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换的代价

传闻中死亡圣器的刺杀能不被魔导师们发现的原因是它提前遮断了目标魔导师的生命气息。

在它的效果发动之前，被它当做目标的魔导师就已经“死亡”了。

死人当然不会有感知力，所以目标的感知就对它失效了。

但现在洛特和塞西莉亚的状态很特殊。

他和塞西莉亚交换了下半生，彼此的人生不再只属于自己。

当死亡圣器将要遮断塞西莉亚的生命气息时，受到影响的不只有塞西莉亚一个人，还有他。在死亡圣器锁定塞西莉亚的时候，他的危机感知可能也被死亡圣器触发了。

但他的生命气息并没有被遮断，所以他感知到了死亡圣器的存在。

洛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少女。

塞西莉亚注意到洛特的目光，也看了他一眼：“你在担心我？”

废话。

要不是担心她，他现在还在坐船去伊维尔尼亚的路上，怎么可能会回来？

塞西莉亚忽然笑了一下。

少女的笑颜非常美丽。

之前的她总是一副冷淡样子，没什么表情变化，虽然她的面容精致而完美，就算不笑也非常漂亮，但现在她突然笑了一下，令前世被纸片人美少女们把口味养叼了的洛特都忍不住有些失神和惊艳。

洛特也很想笑一下，算是给这个意料之外的重逢添点气氛。

但他实在笑不出来。

死亡圣器带来的危机感知让他感觉仿佛有人在拿针尖不停刺他的额头，让他有种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死的感觉。

他现在只想快点弄死那个带着死亡圣器刺杀塞西莉亚的人，结束这种状态。

塞西莉亚笑了一下之后，也逐渐严肃起来。

她试图散开魔力，寻找那个胆敢刺杀她的人的位置，动手解决对方，但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她靠在洛特的怀里，摇了摇头。

“我还是没有感觉到危险。”

洛特倒是能感觉到危险。假如他现在是在开战斗机，“敌搜索”，“敌跟踪”，“敌锁定”之类的报警声估计能把他耳朵震聋了。

所以他一直在抱着塞西莉亚做机动飞行，以此干扰那个刺杀者的下一波攻击。

塞西莉亚也知道他能察觉到危险，担心她的动作会影响他的机动，就任由洛特抱着她，没有一点反抗。

但洛特也找不到那个刺杀者的位置。

死亡圣器的锁定范围和资深二级魔导师的魔力感知范围差不多，对方很有可能躲在二级魔导师魔力感知最大范围内的边缘位置。

这个位置有可能是十公里左右，也有可能是五十公里左右，甚至接近一百公里也不是不可能。

洛特心中考虑着，立刻想到了他的能力。

他的交换能力可以让他用更高的代价强行交换目标的所有物。只要对方和他建立了联系，而且他能付出更高的代价，他就能把对方的东西交换过来，哪怕是对方正在使用的武器也可以。

以前他觉得这个能力比较亏本，就没怎么用过。

但现在他必须用这个能力了。

就算再亏本，他也不能看着对方刺杀得手，让塞西莉亚死在他的面前。

那么现在问题就成了，死神亲手创造的魔导圣器，价值多少？

凡是能被称为圣器的魔导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物，有价无市。

他也很难确定死亡圣器价值几何。

在洛特思考的时候，塞西莉亚一直在注视着洛特。

她直到现在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情绪中。

对于一级以下的魔导师而言，死亡圣器是几乎无法发现，也无从躲避的致命武器。

被其杀死的二级魔导师数不胜数。

如果不是洛特刚才回来，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是洛特救了她。

现在他也在全力保护她。

塞西莉亚心情有些复杂。

在她从亚尔曼出发，来弗兰德尔找洛特的时候，她祖父的妹妹，她的姑祖母，也就是洛特的祖母对她说，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多少可以相信的同族兄弟姐妹，只有洛特跟她关系比较亲，算是她的弟弟，又没有亚尔曼皇位的继承权，不会跟她抢夺皇位。

如果她能带洛特回去，洛特就是她可以相信的皇弟，她是他至亲的皇姐。

她本来应该照顾洛特才对，现在却是洛特在保护她。

洛特没注意到塞西莉亚的思绪，他还在考虑用怎样的代价来交换刺杀者手中的死亡圣器。

最终洛特考虑的结果是：死亡圣器足够交换一位帝国侯爵的领地。

在大陆古代时期，一位能被称为“半神”的一级古典魔导师只要愿意向帝国效忠，就能直接拿到一个伯爵爵位和面积不算小的边境领地，成为一位“边境伯”。

这个爵位在步入现代之后对应的就是帝国的二级爵位，侯爵（行宫伯爵，封邦伯爵，边境伯爵）。

那么可以杀死大部分二级现代魔导师和部分一级古典魔导师的死亡圣器，理论上的价值不会比一个帝国侯爵更低。

他能付出这个代价吗？

不巧的是，洛特还真能付出这个代价。

洛特是波尔蒂家的唯一继承人，有一个帝国公爵头衔和两个名誉亲王头衔，虽然波尔蒂家的公爵头衔被暂时剥夺了，但是大贵族的头衔不是说被剥夺就真的被剥夺了。

爵位的继承人是可以随时把爵位要回来的。

如果对方不给，那就直接可以开战，以自己的爵位宣称权打一场帝国内战。

小贵族就不行了。

小贵族是很难把爵位和领地要回来的，除非大贵族愿意帮小贵族出头，所以小贵族一般都依附着大贵族。

波尔蒂家毫无疑问是大贵族。

洛特名号下的“瓦伦金公爵领”也占了弗兰德尔帝国将近八分之一的面积，是寻常边境伯领地的四五倍。

他完全可以用他领地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来交换刺杀者手中的死亡圣器，然后尽快杀了对方。只要弄死对方，这场交换就会直接解除，他的领地也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

现在就开始交换吧。

洛特看向怀中的塞西莉亚，道：“一会记得抱紧我，公主殿下。”

塞西莉亚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反手抱住洛特的腰。

洛特则是心中默念，开始了交换。

他要用三分之一的瓦伦金公爵领交换刺杀者手中的死亡圣器。

之所以用三分之一而不是四分之一，是因为洛特也不确定死亡圣器的真实价值，而且只要能杀了对方，他的领地就能拿回来，既然这样，他还不如多付出一点领地，省的交换失败，浪费灵性。

几乎只是瞬间，洛特的脸色就变得惨白起来。

他的灵性猛地消耗了非常多，连飞行魔法都难以维持下去。

但他的手中却多了一面黑色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