东。”休息区里的另一位像是耐不住了，本来好好坐着，腾地站了起来，朝着林夏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大嫂！林夏想说话，一张嘴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一点也看不懂了？
安少东见她懵懂的模样，敬完礼放下手，迈开长腿朝她走去。
林夏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不知道怎么走偏了，退几步就撞到了屋里摆着的落地花瓶上。
她轻轻地哎一声，伸手去摸后脑勺。
“安少东，你，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办公桌前的人，握着笔低下头，开始沙沙写字。
“哎，这也太没意思了吧，我要看的闪亮登场呢？”安少东苦起一张俊脸，满是不甘，却没有再做什么。
“那我也跟着一起滚了吧。”沙发里的人站起身，朝林夏笑了笑，“林秘书，不要想太多了，只是工作。”
林夏觉得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或许她也就什么都不想了，好好做事便是。可他们这一出一出地唱着，看得她想置身事外，好像都不可能了。
“哎，林秘书呀，头一回见面如有冒犯，请您担待呀，晚上有空吗？我请林秘书吃个饭，能否赏光呀？”安少东眼珠子乱转，走到办公桌旁，把那里的八爪鱼拉了过来，揽进自己怀里。
八爪鱼一脸不耐，挣了挣他的胳膊，没有松动，只能看着他，干瞪眼。
“晚上要加班。”办公桌前的人头也不抬地替她回绝道。
“噢，对呀，晚上要加班。”林夏干脆顺杆子爬，“齐骥，好久不见。”她说完朝走到面前的人伸出手。
“好久不见。”齐骥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林夏就朝前蹿了一步，离他只有半个胳膊的距离，他勾着嘴角，伏身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几年，他一直在找你，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们重新开始。”
林夏只觉得心跳一顿，那说话的人已经退了开去，她却缓不过神来，呆呆怔怔地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桌子前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才放下手里的笔，放松地朝座椅里一靠，双手交握叠放在腿上，语气慵懒道：“看来你见到齐骥更激动一些。”
林夏被他的话拉回思绪，她站得端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语气不卑不亢地问：“董事长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是问了，可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快点离开这里，她本来就演技有限，在这里实在太煎熬。
“你的职位是齐总点名要求的。”他语气平静，似在叙述一件极正常的小事，“他刚才说过了，他的股份不比我少多少，他有话语权，所以，你虽然身为我的秘书，实际上应该是在为他工作。”
“好的。”林夏点点头，当是了解情况了。不管她为谁工作，如果只把他们当作工作的对象，那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那出去交接工作吧，如果觉得难以胜任，现在递一份辞职信，齐总不在，我倒是可以代他审批。”他漫不经心地提醒。
“我会努力的。”林夏说完，眸子微垂，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出门。
如果之前齐骥对她说的话，让她震惊，那后来，卓立灼的话，只让她觉得好笑。笑什么？笑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她信卓立灼找过她，不然也不会卡了齐烨的贷款。他寻来，不过是她欠他一个理由。而他出现在这里，亦不过是他们看中了这里的项目，从他出现在云城房交会，他们重遇上就能看出端倪。他来到这里，而她恰好也在这里，只是巧合，不是齐骥说的余情未了。
交接工作很顺利，陈乔对她的不屑表现得越发明显，林夏也不在意。好在秘书室不只她一个人，除了安倩，还有另外两个机灵的姑娘，会一并协助她。
饶是如此，这一天的工作也只能用混乱来形容。下了班，林夏也顾不得收拾，匆匆下楼赶车。
孟蔚林突然约她吃饭，她也确实需要美食来帮她找回一点点生气。
到了餐厅，孟蔚林跷着二郎腿，悠哉地翻着报纸。林夏把背包朝沙发里一扔，哀号一声，问：“快饿死了，点菜了没？”
孟蔚林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斥道：“你就不能矜持些，饿死鬼投胎的吗？难怪都快迈进剩女行列了，连个仰慕者都没有。”
“谁说的？去年情人节，我还收到花了咧。”林夏才不管他，抱着面前的柠檬水喝了起来。
“拉倒吧，那花谁送的你难道不清楚？”孟蔚林鼻子轻哧了声，鄙夷到不行。
“行了行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我没人追，还不是因为你。”林夏摆摆手，这种白痴问题讨论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年她是逼他买了束玫瑰给自己，他还记到心上了，谁让他那时主动提她情人节肯定收不到花这事，能怎么办？女人都虚荣，她也想收花，既然可怜她没人送花，那就帮忙送一束得了。孟蔚林当然不情愿，可她会胡搅蛮缠呀，他被她念得烦了，终于答应了，一大束白玫瑰，香气馥郁，倒是让林夏在办公室长了不少脸。
“哎，林夏，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孟蔚林终于不淡定了，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明明你是拿着我当挡箭牌，还装什么委屈？”
