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远镖局的货
清河城的大街上。
小巷口。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四人正啃着馒头、大饼在聊着。
街头一顶小轿出现。
黄枭几人一眼就认出，是春香楼花魁的小轿。
几人来了精神，下一顿有着落了。
立刻将手上的馒头、大饼揣入怀中。
擦了擦嘴，走出小巷，迎着小轿而去。
“给姐儿请安。”
轿子外，黄枭几人跟着轿子，边走边对着轿子招呼着。
侧边帘子打开一角，一双美目看出，微笑问道：“是你们啊，吃了吗？”
黄枭说道：“还没着落，有什么能给姐儿效劳？”
花魁微笑说道：“想喝鱼汤。”
“还是姐儿会吃。”黄枭说道：“这个时候清河的鲫子肥美，熬汤又好喝又补人，我们这就去给姐儿捞几条最好的。”
花魁娇笑起来，帘子也随之放下。
黄枭几人站定。
微笑着相视一眼，掉头就往城外跑去。
离开城。
顺着城墙往西到头，再往北而去。
清河在清河城往北几里，几人小跑着很快就到河边。
这一段的清河宽有三十多丈，河对面再走十几里是广骏城。
两岸面对面就是码头，河面上舟来舟往很热闹。
找一处浅滩。
张善、钱来、罗天正在脱衣服，准备下水。
黄枭站在一旁，说道：“小心点，我去码头那边看看有没有人下网。”
张善看向黄枭，说道：“你才要小心点，别掉河里。”
“哈哈...”
钱来、罗天大笑起来。
黄枭很是尴尬。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曲中直五人中，黄枭和曲中直不会水。
曲中直是家里不允许靠近水，担心出事一直没学过。
黄枭是入水犹如秤砣，怎么学都不会。
“就你屁话多。”黄枭喝道：“记住一定要好的。”
说完转身，往一边走去。
张善、钱来、罗天大笑着入水。
黄枭顺着河道，边看岸边、边往码头方向走去。
岸边如果插着树枝，就有绳子帮着。
拉起来看看，下面就是网。
一连拉了几个网，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小鱼小虾。
收网一般在清晨和傍晚，已经被人收过，这个时候网里基本没什么。
黄枭百无聊赖得一路走到码头。
这里人声鼎沸。
除了往来两岸的，也有卖鱼卖虾的。
混在人群中，四处闲逛起来。
没逛一会，十几个和黄枭差不多大的就围了上来。
“这不是黄枭吗？”为首一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你们那帮子都饿死了？你是来码头上要饭？碗呢？”
“哈哈...”
其身后几人大笑起来，周围也都笑了起来。
围着黄枭的也是城里的混混，不是秃三这边的。
为首叫崔言。
都是混混但穿着完全不同。
黄枭穿得破破烂烂，对面十几人穿得都很体面。
互相间不对付。
当初就是这些找曲中直的麻烦，和黄枭几人大打出手过。
不过对方人多，黄枭几人吃了亏。
黄枭没兴趣搭理他们，想要离开。
对方好像很有兴趣招惹，已经将黄枭围住。
黄枭问道：“诸位小娘子要干什么？就这么喜欢我吗？”
“哈哈...”
周围笑声更大。
十几个混混尴尬不已。
“你找死。”崔言喝道：“信不信让你今天见见血？”
黄枭不屑说道：“你有那个胆量吗？”
崔言目露凶光。
已经拿出一把匕首，对着黄枭。
其他也有几人拿出匕首，好像要动手的意思。
“都干什么？”不远处有衙役喝道：“都堵在这干什么？不想活了？”
崔言几人立刻收起匕首。
黄枭心里清楚，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
码头上有衙役、官兵看守，在这里动手真是找死。
“给爷请安，我们闹着玩呢。”崔言看向走来的衙役，陪着笑说道。
黄枭也陪着笑，看向衙役说道：“给爷请安，闹着玩呢。”
衙役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寒光闪闪的刺眼啊。”
崔言刚要说话。
黄枭抢先说道：“小的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说着话还在身上拍了拍，继续说道：“他们应该也没有，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会用家伙，可能是河面反光。”
衙役大笑起来。
崔言一帮子火冒三丈，死死盯着黄枭。
很快。
崔言摸出点碎银子，凑近衙役塞到手上。
衙役微笑点点头，看向黄枭。
黄枭傻了眼。
自己连下一顿都没着落，哪有银钱孝敬。
尴尬看向衙役，抱拳说道：“小的...”
