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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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千金买马骨,传授内练法(4千二合一)

“你小子,打得好”

李存孝听见耳边传来的浑厚声音,不禁吃了一惊。

他虽然听镖局的老人说过总镖头护短,但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

前脚才装模作样地责备自己,后脚就开始夸自己的拳脚,这是不是有些......

然而当李存孝抬起头,却意外的发现,周围的人好似没听到刚才张力士说的话一样,都只是躬着身子,看着张力士和他面前的一个黑脸汉子。

难不成刚才的话只有我听到?传音入密?

这时候,县令慕容柏也已经赶了过来,和黑脸汉子、张力士三人站在一起,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李成孝这时才有机会观察自家总镖头。

张力士身高七尺,燕颌虎须,生得孔武有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阳刚雄健之气,好似鹅毛飞雪的山林中一只横卧的老虎。

头戴五梁小金冠,红色圆领袍上用金线绣着一团团猛虎,富丽堂皇,贵气逼人。一眼观之,不像个餐风饮露的镖头,倒像个大权在握的将军。

“县尊,这贼子在衙门公然行凶,袭击官差,目无法纪,必须收押大牢,整治一番”

黑脸汉子正是县尉谢东来,此时已经查看过外甥的伤势,眼底怒火好似火焰熊熊。

楚丘县是小县,没有什么接续断骨的灵药。

拳靠腿走,双腿断了,外甥的武道也就断了。

而裤裆里那团物事,更已经成了一团烂泥!

男人的第三条腿断了,赵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谢东来都不知道百年以后,自己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妹妹?

这外甥再是个畜牲,那也是妹妹的骨血,怎么能白白被人废了!

“谢县尉这话言重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这赵小乙和我家的镖师也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就是目无法纪了?”

“年轻人不懂事,一时失手,情有可原?”

一时失手,情有可原?

断的又不是你的根子!

赵小乙本来还强撑着一口气,想等舅舅为自己出头,然而张力士这一番话,却是气得他气血乱窜,裤裆一下变得更红。

他再也忍受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谢东来大惊失色,赶紧将外甥抱起,就想带人离开,然而张力士却是身子一横,隐隐挡住了去路,抬手一指,道:

“李存孝,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镖头,慕容县尊,谢县尉”,李存孝毕恭毕敬。

“昨日赵小乙找到我高成高大哥,说嫂子涉嫌明尊教妖人之事被抓,但却给不出具体的罪名,只是狮子大开口,要我高大哥出五十两银子赎人”

“今日我带高大哥来给了五十两银子,他却说差了五分银,还要我再给十两,结果索要不成,恼羞成怒,竟然赤身裸体,辱我亡父”

说到此处,李存孝眼眶发红,须发贲张,虎目含泪:

“为人子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非看在谢县尉的份上,我已经将其当场格杀,以告慰先考亡灵!”

这话说完,不管李存孝的眼泪是真是假,那些后知后觉凑过来的衙役们都一时默然,有的人还暗自点头,只有谢东来双目喷火。

没杀人,还是你给我面子了是吧?!

张力士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扬声道:

“哦?既然如此,县尊何不效法徐元庆故事?”

此话一出,慕容柏顿时知道,这件事怕是没法给谢东来一个交代了。

自太祖皇帝定鼎以来,国朝数百年,民风彪悍,尚武之风经久不衰,流血斗殴时有发生。

旧历元和年间,有一个叫徐元庆的人,父亲遭上司冤杀,他最后手刃仇人,自首投案,震惊朝野,公卿大臣乃至皇帝都难以抉择。

一个叫陈伯玉的谏官认为,杀人犯法应处死罪,但报父仇却合于礼义,应该处死徐元庆后立碑表彰。

然而另一个叫柳子厚的官员却批驳了这个观点。

他认为,徐元庆之父冤死狱中,其为父报仇,既合礼义,又合法律,“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

最后徐元庆免于死罪,百姓拍手称快,而今日李存孝的事,与此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赵小乙勒索在先,又辱人亡父,无论法律人情,都是李存孝占理。

若强行将李存孝定罪,事情闹大,有损县衙威信。

慕容柏要是一任流官,也就罢了,些许名声懒得在意。但他和他的家族已经在此开枝散叶二十余年,何况乱世将至,楚丘就是他的大本营,不能不要些脸面

当然,更重要的,赵小乙背后是谢东来,李存孝背后有张力士,两人都有后台的时候,这件事根本讲不通道理,而要讲拳头.....