“好了，好了。”他还真跟自己杠上了，林夏主动认错，“我错了行不？快吃东西吧，饿死了，来来来。”适才侍应小哥进来送东西，她见机转移了话题。
孟蔚林也不是小气的主，见她脸上真有几分歉意，也不深究了。
大盆的香辣鱼，红艳艳的辣子浮在汤面上，红白相间，煞是好看。她拿起筷子就开始捞肉，又香又辣，鱼肉入口即化，特别鲜嫩。
“好吃吧？这里的鱼现杀现做，所以特别新鲜。”孟蔚林见她吃得这么欢快，忍不住也拿起筷子，准备出手。
“你胃不好，不准吃。”林夏眼尖，推开他的筷子厉声提醒道。
“就尝一口。”孟蔚林可怜巴巴地请求道，“尝一口没多大关系的。”
“这么想吃，刚刚就应该告诉侍应生不要放辣椒嘛。”埋怨归埋怨，林夏倒了杯白开水，夹了几块鱼肉涮了涮，放到碟子里，推到他面前，“将就一下吧。”她轻声安慰道。
“就吃一口又没事。”他脸上满满的不情愿，“洗过的哪还有什么味道啊！”话虽如此，孟蔚林还是很给面子地将碟里的鱼吃了个干净。
“这才对嘛。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林夏很满意他的表现，咬着筷子想了想，起身开门，交代门口的侍应生，其他的菜都不要放辣椒，这才又坐回来继续吃饭。
“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善解人意，细心体贴；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根本不是女人，于是总拿你当男人一样使唤。”孟蔚林挑挑眉，望着埋头大吃特吃的林夏说道。
“谢谢夸奖。”林夏头也不抬，“感激你没拿我当畜生使唤。”
“不客气。说吧，最近又有什么事啊？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食欲总是特别好。”他懒懒地朝沙发上靠了靠，盯着她，不再说话。
“哪有。”她掩饰着，眼睛瞟向别的地方。孟蔚林却没再出声，只一脸深沉地瞧着她。
林夏架不住被他这样瞧着，叹了口气道：“我换了新职位，专业不对口，感觉有些棘手。”
“棘手？”孟蔚林试探道，“你们公司的人事是吃干饭的吗？什么样的人放在什么位置不是他们最拿手的事情吗？”
这职位的事，估计人事那边管不了，也不敢管。林夏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工作吧，如果做得不开心，直接换一份，人这一辈子太短了，要对自己好一点。”孟蔚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估计不行，我跟万和签了五年卖身契，虽然万和现在已经并进了联志，可是那劳动合同还是作数的。我现在离职，公司同意了还好说，不同意说我违约，伸手问我要违约金怎么办？”林夏夹了块丝瓜塞进嘴里，清清甜甜的很对胃口。
“这个还不简单，我签了你就是，联志要是不放人要违约金，我帮你付。”孟蔚林无所谓地耸肩。
“得了，人生其实很简单，少一些折腾就行了。”林夏说着替他盛了碗汤，递过去，“这鸡汤不错，你多喝点。”
孟蔚林受用地接过她盛的汤，慢悠悠地喝了起来。林夏扫了眼桌上的菜，又点多了，肯定是孟蔚林故意的，吃不完打包，明天的饭钱省下来。
她正暗暗高兴，手机却在包里震了起来。她翻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地接听，“卓董您好。”
“什么，水管爆了？”
她声音一扬，孟蔚林喝汤的动作也停了。
“您先打电话给物业，我马上过来。”林夏说完就挂了电话。
孟蔚林瞅着她，认真看了几秒，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谁？水管爆了不是应该找物业或者修水管的人吗？你是谁？”
“拜托，这位是我的新主子，我现在是他的秘书，嗯，此时此刻，估计他拿我当保姆了。”林夏拿起自己的东西，“没办法，人下当差，混口饭吃，想不听都不行，谁让我命苦。”
“菜不要了？”孟蔚林问。
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林夏又看了眼桌上的大盘小碗，一阵肉疼，摇摇头，“我总不能拧着大包小包过去吧。”
“不可以吗？”孟蔚林按下服务铃，“给你做了新的打包带走，走吧，命苦的人，我送你。”
林夏感激得要命，一直到了小区门口，她都还在努力讲笑话逗驾驶座上的人开心。
“行了，说了一路，你也不嫌累。”孟蔚林停好车，解了安全带，也不下车，只转身探着身子把后座上的菜盒塞进林夏怀里，“你的新主子肯定等得很不耐烦了，快去吧。”
“嗯，我走了。”林夏推门下车，准备转身走时又伸手敲了敲车窗。
孟蔚林把车窗降了下来，林夏笑了笑道：“孟蔚林，如果那么想念，不妨去看看。不要每到这一天，就难过得像快没命了一样。”
孟蔚林直接升起车窗，引擎轰鸣，车子箭一般驶了出去。
看着他的车子走远，林夏才一个激灵，拍着脑门就冲进楼道里。
上楼，按门铃，屋内却没有一点反应。林夏想了想，侧着身子去包里掏手机，手机还没掏出来，门却开了。屋里的人裹着浴衣，头发湿答答的，有几根斜斜地贴在脑门上，手里还捏着一条毛巾，正在擦。
“你……”林夏微怔，“你不是说水管爆了吗？”
“是爆了，物业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修了。”屋里的人点头答。
她来的一路，路宽车稀，一点也不堵，就算孟蔚林订的餐厅位置有点偏，可从那到这也就一刻多的车程。
一刻钟的时间，修好水管，还洗了个澡？林夏怀疑地盯着他的脸使劲瞧，她怎么觉得不对？各种不对。
“不信你自己进来看就是了，爆了的水管还在垃圾筒里没有扔。”卓立灼把门拉开了些，退到一边。
爆了的水管还没扔？修理的人都来过了，人家走的时候，请人家顺带捎走了，不是挺好？扔垃圾筒里是为了当物证吗？林夏脚没动，想她是来解决问题的，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她也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既然水管已经修好了，那卓董忙完早点休息吧。”林夏朝后退了一步。