衙役明白黄枭没有，说道：“你小子的胆子不小啊，敢在码头上闹事，跟我过来。”
崔言一众，眉飞色舞起来。
黄枭愁眉苦脸，天大地大没银子大。
耷拉着脑袋，跟着衙役离开。
码头旁一个草棚子。
几个衙役坐在其中喝茶，黄枭在一旁伺候。
“几位爷，真不是我闹事。”黄枭倒着茶，解释道。
衙役说道：“以为我们瞎啊？但你小子太不懂规矩。”
黄枭苦着脸，说道：“爷，小的连下顿都没着落，过来就是找点吃食，谁知道碰到那帮玩意。”
几个衙役都摇了摇头。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衙役说道：“都在街面上混，你连件没补丁的衣服都没有吧？秃三最近发财就没带着你？”
黄枭瞬间想到夜里的事，在当铺后院见到秃三。
装作不知道，问道：“发财？小的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三爷，都不知道三爷在哪。”
几个衙役笑了起来，没再继续说什么。
黄枭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的野味不错，小的给几位爷弄点？”
衙役们点点头。
黄枭放下茶壶，一溜烟跑了出去。
来到滩涂。
将张善、钱来、罗天叫上岸，前后一番叙述。
留下张善、罗天继续抓鱼，春香楼的花魁可得伺候好。
黄枭带着钱来上山。
临近傍晚。
黄枭拎着山鸡、野兔跑回码头边的草棚子。
“几位爷。”黄枭将野味放在草棚旁，陪着笑说道：“够肥吧？这些山货有银子也买不到，活蹦乱跳的。”
几个衙役都点了点头。
“不错。”衙役说道：“你小子是有一手。”
黄枭问道：“刚刚爷说三爷发了财，小的也想发财好孝敬几位爷，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个衙役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朝黄枭勾了勾手。
黄枭凑近。
衙役在黄枭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枭听得莫名其妙。
“别说出去。”衙役说道：“走吧。”
“知道了。”黄枭回道：“多谢爷关照，小的得了好处一定来孝敬。”
衙役们挥挥手。
黄枭转身离开。
衙役告诉黄枭，想知道秃三发了什么财，半夜到清河边等着。
回到城里。
黄枭和钱来直奔春香楼的后巷。
张善、罗天已经等着。
抓到几条不大的鱼，看着有些可怜。
好在黄枭这边还有只山鸡，一起送进春香楼的后厨，告知是给花魁尝尝鲜。
花魁的赏钱早就放在后厨，足足一吊大钱，几人兴高采烈得准备离开。
刚走出后院门没几步。
身后传来花魁的声音：“这就要走？”
黄枭几人看去，赶紧上前。
“姐儿怎么来这里？”黄枭说道：“有事派人招呼就行。”
花魁十七、八左右。
模样自然没得说，绝对的美人。
娇柔媚骨，丝丝香气。
穿着随意，勾人心魄。
慵懒得说道：“现在这个点没事，随便走走，你们要去哪？”
张善说道：“去弄些吃的，这一天就喝了点粥、吃了两口饼。”
花魁指了指后厨方向，说道：“那里有，我去给你们说一声。”
“姐儿心善。”黄枭说道：“不过我们受不得，前两天过来送山货弄了些剩饭，油水太大搞得一晚上没安稳，街面上算命的说我们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花魁掩嘴大笑，说道：“赫九手下那帮子天天大鱼大肉，也没看怎么样吗。”
赫九和秃三一样，都是城里的混混头。
在码头遇到的崔言一伙，就是赫九的手下。
黄枭几人，苦笑起来。
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混混，人家穿得好、吃得好，黄枭这几个破衣烂衫，还吃了上顿没下顿。
花魁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你们比他们行。”
“那是自然。”张善说道：“我们四个打他们十几个，不照样屁事没有，那帮子就是阉货没什么用。”
花魁又是一阵娇笑，说道：“再能打又怎样？人家拿钱就能砸死你们。”
黄枭叹了一声，说道：“这倒是真的，今天在码头被崔言那伙找麻烦，结果我被差爷弄去折腾了一顿，就因为身上没钱孝敬。”
花魁小声问道：“给你们条财路，要不要？”
黄枭几人凑近花魁。
花魁小声说道：“前几天秃三不是来这吗？还带着两个客商模样的，那是清凉山过来的，听说清凉山劫了平远镖局的货，那批货给了秃三处理。”
清凉山在清河对岸广骏城的地界，是山上聚集的绿林流寇。
时常杀人越货。
官府剿过，效果不好。
黄枭几人闻言，同时大惊失色。
原来秃三勾连清凉山，劫了平远镖局的镖。
黄枭问道：“姐儿说的，不会是前两天前云总镖头走的那趟吧？”
花魁说道：“就是那趟。”
张善问道：“姐儿知道平远镖局押得是什么吗？”
花魁说道：“上等的绸布，一尺就要一两银子，秃三难道没安排你们活？”
黄枭几人心中大骇。
现在知道当铺里面的布不是普通的粗布，而是上等的绸布还是镖货。
怪不得三更半夜、偷偷摸摸。
“平远镖局怎么样了？”黄枭问道。
花魁说道：“死了不少苦力和几个趟子手，云总镖头倒是没事，还没有报官，贺家大管家已经赶去了广骏城，不知道下文。”
黄枭想了想，说道：“我们胆子小可不敢碰镖货，姐儿要是想吃些山野货，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花魁伸手点了点黄枭的额头，微笑说道：“万一姐儿以后不得宠了，你们可别忘了姐儿。”
“忘不了。”黄枭说道：“姐儿平时关照，我们兄弟才能吃点好的，姐儿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
花魁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春香楼。
黄枭几人也离开。
着急忙慌的赶回城西南角的破屋，连吃食都忘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