“还不到和张力士撕破脸皮的时候”

慕容柏心中有了定计,但不打算示人以弱。

“张总镖头的话有道理,这李存孝或许只是受牵连,但这高家夫妇和明尊教....”

李存孝闻言眼睛一眯,知道对方是在拿捏自己,一旁的高成夫妇见到这么多平时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原本是懵了。但关乎自家安危,马上反应过来;

“县尊大人冤枉啊,我娘子是老实人,只是贪图小便宜,被骗去明尊教说法,她真的.....”

“对,银子”,高嫂子也是急中生智,手指指着谢东来怀里的赵小乙。

“我方才看见了,他把勒索我家的五十两银子,藏在裤裆里了!”

此话一出,谢东来的脸更黑了,等他真的从外甥裤子的内袋里取出一袋染血银两,慕容柏当时就想掩面而去,张力士却上前夺过掂了掂。

似他这等武夫,别说斤两,就连一根头发丝重量的变化都能掌控。当下掂量着袋子里的银两,面容古怪,开口道:

“还真是差了五分。谢县尉,你这外甥....不一般。”

谢东来看着昏死过去的外甥,若不是怕人死了,他真想把这混账抓起来抽一百个耳光。

几十年的名声,今日一朝都丢尽了!

眼看着周围衙役们表情微妙,慕容柏知道事不可为,立刻下了决断:

李存孝义愤出手,情有可原;

高家夫妇被妖人所骗,实乃无辜。

赵小乙仗势欺人,革出县衙,五十两银子悉数奉还。

当然,为了照顾谢东来的脸面,还是没有再施加其他处罚——这也并不出人意料。

一通快刀斩乱麻之后,谢东来在这伤心地再也待不下去,几个纵越身影便消失在了县衙,身法之快,让李存孝心底吃惊,知道暂时是没法斩草除根,只能先把这对舅牲记在本子上。

高家夫妇终于逃出生天,对于张总镖头自然千恩万谢,又叮嘱李存孝迟点一定要去家中吃饭,这才相互扶持着离开了。

李存孝自然是跟着张力士一行人回了镖局。

“李存孝,李哪吒,李三郎.....”

镖局内堂,张力士高居上首,左右两边门神似的坐着闻询赶来的崔家兄弟,就连张月鹭也抱着张雀儿,站在一边。

张力士手指摩挲着青瓷茶盏,状似思量:

“老实说,我看那小子不错。拿捏气血功夫纯熟,虎形拳更是得了三昧,在县衙能以一敌五....这内练法,要不要提前传呢?”

以一敌五?

崔家兄弟闻言都有些惊讶。崔炜是惊讶对方敢在县衙动手,崔耀则是惊讶于李存孝也才出了一趟镖,甚至都没看见他和人真的动过手。

第一次和人打,就能一打五?

有天分啊。

不过这内练法嘛....

传不传,还不是总镖头您一句话的事?

崔大闻言,隐隐有所思量,崔二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安静之中,没想到一旁的张月鹭却开口了。

“爹,我认为可以提前传授李存孝内练法”

“哦?”

张力士的神色顿时端正几分,两边的崔大崔二兄弟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月鹭回想着方才张雀儿告知她的事情经过,缓缓道:

“其一,那泼皮赵小乙行为无状,侮辱亡父,李存孝愤而出手,这是孝”

“而其生计困难,仍能抚养幼弟,使其知书达礼,这是悌”

“其二,高成与李存孝相识于微末,后者一月之间,从伙计变为镖师,寻常人有此变化,只怕会变得忘乎所以”

“然而李存孝仍能不忘故旧,为了朋友妻子奔走,这是有情义”

“其三,李存孝出身寒微,没有名师名药,却能不足一月,连破气血境界两小关,其速度可与内城大族子弟媲美,而今日又能以一敌五战而胜之,这是有天赋、有勇力”

“如此孝而且悌、有情有义、勇而有力的人,正该在这动荡时局中拿出来,给镖局之人做个榜样——当然,慕容县令肯定会封锁这桩丑闻,所以暂时还不能广而告之”