卓立灼眼睛眯了眯，眸光落在她的手上，本来听了她的话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柔和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晚饭呢？”
林夏刚想说，我不知道呀，话出口前，才记起自己手上打包的饭盒，唇抿了抿，有几分可惜地把饭盒递了过去，“如果卓董不嫌弃，那就将就一下吧，这本是我打包给自己的。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吃饭。”
言下之意，你可别误会了就好。
卓立灼好大一会没说话，目光却没有从她那张脸上移开，“这里晚上住不了了，主卧已经被泡了，帮我订个酒店。”
这里是万和开发的楼盘之一，因为地段不错，环境也好，于是僻出了两栋搂给公司的中高层当宿舍，这里就是其中一栋。其实得知他住这里，林夏倒是意外了下，不过他从前好像就是这样。除了喜欢安静，对外在条件倒是不太讲究，要不然，他们当初也不会在废弃的教室楼里相遇。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林夏掏手机的工夫，房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还好刚才她退了一步，要不然，她的鼻子绝对不保。林夏等着电话接通的工夫，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
订酒店这种事倒是不难，孟蔚林这种人就经常出入各大酒店，问他打听云城有哪些档次高点的酒店应该不会错。果然，孟蔚林听完她的电话，直接说一会把几家酒店的订房热线号发过来。
有电话就好办了，林夏照着孟蔚林给的号码，打了两通电话就把房间的事情搞定了。她装回手机时，面前的房门又被人从里面拉开。卓立灼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无论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是说不出的合身好看。比如说现在的卓立灼，普通的休闲套装，再配一双运动鞋，硬是被他穿得潇洒帅气，又不失亲和力。
“走吧。”卓立灼甩着车钥匙下楼。林夏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到了停车场，林夏本不想跟他坐在一排，可卓立灼先一步替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她不好拒绝，硬着头皮上了车。
“陪我去吃点东西。”卓立灼目视前方，语气不是商量。
林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她知道她的态度影响不了他的决定。窗外的路灯慢慢朝后退去，她心绪难宁，只能看风景不出声。
“你刚才说，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正在吃，应该没吃多少，一起吃一点吧，你想吃什么？”到了餐厅，落了座，卓立灼捏着菜单问。
“不用，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吃好了。”林夏婉言谢绝，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卓立灼也不坚持，嘴里说着，这个这个，手指在菜单上轻点，服务生飞快地记了下来，随后拿着菜单退出包厢。
没有人说话，林夏拿起手边的杂志，翻看起来。不多会，服务生进来上菜，耳边有盘碟轻碰的脆响，她也不在意。
“喝点汤，当是陪陪我，一个人吃饭太没趣了。”
一只碗被推到面前，林夏抬头，菜已经上齐了，三菜一汤外加两个凉拌菜，蚝油牛柳、麻婆豆腐、广式菜心，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孟蔚林只知道她嗜辣，却不了解她更爱这种简单的家常菜，还有凉拌三丝、卤水花生，再看桌前的人，已经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林夏捏着汤匙，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来之前的那顿孟蔚林也点了鸡汤，来这里卓立灼也点了鸡汤。是不是上辈子她跟鸡有仇啊？
好像五年前，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林夏，你怎么这么爱吃鸡？炸鸡，烤鸡，烧鸡……你上辈子是只狐狸，这辈子转世为人，见不得鸡在你面前活蹦乱跳吧？不过，我就是喜欢看你看到鸡肉以后的馋样……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卓立灼喊来服务生埋单，林夏才发现他几乎没怎么吃。
出了餐厅上车行了一段路，驾驶室里的人突然出声：“我不想住酒店。”
“啊？”林夏惊得扭脸看他，他脸上的表情认真，不似开玩笑，“那怎么办？你去齐骥那儿挤挤？”
“他们都回滨城了。”卓立灼说完转头看了她一眼，“要不，你收留我一下。”
“不行，我那就一间房，不方便。”如果不是安全带，林夏绝对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你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睡沙发就好。”卓立灼却不放弃，“林夏，我好歹是你的上司，还是你的老同学，收留我一晚有这么难吗？是你不近人情还是心里根本有别的事，所以才做不到？”
林夏想争辩，卓立灼却根本不等她说，又扭过头去专心开车。到了下个路口，他打转方向盘，掉转车头，朝她住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