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世苦命人
“季公子，别听她胡说。”小箐轻轻打了小凌一下，扭头对季夜说道：“新人虽然受益最多，但也不能只顾眼前不管身后，你还是仔细斟酌比较好。”
没等季夜点头，牛梓大忽然喊了起来：“快快，它们要跳河了，一旦入水，你就抓不到它们了。”
“呃，我怎么过去？”季夜慌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赶紧站住。
“直接跑过去就行了，快！”
跑过去？
季夜不敢再愣神，拔腿就往湖面上跑。
果然，双脚接触水面并没有沉下去，反而和平地一样坚实无比。
心里有底顿时加快了脚步，眨眼已经跑到了湖面中央。
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小凌忍不住笑道：“这个呆子，还真好玩呢。”
“他可不呆。”牛梓大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换你没人教，上古阴兵俑胸前的三十六个咒字你认得？”
“不认得！”小凌连忙摇头。
“但是他认得。”
“老大，你确定他没师父教？”小箐问道。
“对！”牛梓大点点头。
“这小子站在集市正当间发了好一会儿呆，明显就是看不见周围有什么东西，挡我路了也不知道，直到我出声问他才发现身边有人。”
“后来呢？”两个女子同时问。
“后来我教他念咒语拍铠甲，他才看见了我。你们说，他要是有师父，能这么费事吗？”
“呦，那可真是天才了，难怪你高看他一眼呢。”小凌点头道。
“天才者，这么多年我就见过陶安然这一个，他么……”牛梓大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也许是第二个陶安然，也许不是。”
“万一是呢？”小箐问。
“呵呵！”牛梓大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那就是天助我也，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间，季夜已经跑到了对岸。
此时，三个游魂也到了岸边，其中两个正在迈入湖中。
“等等……”季夜扑过去，伸手想抓住它们，但是就差了那么一丁点没抓住。
噗通！
两个游魂同时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我去……”季夜赶紧转头找第三个游魂，就见它也正要往水里跳，赶紧一个纵身过去，拦腰抱住，扑倒在岸边的草地里面。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游魂的外表几乎统一格式，看不出男女性别，年轻老幼。
但是它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男女老少都有，而且都极其凄厉。
季夜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恍惚间好像看见七八个不同长相的男男女女在眼前轮番出现。
每个人都对他凶神恶煞，疯狂怒吼！
与此同时，一股非常纯正的先天真炁传递过来，季夜顿时“食指大动”！
是的，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饥民一般，恨不能一口就把面前的游魂囫囵个儿吞下去。
这可是先天真炁啊，纯净得不能再纯净，充实得不能再充实。
只要吞下去，自己的修为立马就能提升一大截。
此时此刻，什么良心道德，反噬威胁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吃了它！
唰！
一缕清明静谧的萤烛之火悬空出现，季夜近乎疯狂的大脑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重新打量面前游魂，忽然看清楚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经历过十个前世的苦命人。
第一世是个年轻女子，嫁到夫家之后被婆婆虐待，最终上吊而亡。
第二世是个女婴，刚出生就被祖父溺死在马桶内，因为他们家只要男孩。
第三世是个男人，天生个头矮小，人称三寸丁，却意外娶了个漂亮媳妇。这媳妇不守妇道与人勾搭成奸，然后在奸夫教唆下，趁他病时给他灌下砒霜……
一直到第十世，它都是个苦命人，而且是一世比一世苦。
所以它再也不想轮回转世，因为等待它的肯定又是一个悲惨的人生。
没错，只要季夜截取了它体内的先天真炁，它就没法再投入忘川水中，因为重量不够沉不下去。
然后它就必须前往西方轮回塔投胎，但是出娘胎就是个残疾。
残疾人哪来的幸福人生？
看到这里，季夜又往后退了两步，神情纠结到了极点。
先天真炁他真的很想要，因为没有修为就没有立身之本。
但是让一个苦命了十辈子的人再去经历第十一次悲惨人生，他真的于心不忍。
“这小子怎么还不动手？”湖对岸，打量季夜的动作，小凌忍不住说道。
“他好像在看那个游魂的前世。”小箐微微点头，语气有些赞赏：“看来是个有良知的孩子，比绝大多数的新人强多了，也比我们当年强。”
牛梓大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撇嘴：“那他就不是天才了。”
此时，就见季夜又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里面。
两手抱头，良久没有动静。
那个游魂也没趁机往湖里面跳，而是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唉，虽然我这个苦逼急需逆天改命的机会，但……”季夜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了决定，“让你再去当一世残疾人，我会一辈子睡不着觉的。”
“你走吧！”季夜站起身，指指湖面：“趁其他人没过来，赶紧跳进去。”
嘶……
游魂抬头看了季夜一眼，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听起来既惊讶，又兴奋。
然后它把双手伸向季夜，手心里隐隐有五彩光芒冒起。
这一刻，不但季夜吃了一惊，湖对岸的人也统统瞪大了眼睛。
“难道……”牛梓大张开嘴巴，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极其夸张的声调喊道：“他竟然获得了意外机缘？”
唰！
话音未落，一把由五彩光芒组成，轻如无物但又重若千钧的钥匙落入季夜手中。
他猝不及防，身体往下蹲了蹲，似乎有点接不住这个分量。
噗通！
钥匙交给季夜的一刹那，游魂扭头跳入湖中，眨眼消失不见……
“【幽海冥府灵钥】，此灵钥可打开隐藏在幽海深处的冥府秘藏，从中获取各种冥府宝物，极其珍贵稀有。”
“获取途径：一，意外机缘，凡鬼修终其一生，或有一二次机会得到该钥匙。二，大道机缘，凡沾染大道先天之光者，可洞察意外机缘落在何处。”
“萤烛之火乃先天大道引领之光，令你获得该洞察力。每当附近出现意外机缘时，能先人一步发现【幽海冥府灵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