张力士闻言,老怀大慰。

他问这一番话,不仅是要给提前传授李存孝内练法找一个理由,同时也是考校女儿,而张月鹭给出的答案,无疑也是很让他满意的。

孝悌、情义、勇力,全都切中要害,但不只是切中李存孝这个人,而是切中了当下时局中镖局中人所需要的品质。

乱世要来了。

这一点别说老爷们,就连码头的力夫,都能从逐渐减少的活计中窥见一二。

天下若乱,群雄竞起,固然可以说是机会,但与此同时,残酷的生存竞争中,人性和道德必然跌入低谷。

张力士当然是和慕容柏齐名的高手,他的武力在楚丘县当然是一流,可问题是,他的妻子女儿呢?

慕容柏在楚丘县也是一县之尊,更是家族族长,他为何也要顾忌县衙的名声,不敢随意给李存孝定罪呢?

世间或许有镇压一切的力量,但肯定不在宋州,也不在楚丘县。

正面厮杀,张力士或许能以一敌千,可背后的暗箭,难道他也能洞若观火?

越是在乱世,人心和凝聚力在一个势力当中的作用就越重要,而李存孝恰好就是这么一个榜样,一个穷小子得遇贵人赏识飞黄腾达的典型。

何况张月鹭所说的三点,张力士基本都亲眼目睹,知道所言不虚。

再加上对方还有个弟弟在府中,只要用心笼络,日后必然对张家忠心拥护。

至于内练法,顶天了也就练到气血圆满。不入筋肉,都是凡夫,给了便给了。

想到此处,张力士吩咐一声,便有人将门外的李存孝唤来。

“一月之前我收下你的时候,可没想到你能干下这么件大事来”

李存孝闻言,感受着几人的目光,虽然不知道这话是责怪还是玩笑,但还是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比起总镖头和两位崔镖头筚路蓝缕,建立飞虎镖局。收拾一个地痞流氓,算不得大事”

张力士和崔家兄弟都笑了。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刚猛暴烈的性子,没想到还有几分圆滑”

“不过也好,过刚易折,有时候正要多几分圆滑,才不会钻牛角尖”

张力士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第一次仔细打量。

不得不说,张雀儿嫌人家丑,但这威猛的相貌却很是符合张力士的审美,当下也不多废话:

“李存孝,你入镖局以来,做事勤恳,习武更是不足一月连破两关,我同两位大镖头商议之后,决定提前授予你内练法”

“得法之后,更需得戒骄戒躁,勇猛精进,忠于任事。明白了吗?”

这就得到内练法了?!

李存孝虽然知道今天的事给张力士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也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把内练法给了。当下喜上眉梢,也不刻意掩饰,拱手作礼:

“多谢总镖头!多谢两位大镖头!”

张力士摇摇头,举手指了指自家女儿:

“我确实欣赏人才,但若不是我家三娘子言你孝悌忠义,这内练法,至少今日你还看不到”

张月鹭?

李存孝闻言,毫不迟疑,走到张月鹭眼前,同样拱手答谢:

“多谢三娘子赏识,也要谢过夫人和府中各位娘子对舍弟的照顾”

言语之中有着感激,但心中却并没有什么“美人青睐必是有意于我”的想法。

张月鹭同样满意对方进退有据。

她怎么说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哪怕国朝风气开放,女子抛头露面也习以为常。

但若是李存孝对她过分热情,说些蠢话传扬出去,依然有碍名声。

“不必言谢。镖局行事,正是要赏罚分明,除走镖往来之功过,亦要裁断人情是非”

“李三郎,日后再接再励,勿要辜负今日”

李存孝听了这一通话,不禁对张月鹭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除走镖往来之功过,亦要裁断人情是非......这就是说,即便县衙,也论不得镖局的功过,赏罚臧否,都由镖局自决!

这番话,既是勉励,也是提醒。

你李存孝是我们镖局的人,别忘了镖局对你的好啊!

真是个厉害的女子。

张力士也有同感,但除了喜悦,内心也未尝没有遗憾。

若月鹭是个男儿,又何愁张家的将来?

可惜.....

张力士收敛内心情绪,看着即将随崔家兄弟告退的李存孝,忽然出声道:

“关于那赵小乙,有一件事你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