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碎
随着脑海中记忆浮现，方鹤林的心中七上八下。
其中一人望着画卷看了许久，丝毫不理会方鹤林的胡言乱语，也不在意旁人的议论。
“各位，我看画中之人有点像，有点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来。
“像什么？”
“对啊，说话吞吞吐吐的，你倒是说呀”。
“申豪武，别装模作样了”，方鹤林放开那人的衣领，嗤笑一声。
“我的画作也是你能看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边，伸手推开若有所思的申豪武。
“丹青的奥妙就在于……啊，头好痛”方鹤林双手捂着脑袋，下一秒，他茫然四顾，又盯着桌上的画卷。
“这不是我的照片吗？怎么成了水彩画？这什么地方？”
五个书生打扮的人对视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申豪武站在一旁，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方大公子，我知道她是谁了，令狐，令狐惜雪，对吗？”申豪武上前，右手搭在方鹤林的肩膀上，如同好哥们儿一般。
方鹤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姓方，你认错人了，我姓龙，是一名资深旅拍摄影师”。
我绝对不会承认是从业时长一年多的练习生。
听到方鹤林说到“龙”、“摄影师”，对面的黑斗篷身躯一僵，将右手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如同雕塑般一动也不动了。
“令狐惜雪？就是传闻中令狐世家的大小姐，名动京林的第一美人？”
“这可是连三皇子都敢拒之门外的人物”。
“传闻她在上届武道大会中，力压群雄，荣登玉女榜第三，中洲十二强的风云人物呀”。
“难道方大公子竟认识她？那呼延大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忽觉不对，都闭口不谈，装作若无其事，一脸戏谑地望着方鹤林。
“小老弟，告诉我，令狐惜雪在哪里？”申豪武忽然阴侧侧地说道，声音与之前明显不同。
方鹤林一把推开他，“神经病呀你，看你们这地方，也不像个影视城，包间里连个空调也没有”。
等等，难道我穿越了？方鹤林做出了大胆的猜想。
申豪武不慌不忙地走近，又一次把手搭在方鹤林的肩上，“你说你姓龙？”
“对呀，不是，兄弟，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方鹤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还说，你是什么师？”
“摄影师！”
申豪武点点头，用一种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方鹤林。
“天下之大，能称师的人可不多呢，不知老弟可懂得五行元素？”
五行元素！你跟我闹呢，“这还不简单，五行相生相克，其中，东方甲乙木，以青色为主，青龙你应该知道吧，这可是……”
“是”字未及出口，就听“砰”的一声，接着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雅间的窗户已然破烂不堪，方鹤林与申豪武二人俱不见踪影。
五人急忙来到窗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方鹤林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一抹殷红的血，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躺在翠湖岸边，而申豪武则凌空漂浮在翠湖之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凌空而立，如果他是武者，至少也是五品”。
“瞎说，申豪武什么德行，上个月才刚刚突破归元境，没个三年五载的，易筋都费劲儿，还什么五品”。
“酸秀才，你读几本书了不起呀，手无缚鸡之力，也就靠吼了”。
“瞧不起我？来，咱们比划比划”。
对座的黑斗篷在激烈的打斗与吵闹声中，依旧纹丝不动。
……
“摄影师，请出手吧”，申豪武凌空俯视着方鹤林，满脸不屑，但内心依旧在警惕，生怕这个自称“摄影师”的人突施杀手。
我出个锤子，我真无语，咳咳，妈呀，我真吐血了，胸口好闷，喘不上气了。
不是拍戏，我穿越了，头好痛。方鹤林双手抱着脑袋，左摇右晃。
方宅
方鹤林的脸色渐渐惨白，目光变得呆滞，胸口疼痛难当，脑海中一片空白。
“方伯伯，他，他又成这样了，我们救他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呼延芷瑶忍不住握着方鹤林的手，眼里满是怜惜，此时她已不在意画卷的事。
她知道，方鹤林自幼就在舒州城，很少离家，况且他痴迷于丹青、书法，只有一点点武道底子，根本入不了令狐惜雪的眼。
或许是我想得复杂了，那个黑斗篷既然能影响他的神志，或许是记忆出现了混乱，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呼延芷瑶对自己相当自信，且不说她世家大小姐的身份，单凭自身的容貌和归元境的修为，就已经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只是，令狐惜雪的名声实在响亮，去年的武道大会，能杀进玉女榜的女子只有六名，且都是五品高手。
而自己却连中洲十二强都挤不进去，想到这里不禁暗自神伤。
说不出是不甘落于人后呢，还是对令狐惜雪，这个传说般的人物心生妒忌。
方奕天仔细观察着儿子的动静，叹息道：“魂碎，果然是鬼炼堂的人。
据我所知，鬼炼堂中能使出魂碎的，只有三个人，他不会轻易踏足中洲的……”
方奕天遥望北方的天空，说道：“那就只有他手下的金银将军了”。
“金银将军？”呼延芷瑶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听我爹爹说起过，鬼炼堂有四位将军，二十五年前，有两位被人击杀，银面将军亦被对手打成重伤”。
呼延芷瑶越说越觉得不对，金银将军是何等样人，若说与呼延世家有仇，不至于当街对方鹤林出手吧。
“以金银二人的修为，按道理仲德绝无生路，即便肉身尚存，魂魄也无法归位，可是……”
呼延芷瑶旋即明白了方奕天的意思，对手大概率是存心试探，并无意真取方鹤林的性命。
可是，他要试探什么呢？
“啊！”
方鹤林脑中如遭电击，刹那间几日来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他感应到自己的神识正在与身体融合。
芙蓉楼
“申豪武”见威逼不成，便闭上双眼，几息之后，申豪武的双眼猛得睁开。
与此前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泛起猩红色的光，目光所及，正是脚下的方鹤林。
“锻体武者？怎么可能，摄影师怎么会是武者，而且他的身上居然没有元素之力？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嗯？这小子体内……”
“啊！”申豪武正欲仔细观察方鹤林的魂魄，突然被一道清光反噬，刺得睁不开眼。
“我的眼睛，不，疼，疼死我了”随着申豪武眼中的红光消散，黑斗篷落座的地方出现了异常。
“啪嗒，啪嗒”两声轻响，两滴红色液体落在桌面。
“哼！可恶，居然破了我的摄魂术”申豪武气得浑身颤抖。
“你毁了我的，我就毁了你”。
只见他右手屈指一弹，一枚鼓动着气机的黑色小球，射入方鹤林的眉心。
下一秒，方鹤林只觉脑海中支离破碎，一幅幅画面变成千千万万的碎片，身体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意识逐渐暗淡，再也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