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下方德
清河城。
九流沟的小园子里。
方德血肉模糊，被吊在戏台上。
方义和几个兄弟跪在戏台下，戏班丫头瑟瑟发抖得站着，脱得只剩亵衣。
周围有其他混混看着。
秃三过来。
黄枭、张善、以及一帮混混跟着。
秃三瞄一眼黄枭、张善。
黄枭将一个包袱送上，然后和张善将其他打开。
三个人头出现，被摆在了戏台上。
胡大、胡二、小兰花的脑袋。
周围一片寂静。
“办得不错。”秃三问道：“方德为什么要跑？还有三个呢？”
黄枭抱拳说道：“胡大和小兰花暗中勾搭，趁三爷摆酒诈死，然后小兰花偷了三爷的钱，胡二办事的时候杀了兄弟，搞翻船，很多兄弟死在清河，只活下来我们六个，之后在广骏城丐帮找到胡大，他给我们每人一百两，要我们放他一马，当时他还拿三爷的钱雇丐帮，我们要是不答应就杀了我们，小的们无奈假意答应，有三个兄弟假意和他一起跑，然后寻机会除掉他们，那三个兄弟已经死了，当时小的让方德去办其他事，他可能担心没成功，所以...”
黄枭一路过来都在想说辞，同时拿出两张银票送上。
秃三看了一眼没拿，说道：“赏你们了。”
看向被吊着的方德，说道：“被打成这样也不说一句话，你不是怕死的人，就为了一百两银子跑？要不是戏班看住了这个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准备跑。”
黄枭心里苦叹，方德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看向秃三，抱拳说道：“还望三爷饶了方德，他一直尽心尽力跟着三爷，外面都知道三爷将方德当儿子。”
秃三叹了一声，说道：“我把他当儿子，他没把我当爹啊。”
黄枭跪了下来。
张善也跪在了一旁。
“三爷。”黄枭头点地，说道：“方德就是怕活没办成才想跑，三爷最清楚方德一根筋，话不多但靠得住，小的斗胆求三爷给方德一个机会，他知道错了会更加尽心尽力。”
秃三想了想，挥了挥手。
有混混放下方德。
方德躺在戏台上，动弹不得。
“道上的规矩...”秃三说道。
黄枭说道：“小的明白，三爷去大爷那不好交代，搞不好得断手断脚，小的求三爷给方德担待，求三爷在大爷面前美言，这趟的功劳不要抵方德的过。”
秃三点点头，很是满意。
看向另一侧，说道：“将人头包好。”
“是。”
几个混混上前，将三个人头包上拿起。
秃三看向黄枭，说道：“送他去医治，就算他不将我当爹，我还是将他当儿子，就算大爷要断了我的手脚，我也会尽力保他。”
“多谢三爷大恩大德。”黄枭头点地说道。
秃三带人离开。
黄枭、张善跪着送行。
小园子安静下来。
“走了。”张善说道。
黄枭瞬间无力，差点趴在地上。
张善扶着站起。
方义和几个小兄弟，跪在黄枭、张善面前，不断磕头说道：“多谢两位大哥，多谢两位大哥...”
“别废话了。”张善说道：“快将方德送去医治。”
“哦...”
方义和几个小兄弟赶紧起身，跑向戏台。
黄枭看向戏班丫头，说道：“没事了，回后面穿好衣服，方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好好照顾他。”
小丫头瞬间泪如雨下。
不知是感动？还是被吓的。
黄枭被张善扶着，晃晃悠悠走出小园子。
两条腿还在打颤。
没走多远。
钱来、罗天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二人问道。
黄枭说道：“回去再说，我现在腿软。”
钱来背起黄枭，四人返回破屋。
回到破屋。
黄枭的心才稍稍安定，虽然这里四面透风、屋顶漏雨漏雪，但好歹是自己家。
猛喝了几碗水。
看向张善，说道：“你去外面盯着，我和钱来、罗天说。”
张善点点头。
钱来、罗天看着黄枭，几乎同时问道：“你们去办什么事了？”
黄枭严肃说道：“我和张善刚从广骏城过来，还带过来胡大、胡二、小兰花的脑袋，方德被吊在小园子差点被打死，我们拿三个脑袋才换回他的命。”
钱来、罗天愣住，不可思议得看着。
黄枭继续说道：“不是我们杀的，广骏城那边道上出手，千万别说出去，之前秃三不是安排活吗，我们...”
