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像这样,”司机掐着嗓子怪腔怪调地哭号起来,”呜呜呜——呜呜,烫死了,救救我……”
我搓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司机见状,哈哈大笑:“吓到了吧妮子,晚上还敢乱跑不?”
我刚想翻白眼,车子一个急刹,头重重地磕在前座靠背上。
司机狂捶方向盘:“妈的,哪窜出来的黄鼠狼!”
下车查看,马路上一条长长的血痕,那只黄鼠狼被轧得血肉模糊,肠子流了一地。
这时,山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
“咚——咚——”
司机吓得瘫坐在地上,“钟、钟声,真他妈见鬼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妈。”
我妈哇得一声哭出来,在电话里大骂:“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你爸没了!”
我爸死了,他怎么死的,和这这只黄鼠狼一样,被大货车碾过,血肉模糊,肠子流了一地。
今晚,我爸急性气管炎发作,咳了不少血,妈怕他出事,带着他去家对面的医院打针。
挂完水已经是半夜,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没看到过马路的两个人。
我妈运气好,走在后面,我爸被撞倒,当场死亡。
“您直接送我去医院吧。”重新上车,我对司机说。
司机点了根烟:“哎,晦气。”
我又问司机:“那些女人怀的到底是不是和尚的孩子?”
司机摇头:“谁知道呢!”
到了医院,我妈还趴在盖白布的尸体上哭。
哥去处理赔偿的事了,嫂子抱着小宝坐在边上,一脸呆滞。
“妈,你今天真的没去过山上的菩萨庙吗?”
妈直接甩了我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念叨这个?”
“你个没良心的,我白生了你!”
嫂子见状赶紧来拉架,小宝扯着嗓子一个劲哭。
我很纳闷,头一钻一钻得疼。
明明说要上山的是她,为什么变成了我?
车看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是谁?
寺庙里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梦?
嫂子牵着小宝,带着悲伤过度的妈回家休息。
我留在医院,陪爸最后一晚。
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嗖嗖地吹。
突然,我爸躺着的那张担架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白布下好像有东西在蠕动。
我心里狂喜,难道医院误诊了,我爸还没死?
白布唰地掀开,露出沾血的动物皮毛,竟然是一只黄鼠狼!
它眼球外凸,眼黑只有小小的一个点,死死地盯住我,嘴一开一合吃着什么。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分明是在嚼我爸的肉!
我手偷偷往口袋里伸,去够那把黄铜匕首。
黄鼠狼眼里红光闪过,竟然口吐人言,声音苍老嘶哑:“小娃娃,还记得我吗?”
“当年因为你,我没有修成仙身,成了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
“如今,我来索你家人的命,你也别怨,权当是报应。”
可恶的畜牲,看来我爸的死不是意外,是它捣的鬼了!
我攥着匕首就要扑上去刺它。
黄鼠狼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这畜牲说要索我家人的命,那我妈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心急如焚之际,我想起山上找到的那张纸条。
拿出来一看,页边泛黄,写着几行繁体字,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 李萬富,光緒二十年卒,享年五十二歲。
……
刘国涛,死于公元2021年,年龄52岁。
张玉芬,死于公元2021年,年龄50岁。
……】
看完,我手指发颤,寒意浸入骨髓。
这上面排列的是几个人的生卒年月。
开头那一串人名我不认识,可末尾几个,全是我家人的名字!
除了我爸刘国涛,我妈张玉芬、我哥、嫂子,甚至三岁的小宝,他们都会在今年死去!
不止死亡日期,纸的背面还记录了所有人名的生辰八字。
而我家人的生辰八字,和那些光绪年间的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