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忆
周云泽好像带着气，恨恨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林序南特意观察一番，衣衫工整，应该没有坏他们的好事。
二人世界的男主角都走了，总不能把老婆一个人留在这，找好借口理直气壮的进门坐到林沐希身边。
想数一下散落的空酒瓶推测林沐希的状态，拉低视线才发现地板上还有一份包装盒被摔走形的礼物，封口贴纸是她和周云泽的合照。
“吵架了？”
林沐希一向很顾及旁人的感受，不会轻易糟蹋别人的心意。
“他敢！”
她是真喝多了，坐着都摇摇晃晃的，“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养来找乐的情人，用来气林序南的。”
“和我吵架？除非他哪天疯了。”
林序南看着撂狠话的小孩，觉得可爱极了，她平日里话不多，喋喋不休的样子实在少见。
看着看着，就生了逗弄的心思。
“林序南怎么着你了，非得变着法的气他？”
“林序南！坏！”
被讨伐的人哭笑不得，却并不恼，“他哪里坏了？他最疼你了！”
“他不见我，我想他想得都抑郁了，他也不见我。”
罪状张口就来，显然是在心里憋闷已久了，“我知道他回国，我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以为和周云泽在一起能让他吃醋逼他出现，我以为他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到头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林沐希再开一瓶，仰头就往下灌，“林序南就是个混蛋！”
“我带周云泽回家，陪他上班，收他的戒指，和他秀恩爱……你知道我演的多辛苦吗？他明明看到了，还是理都不理。”
林序南石化在原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悄无声息的回国，没有去见她又总是忍不住关心，过去的一年多，他无数次走她走过的路，吃她常点的菜，亿万次在深夜望属于她和周云泽的窗口灯光，看她和周云泽嬉笑玩乐。
他以为他苦苦坚持是在成全她的幸福，从未料想自己竟成了她痛苦的来源，她亲口说不快乐，因为他自以为是逃避。
这和当头一棒有什么区别？
愣神的功夫，林沐希手里那瓶酒已经空了大半，他探身去抢，将余下那些一口饮尽。
“林序南？”
林沐希有一瞬清醒，使劲揉了揉眼睛才又盯着眼前的人看，没找出什么破绽就上手去捏他的脸，察觉皮肉的触感之后荡开一个很夸张的笑，“好真实啊。”
眨巴两下眼睛看人影还没消失，干脆张开双臂，“抱抱。”
林序南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长臂一挥将人揽入怀中紧紧拥住。
林沐希感觉自己后背好像被浸湿了一块，她动动身子从人影怀里挣脱出来，又打量他一会，然后认命似的回身翻包，找到药盒动作娴熟的挤出整版药粒塞进嘴里，稍一仰头咽下去，水都没喝一口。
林序南后知后觉的夺过药盒，打开手电筒才看清药名，枸橼酸坦度螺酮胶囊。
察觉到异样的眼神，林沐希冲他嘿嘿一笑，解释，“又出现幻觉了。”
每个字都扎在林序南心头。
去他的狗屁以后！
林序南拽住还在傻笑的人，用力一拉将她圈在怀里，俯身对着干枯起皮的唇吻下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林沐希喝得太多了些，一觉睡到下午，模糊间习惯性的在床上摸陪睡玩具，尺寸好像大了一些，手感也不太对……
“醒了？”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顺着声源看过去，林序南就那么用手撑着头看着她，那眼神那表情，大有温柔似水的意味。
“林序南！”
林沐希弹跳起来，床垫弹性再好点估计能撞天花板，“你……”
指着他半天也没能吐出下文，最后只垂头丧气的问了句，“这是哪？”
“我的房子。”
林序南很诚恳，“如果你觉得还不错的话，它也是咱们的婚房。”
“想什么呢！”
林沐希嘴角都压不住了，还嘴硬，“你自己答应的，我和周云泽。”
“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
林序南总是在感情上心软，“看他昨天晚上那样子，估计伤心坏了。”
“昨晚？”
林沐希这才发现自己记忆里大片空白，“你见过他？”
“我看过宾客名单没请他啊，你不会特意去找他吧？”
林序南仔细端详她的表情，试图找出她装糊涂的佐证，反倒发现她不像装的，“昨天，是你发消息约他到酒吧的，还记得吗？”
林沐希摇头，甚至翻出聊天界面查看，果然有一条凌晨一点四十发给周云泽的，“失重酒场1601，快点。”
语气也像她。
林沐希还在仔细回忆，林序南已经换了衣服，“去医院。”
林序南觉得她是抑郁症严重导致的记忆混乱，又猜测是过量用药的原因，总之不方便让家人知道，所以找了家靠谱的私立医院检查。
“是致幻类药物引起的记忆缺失。”
“患者在这个时间段之前，服用了致幻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迷药。”
“我没有。”
林沐希看男人脸色阴沉，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想要什么没有，何必用那种东西。”
“又出现幻觉了。”
林序南念叨这句话。
她企图用药恢复清醒的画面在脑子里放映，她说“又”，一定不是第一次，她并不享受幻镜，一定不会主动陷入。
可是血液里的药物残留不会有错。
林序南突然想到一张脸，林瑞得意的表情，他知道她和周云泽在失重酒场，而且笃定他们会发生点什么。
“不是你自己用，是有人给你用，而且不止一次。”
心中已有定论，林序南调出生日会现场和林瑞有关的所有监控片段，发现在给林泓敬酒时，林沐希喝的那杯是林瑞倒的。
屏幕里他摩挲杯口的动作很清晰，但是看不清他究竟放了什么，甚至不能确定放没放。
再查当天1601房间的预约，是APP实名预订，而且用户账号身份信息，甚至所用设备都和林沐希相符。
可是林瑞从头至尾没有动过她的手机。
“我们忘了一个人。”
药劲过了，林沐希脑子都灵光许多，“苏翊当时也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