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相
混沌缓缓消散，一道深紫袍服身影缓缓降落。
尊上、墨音、林淮三人目光汇聚而去。
这身着深紫之人，自然是镇妖司柳阳城分堂的掌事人，张凛张百户。
“魇妖一族首领，别来无恙。”
尊上青眸瞥去。
随后眸光微寒，嗤鼻道：“哼，我早已知晓此处是陷阱，你们也别觉得自己谋略深远，谁胜谁败，暂未可知。”
张凛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笑道：“我们既然有所谋，就会谋得万般无失，今日这颗东西你别想带走，还有你自己身上的东西也一并留下。”
尊上冷冷道：“就凭你？镇妖司的人依旧是这般狂妄自大。”
张凛一笑置之。
在他身旁十尺处空间，扭曲泛动，而后一道白衫身影倏然浮现。
身着白色襦衫，手执一把墨尺，长发以玉簪束起，笑容和煦，宛若书生。
林淮从此人身上感觉到极度危险的气息，是在张凛以及尊上身上从未有过的。
这只能说明，此人在镇妖司中的地位远高于张凛，且修为已达结丹，必然是镇妖司更高机构的高层，例如楚州。
林淮的猜测一一应验。
镇妖司怎会不知晓囚妖楼中发生何事，怎会不知晓囚妖楼被捅了个出口？
仍按兵不动直至今日，为何？
等待尊上现身而已。
准确地说，镇妖司所图的，乃是尊上身上那块晶石，而尊上所图的，乃是囚妖楼中那块晶石。
他很想挖个地洞逃走，本来此事与他无关，非要掺和进来渔利什么妖凰血精。
书生缓缓开口：“我姓徐，镇妖司楚州殿的三护殿之一，徐屠子，在此专候魇妖一族首领到来。”
尊上寒眸凝霜，冷言道：“徐屠子，你我皆知，魇妖一族是你一手杜撰出来，致使我族被迫成为世人唾弃的妖族。今日，我姐姐之仇……”
她望了一眼掌心的晶石，“……以及我族之仇，一并算账！”
墨音听到尊上亲口说出此话，眼眸泛光，不知心中作何滋味，无意间看了一眼林淮，两人皆默默无言。
徐屠子摩挲着手中墨尺，眼也未抬道：“好，有胆气。此时此刻，你族十数只妖魂正与镇妖司数十驱妖师拼杀，无论谁胜谁败，你我之间的战斗将决定一切。可我是结丹境一层，不是筑基境九层巅峰，一线之差，如隔鸿沟，你妖如何磨平这差距？”
“无需你操心。”
尊上话音落下之际，体内瞬息间迸发出一道磅礴灵力，随即化作五色灵雾，骤然升腾，在头顶上空撑开一张遮天巨幕，其上五色灵力宛然流转。
与此同时，徐屠子手掌微抬，而后猛然摁下。
手中墨尺顿时化为一条墨色蛟龙，呼啸而下，霎时，与五色巨幕轰然一撞。
天地一静。
转瞬间是惊天巨响。
嘭！嘭！嘭！
墨色蛟龙与五色灵力激烈绞杀，顷刻间，墨色鳞片断裂尽半。
五色灵力夹杂着墨色残鳞，四溅至千尺开外。
巨幕之下，林淮所站位置刚好被笼罩在巨幕之内，与尊上、墨音距离不过百尺。
忽然间，一道力量施加在他身上，将他吸至两人身旁。
林淮横剑在前，正欲防御，尊上的话落入他耳中：“林淮，我不知晓你所属哪方势力，但你近日所作所为，我皆看在眼中。”
她由于将大部分力量用在抵御墨色蛟龙上，故而声音微颤。
林淮心中疾思。
不知对方要如何，倘若对方要对他不利，他没有任何逃脱机会，就算化作雪灵狐施展鬼影步，在筑基九层巅峰之人面前，跟慢动作没有区别。
但对方为何要对他出手？没有理由。
他思忖过后，回答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为好。”
尊上继续道：“以我修为，抵不住徐屠子太长时间，身上的两块灵精也保不住，我打算将两块灵精交到你和墨音手上。”
林淮第一次知道黑纱女子的名字叫墨音。
而他惊诧一瞬，立即提出心中疑问：“第一个问题，为何不让墨音拿着两颗灵精？”
尊上回答：“因为灵精是天地间特殊灵物，为我族特有，倘若两颗灵精同存一处，互相影响，以墨音目前的修为无法抵御其纠缠之力。其次，两颗灵精单独使用效力微弱，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全部效力，让你们二人各自带走一颗，实则是为保全灵精。”
林淮点点头，对方的回答倒是天衣无缝，他继而道：“第二个问题，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独吞了灵精？”
“以我近几天对你的观察，你以斩妖除魔来提升自身修为，虽然我尚未理解此中道理，但看得出你是个坚持道义之人，应能信守承诺。我当然不会让你吃亏，我族中资源也算丰厚，不会亏待于你。”
林淮扯了扯嘴角，“等等，我也没有那么经得起考验。”
一旁的墨音侧眸看来，脸色凝重道：“既然尊上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
闹哪样？
我还没答应呢！
可林淮眼下别无选择，不答应，可能会被当场捏死，答应，尚有一线生机。
林淮不是扭捏之人，当即提出条件，“你需告诉我事情真相，我要根据事情真相判断是否答应。”
尊上点点头，头顶上方的墨色蛟龙攻势又迅猛了几分，五彩巨幕眼看透明了不少。
“我族实则名为瑶族。
“乃是几大上古灵族后裔，我这一代有两人体内出现灵精，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姐姐。我刚已说过，灵精得其一，效力甚微，融合其二，可使修行者洗髓炼骨，天赋异于常人。
“十五年前，楚州镇妖司的徐屠子垂涎于此，借故接近我姐妹二人，我姐很快被害，体内灵精被取走。徐屠子继而要对我出手，幸好我姐姐临死前阻拦，他只能利用事先种在我族人体内的禁制，将妖气灌注进我们体内，我们某种程度上便成为妖魂。
“徐屠子借助于此，迫使我们成为被世人唾弃的妖族，后来隐匿于世。
“前不久，我得知姐姐的灵精出现在囚妖楼，我岂不知这是陷阱？但为了姐姐的遗物，只能通过一番谋划，前来强取。
“而两颗灵精互有纠缠，姐姐的灵精被下了禁制，我只有带着自己的灵精，方能带走姐姐的灵精。
“徐屠子想把两颗灵精皆归己有，我岂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