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棍小子
时间是最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很快它就磨平了小镇对那晚诡谲之声的讨论，同时也磨平了阿伦的假期。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隐心手握方向盘，车后位坐着阿伦和伽丽。
中景镇没有高中，所以他们必须去城里上学。
“伽丽，一如既往...你如果仍然很介意别人看到你吃饭的样子，就去学校外面的餐馆吃单间。”
隐心加重语气：“不要在意钱的问题！一定要吃饱！生活费不够了就给你妈打电话！”
“嗯嗯！”伽丽高频率快速点头。
为了控制自己的力量，不再次造成后院森林那样的破坏！
我愿意以我的胃！全力以赴！
这是此刻伽丽脑海中闪过的信念！
她本就喜欢吃，这下更是有了狂吃的理由！
阿伦一脸黑线。
话说回来，假设伽丽不在外面吃，就学校里的那个小食堂...真能不限量的供应伽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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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耀私立高中，纽约名校之一，有着几百年的历史。
校名是近代简化过后的，不少人都知道，这所学校以前的全名是——北方荣耀神立高中。
如果有外来人参观这所学校，随行导览人员一定会说：这所学校是数百年前，由一个来自北方的女神命其使者建立的，然后人类使其慢慢发展至今。
他还会指着一个陈旧的壁画说：“你看...这是古人画下来的，这个左右手臂上各套着五个环的，就是神的使者！”
不过，这所学校的原名终究是太过高调，最近这些年被整改了。
虽然纽约州在政治上不讲究什么打倒牛鬼蛇神，但别人的学校都叫公立私立，你叫‘神立’，你这么牛逼你根本没资格跟我们一起并称名校啊！
但据说...该学校仍然保留了‘神学’这一传统科目。
开学典礼上，年近五十的校长伯恩·李望着台下上千名师生，展开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五分钟的陈词过后，台下掌声一片。
“我亲爱的学生们，愿你们沐浴在神光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学期！接下来...我们将...”
神光中吗...
阿伦嘴角浮现笑意。
在现代社会中，相信有神存在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便是这个以‘神立’为前身的北耀私高，也至少有一半的师生仅把这当做一所普通的学校。
“哥...你笑什么？”
坐在阿伦旁边的伽丽一边看着台上将要开始的娱乐舞蹈表演，一边问。
阿伦瞥了一眼伽丽，心下暗惊，该说我这妹妹不愧是宇宙生物，她头都没转一下...仅用眼角余光就清晰捕捉到了我嘴角的微小动作...
她这粉色的眼睛，看来内部结构和正常人类不一样啊...
话说...像我妹妹这种生物，在漫威中有记载吗？
我之前已经把漫威电影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回忆到哪号‘人物’是粉色的眼瞳...
也许我应该再回想一遍有哪号‘怪物’是粉色的眼瞳...
与此同时...“阿嚏~阿嚏~！”伽丽迅速揉了揉鼻子，心里暗恼：
老爸说过...打喷嚏是一想二骂！谁在心底念叨我坏话！
阿伦迅速收回目光，正视台上的舞蹈表演：
“伽丽，我刚刚只是在想，你觉得学校里那些穿着拖鞋的家伙们，他们相信神吗？”
“我，我不知道...哥，那你觉得爸爸妈妈他们相信吗？”
伽丽用两根指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应该是相信的吧...不然为什么当初会送我们到这个学校...”
随着舞蹈表演结束，跳舞的学生们在掌声中退场，台上的氛围变了。
优雅带着一丝神秘的音乐悄悄响起，紧接着，一个棕黄色皮肤的光头学生，缓步走上了舞台。
他用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坚定地凝视前方，左右脚每次迈步的频率完全一致，仿佛仅这一次出场，就经过了上百次练习。
阿伦坐的离舞台比较远，但他凝眸细看，认出了这个有着独特黑眼圈的大男孩——他家也在中景镇，是邻居家的孩子，名叫格尔。
“我看到，你们的鼻子在动。”
格尔开口了，声音在男声中算是美好而动听的。
“你们的鼻孔，正在贪婪的吸着面前的空气，滋养你们的肺腑、大脑、躯干...”
说到这里，他笑了，那是一种温暖的笑。
“多好啊...活在这世上，但...”
