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祂导我向善
牧归云最终还是拒绝了庞文新，没有答应去赴那所谓的白玉楼之宴。
这是庞文新无论如何也没能料想到的。
他不信世上居然有年轻人能拒绝得了这等诱惑，牧归云这份甘于寂寞的忍性，仔细想来简直可怕。
天辰峰，甲班学舍。
还是那座独立院落，还是那一间洒满阳光的小厅。
熊峻峰坐在上首，庞文新、黎波与娄少杰三人分散着坐在下首，气氛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黎波低垂着头，庞文新则在详细讲述近段时间以来自己与牧归云相接触时所经历的种种。
末了总结道：“此人看似年轻张扬，似乎心无城府，其实目标坚定，自我意志强大到可怕。
原本我瞧他一进道院便入了墨师门下，此后又马不停蹄一路冲榜，在道院中掀起风波，赢得名声。便料想此人喜受追捧，爱好扬名。
却是我想岔了，对他而言，扬名不过是顺带效果。此人一心修行，心无旁骛，根本就不会考虑修行以外的任何事情。
最糟糕的是，他、他天资的确突出，修行至今，一路高歌猛进，距离瓶颈似乎还遥遥无期，根本就没到必须要出行历练的时候。
大师兄，要想通过常规手段引诱他出道院，只怕是不可能了。”
他说完，娄少杰同时苦笑道：“正是如此，大师兄，咱们道院中其实也颇有一些灵秀动人的师妹，个个品貌不同，或是活泼或是温婉，或是娇憨或是聪慧。
可不管是哪一种，哪怕是主动去结交他，他也都能平常待之，根本就不起半点少年心思。
美人计，似乎也失效了。”
他说到这里，上首的熊峻峰却是忽然摇头一笑，悠悠道：“美人计失效？那不过是你们见识少，不曾见过真正颠倒众生的美人罢了。”
“不过。”熊峻峰话锋又是一转，说，“那等颠倒众生的美人计，往往也只对真正纵横天下的豪杰施展。牧归云啊，且还不够资格呢。呵呵……”
庞文新若有所思，娄少杰急道：“大师兄，牧归云既然如此龟缩道院，那岂不是毫无破绽？接下来我等又该如何？”
熊峻峰张开右掌，掌心中不知何时却是转着一对玉色小球。
小球嘎吱嘎吱，碰撞出一种说不出何等古怪的声音，庞文新听了头皮发麻。
却听熊峻峰道：“是人总有弱点，既然温和的手段不成，那便上点有趣的罢。听闻牧归云不是孤家寡人，来时尚有一同伴……”
他的话语只露了半截，便渐渐隐没在天辰峰耀目的阳光下。
时维十月，天气一日一变。
上半日尚且艳阳高照，下半日忽然便有风雨来袭，寒凉刺骨。
孙屠户结束了一日的武馆练功之旅，在傍晚的风雨中匆匆出了门。
近段时日，他练功颇入佳境。
一是武馆这边受过道院守卫的嘱托，对他多有关照，二是牧归云赠与他的灵晶为他换来了颇多资财。
可谓是钱财环境皆不缺失，再加上孙屠户本身体魄不差，哪怕是年纪大了，可练功进境比起同武馆的一些年轻人，竟然还要更快些。
这般的顺利，就使得孙屠户难免在某些时候心思浮动。
尤其是近来，他还结交到了一个十分具有侠义心肠，并且本领殊异的道士。
风雨中，孙屠户穿过数条街巷，敲开一扇乌漆小门。
他满怀激动走入门中，开口就对那盘坐在炭火之上的玄青道袍身影道：“虚鼎道长，近些时日我已行善事四十九件，可是够了？今日道长该为我解谜了罢？”
小门内，风雨拍打院中草木。
虚鼎道长鹤发童颜，盘坐在风雨中。
在他座下，放置的却不是常规的蒲团，而居然是一个燃烧着通红木炭的炭盆！
天上风雨浇不灭盆中炭火，盆中炭火又烧不动血肉之躯的虚鼎道长。
而风雨中的虚鼎道长，同时全身干爽，未受原本风雨的丝毫影响。
他明明是在雨中，身周却又分明是存在着一个无形壁障，将一切水火屏蔽。
避水，坐火！
这两门神通实打实地呈现在孙屠户面前，令他越发心悦诚服。
忽闻一阵缥缈之音在风雨中似远似近般传来：“生死本有定论，居士，逆天而行乃是世间最大恶因。
区区四十九件善事，你只得听此讯息，若要行事，须得再做一百零八件善事，救一百零八人于困厄之中。”
道士口唇未动，缥缈的声音却清晰传入了孙屠户耳中。
他听到的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可脸上却分毫不见气馁神色，相反，孙屠户是狂喜的。
因为他侧耳时，更有一道缥缈的、宛然透着神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发出神秘呢喃：“汝生死……咕嘟嘎达西路唔肻母……”
这等呢喃，常人听在耳中自然是云里雾里。
可孙屠户侧耳听时，哪怕一个古怪音节都听不分明，但那些音节所表达的含义，他却居然可以自然而然地听懂！
渐渐地，他脸上的狂喜神色定格，最后化作一种无比狂热的坚定。
他站在风雨中，举起右臂重重捶在自己胸口。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血液喷洒雨中，却并未随着雨水坠落在地。而是漂浮在半空时便好似是被什么无形漩涡给吸走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孙屠户呕血立誓：“西路唔肻母在上，弟子必定虔诚行善，除恶去邪，绝不辜负神母此恩！”
风狂雨斜，晦暗的天色下，孙屠户猩红狂热的眼神中留有一丝清明：不论如何，导我向善，总归是不会错了。
道院，牧归云从徇经阁出来，又去了百艺园。
徇经阁中，常年有传道师傅开授大课，一部分大课所有弟子都能免费听讲，还有一部分大课则需要花费道功才能学习。
但在道院，能够听课的地点又不仅仅是徇经阁，此外还有百艺园。
只不过百艺园不讲修行真谛，只传授各项杂艺。
诸如炼丹、炼器、画符之类便是其中热门，阵法类别的修行者相对就要少许多——
这方面不是大家不想学，主要是学习阵法往往需要极高的术数天赋。而术数这个东西，能够学得懂的人又实在是太少了。
牧归云近期则主要是在学画符，或者说，是画符的前置技艺，灵纸的制造。
【灵纸术（圆满）316/500】
学会灵纸术毕竟是他曾经的执念，所以在成就点余额充足时，他终于在某一天抽空将灵纸术学习入门了。
如今灵纸术即将达成圆满后的境界，这一日牧归云耳畔却是收到这样一条提示：
【你剪纸千遍，终有所悟，达成随机成就：锲而不舍。】
【你获得成就点+3】
【你获得成就奖励：剪纸化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