将之前的事一番叙述，主要讲了胡大和几人说的话。
胡大那些人的确有淹死在龙角湾的，但大部分是被灭口。
当时晚上从狗洞出去的混混们，到了龙角湾后，是有十几个愣头青真的跳了下去。
胡大也是其一，也跳了下去。
还有二十几个没有下水，因为跑了一路清醒了。
深知白天下龙角湾都很危险，晚上下龙角湾有死无生。
果不其然。
下水的只有胡大没死，因为胡大家以前是清河边的渔民，水性在清河城数一数二。
同时胡大第一次下去后，没潜多深也怕了。
慢慢浮山水面。
往岸边看去的时候，发现岸边正在屠杀。
所有等在岸边的混混，被更多杀手给屠了个干净。
胡大当时吓得又潜入水中。
杀手杀了人后没走，收拾了尸体继续等着。
基本半个时辰没人上来，下去的就上不来。
胡大这才保住一条命，也明白秃三在杀人灭口。
知道是因为扛得那批货。
胡大悄悄潜回江边老家的破屋，躲到天亮。
胡二当时得知亲大哥没上来，回江边老家破屋找工具，准备去捞胡大才见到面。
胡大将事情告诉胡二，同时安排了一番，之后抱着块老木头游到了对岸。
小兰花也真的和胡大相好，当然也想脱离秃三。
之后胡二告诉小兰花，愿意得话就安排她跑。
小兰花这才偷了秃三的钱，胡二安排小兰花离开清河城，坐了傍晚最后一趟渡船去了广骏城。
胡大在那边接。
黄枭说完，神色愈发凝重。
钱来、罗天已经紧张得冷汗直流。
“秃三真够歹毒啊。”钱来说道：“这些可都是为他拼命的兄弟，他还有没有人性？”
黄枭苦笑说道：“方德差点死在小园子，我们这一趟的功劳勉强抵过，才保住了方德。”
罗天说道：“我们也得做打算。”
黄枭点点头，将两张银票拿出。
递了一张出去，说道：“这是胡大给的，秃三已经赏给我和张善，一百两放在曲中直那，事情先别说等回头告诉他，然后一起去布庄等着，都高兴点别露出异样。”
“知道了。”钱来、罗天起身，跑了出去。
张善这才进来。
黄枭长叹一声。
张善说道：“如果没机会跑得话，真要想办法弄死秃三。”
黄枭说道：“这件事得好好想想，弄死他但不能让人怀疑我们，否则结果一样。”
张善点点头。
黄枭起身说道：“你和我去兑银子，高兴一点，得了这么多赏不高兴会被怀疑。”
张善笑了笑。
二人离开。
来到大街上的钱庄，兑出百两的银子。
然后兴高采烈的去布庄。
黄枭、张善到的时候，钱来、罗天、曲中直还没到。
等了好一会才过来。
曲中直是真激动。
小跑到黄枭、张善面前，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哪来的？”
黄枭大笑说道：“别那么小声，三爷赏的。”
曲中直惊讶不已，秃三居然赏了这么多。
还要问些什么。
张善说道：“先别废话，进来做新衣服。”
五个人里里外外都做了几套，有夏天穿的也有冬天穿的。
然后去买鞋，同样每人好几双，有夏天的也有冬天的。
之后还要买一些席子、被子、锅碗瓢盆等等。
还没买全就拿不了，几人抱着返回。
路过茶楼。
二楼靠窗。
赫九拿着茶杯，看着秃三问道：“这几个小子发财了？”
秃三说道：“我赏的。”
赫九继续问道：“包袱里到底什么东西？不会真是烂掉的鱼虾吧？”
秃三大笑起来，勾了勾手指。
赫九起身凑近。
秃三小声说道：“小兰花的人头。”
赫九吓了一跳，又坐了下来说道：“你还真够狠。”
秃三说道：“我对她不好吗？吃里扒外就是这个结果。”
赫九瞄了眼窗外，说道：“你这几个手下也够可以，方德怎么样了？”
秃三说道：“放了。”
“哦...”
赫九好奇问道：“听说他要跑，你怎么那么大度？”
秃三说道：“毕竟从小跟了我，又一直在我身边办事，外面都说我将方德当儿子，再怎么也得保一保。”
赫九笑了起来，说道：“你还真会做人，一个方德换你的大义。”
秃三也笑了起来。
二人举杯，各自喝了口茶。
秃三问道：“平远镖局的事怎么样了？你有什么消息吗？”
赫九说道：“我哪有消息，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秃三摇了摇头。
起身走到赫九身后，双手按在赫九肩头，弯下腰，凑近了小声问道：“真不能透露点？”
赫九问道：“万一哪天我有事，你会出手相救吗？”
秃三说道：“你哪次有事我没帮？你在我这打了不少人，我找过你吗？不就是将你放在心上吗。”
赫九撇了撇嘴，说道：“云馗在广骏城报过官后还住了两天，之后带人不知去了哪，广骏城那边说出了地界，文龙大爷怀疑云馗找过周大爷，听说你和那边的小爷喝了茶？”
秃三嘴角抽搐，说道：“不就是去办小兰花的事吗，手下小子拜码头，不知怎么就惹出了这位小爷，我自己都莫名其妙，说请我喝茶敢不去吗？”
赫九大笑起来。
秃三捏了捏赫九的脸，小声说道：“就是喝茶什么都没说，万一有谁提起得帮我说说话。”
赫九想了想，说道：“黄枭、张善、方德给我。”
“啊？”
秃三问道：“方德还算端正，黄枭、张善也不好看啊，这你也看得上？”
“说什么呢？”赫九笑骂道：“我是要他们做我的手下。”
“这可不是我说得算。”秃三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他们没犯事，就算犯也得是恰好逐出门的事，你让我怎么办？”
赫九说道：“他们还是你的手下但跟着我办事，我手下那些除了长得不错，其他的真不如你手下。”
秃三点点头，说道：“我待会就叫人告诉他们。”
赫九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