他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们以为平静地生活在这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是你们理所应得的么？你们可知...是谁让你们能够享受此等福祉！”
他激昂的语声顿停！而后他环视台下的众人...以轻柔地语声说道：
“是神。”
“神，保佑着一切，神，让你我平静地呼吸，神，爱你...爱我，神爱世人！神从来都是存在的，只要你相信，你虔诚，祝福就会降临！”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是怎么压也难以完全压制住的得意。
“事实上，祝福已经降临了，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明白，神...已选中了我，因为我是最虔诚的那一个，我今天站在台上，就是为了给你们展示，我因神的赐福得到了何等神妙之力！”
“当然，我展示神力，绝不是为了虚荣，我只是想让你们亲眼目睹神迹！这样以后你们就能对神更加虔诚了！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神，我是...最虔诚的那个！”
阿伦不自觉地专注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邻居家的孩子...如此不凡。
真的有...神的赐予吗？
不过与此同时，阿伦听到了周围有一些嘘声，以及一些喝倒彩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抱怨、学校为什么安排了这样一个神棍小子上台。
看来不少人对台上的格尔嗤之以鼻啊...
“怎么？你们...嫉妒我吗？”
格尔观察台下观众的反应，他笑了笑：
“先生们，这是有代价的，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才得到我即将要展示的力量，你们不必嫉妒我，我不是不劳而获的，相反，正是我的努力感动了神，神才赐予了我...这个东西。”
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刀片。
那刀片通体漆黑，仔细看似乎并不是一个整体，更像是某整体的其中一块碎片。
“在大概五年前，淘气的我...不小心跑进邻居赫尔家的后院，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一些我根本看不懂的神秘字体。”
“我把字体抄下来，给我能接触到的所有人都看了，包括到网上查，结果我一无所获，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那些字体...仿佛充满了力量！”
“我不满足于观看抄的字体，数百次潜入邻居家的后院，偷偷在没人的时候看那些字，我有预感，只要我一直看，看到海枯石烂，总会有所收获。”
“值得一提的是，邻居家那小子...阿伦赫尔森也经常在晚上看，所以很多时候我被逼得只能熬到后半夜！等他睡着了我才来！我的黑眼圈就是这么来的！你们懂我付出何等的努力了吗？谁有我这般的意志？”
“但是，光有努力和意志，是没法直接参破那些文字的，幸运的是...神垂怜了我...”
他的目光注视着手心上的漆黑残片：“在捡到这个东西后...一切截然不同了...”
“我只用了一个长假的时间...不到百天，就领悟到了之前五年也没能领悟的力量，那个力量的名字叫...‘不卸之力’。”
格尔抬起头看向台下邪魅一笑：
“我接下来要展示的，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阿伦心脏砰地一跳！他已经开始害怕了！如果不卸之力在这里施展出来...那这个学校...那这上千师生...
糟了，我必须阻止...
“伏斯！”
晚了！格尔已经开始吸气了！
阿伦猛地站起身！
要怎么阻止？也用伏斯洛达吗？像七龙珠里那样跟他对波？然后力量抵消？
不！力量恐怕不会抵消！只会把这个学校和周围地块夷为平地再炸出来个巨坑还差不多！
“洛达！”
格尔歇斯底里地吼声响起！他坚信这一刻，神在注视着他！因而这一声呐喊！他毫无保留地拼尽了全力！
霎时间一股无形之力！吹的舞台左侧边角的红布帘...
动了一下...
似小风拂过...
“你们看到了吗？”
格尔眼神流露出无比的兴奋与狂热之色，他踉跄着用袖子快速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水高声道：
“那被我隔空撼动的红布帘！诉说着我所领悟的真理啊！”
他嗓子已经吼破，变得沙哑，不再有之前的动听。
他虚弱地跪坐在台上，双手合十，不顾嘴角开始溢出的鲜血...闭目虔诚道：
“神啊...我展现了您的神迹，这下...所有人都该信奉您了吧...”
语毕...意志再也支撑不住那昏沉的大脑。
失力的身子前倾，额头随即撞在了地板上。
意识消散前，他隐约听到了...台下响起的阵阵掌声。
...
阿伦没有鼓掌，他是保持站立姿势呆呆地看完这一幕的。
那与全场坐着鼓掌的师生对比起来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伽丽轻轻拉了拉阿伦的袖子...小声问：
“哥...你之前站起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