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5章 道娥误会,嗣成破境
紫府蛟龙卖力地施展遁术,追赶着风儿,好不快活,好似撒欢似的,不断穿过云海,越过大山。
在它的脚力下,丈量三千里地山河,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余家的墨绿峰上,余道娥正细心地指导着十五六岁的余嗣雯炼制下品丹药练气散。
猛然间,她神色大震,身形一顿,当即撇下余嗣雯,朝着望春台赶去。
“这般动静,必不是筑基修士能够做到的,定是紫府无虞!”
余道娥闪身进了望春台上最左侧的屋子,仅仅一息,她提着余秉中的银弓“轻语”,纵步一跃,站在最高的房顶上,将余秉中留下的唯一金矢搭在弓弦上,引而待发。
余道娥将头扬得高高的,一动不动,紧紧盯着越发靠近自己的金芒,手心早已冒出冷汗,身子微微颤抖着;
似乎因为胆怯或是紧张,使得她的双手顿感无力,倘若稍不留神,手中的金矢就要飞出一般。
余道娥脑子里面天人交战,暗暗祈祷着:
“最好只是过境,并不是专门朝我家而来…”
终于,明晃晃的金光映照在余道娥俏丽的脸庞上,使得白皙细腻的肤色,平添上一抹淡淡的光彩,她的眼中升起浓浓绝望来。
“我接过三伯重任不过十几日,我家便要遭逢大难了吗?家中数代先辈,披肝沥胆三百年立下的基业,就要断送在我手中了吗?真愧对族兄,让我早十年筑基,真有负三伯临终嘱托…”
余道娥惨然一笑,深深呼出一口热气,明亮的眼眸里,不再暗淡,满是火热,女身男态,英气逼人,不让须眉。
“兹有不肖家女余道娥,欲秉先辈刚烈,承祖宗勇武,势与紫府一战,纵然身死,亦不堕我余家威名!”
余道娥站直身子,无声笑了起来,好似泪眼流了一脸。
余文绍站在龙撵木阶上,居高临下早就将余道娥神态的变化尽收眼底,他轻咳一声,深深唤了一声:
“道娥…”
蛟龙降下身形,悬在半空,余文绍不做思索,迫不及待朝着余道娥飞去。
冬梅二人立在栏边,稍稍停留了一些时间,待得瞧见余文绍对着她们挥手,这才缓缓落下身形。
余道娥经过老人的述说,早将银弓收起,脸上洋溢着和煦,对着冬梅二人微微见礼。
“道娥,你先领着夏荷仙子吃杯灵茶,慰藉路途困顿…”
余文绍上前几步,面带笑意,轻声道:
“老夫便先带着冬梅去见嗣成…”
“有劳余道友…”夏荷上前半步,对着余道娥微微行了一礼,柔声道。
余道娥稍稍点头,轻摆右手,引路道:
“夏仙子,这边请…”
……
西山小院,余嗣成盘膝而坐,细细炼化着六小灵桃的灵韵,宛若枯松立在林间,引不起路人一丝目光。
忽然,他猛然一下张大双眸,低喝道:
“给我破!”
话语未落,余嗣成双手掐诀,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淡淡的蓝光,仅仅一息,一道强横的灵力波动自余嗣成体内散出。
不过数日,余嗣成便突破了停留十来年的练气五层,来到了练气六层。
他面带欣喜,低眉望了一眼,自己封存起来,只被削下一小块的六小灵桃,喃喃自语:
“真不愧是二阶灵物,短短几日,便让我破练气五层,而且还给我免了吞服丹药,需要逼出丹毒的功夫…”
“若将余下的全部炼化,说不定可让我突破至练气八九层…”余嗣成单手握拳,目露炙热,低沉道:
“届时,无论‘青莲剑歌’,亦或‘海生残月’,都不会让我后继乏力了…”
余嗣成默然几息,调整思绪,吞下一粒辟谷丹,正当他准备运转法力之际,门外忽然响起翠儿轻声的呼唤:
“公子,老大人携同一位筑基前辈,前来见你,似有要事相商…”
“这便来,翠儿先引叔祖到前堂,奉上好茶…”余嗣成不明所以,下意识回了一声,他轻挥衣袖,将六小灵桃收入腰间储物袋,缓缓起身,取了一件新衣换上,提起脚步推门而去。
余嗣成还未走进屋内,便朗声笑道:
“小叔祖,您老怎么有空到成儿这里来了?难不成想找曾孙与您对奕一番不成?”
他行至门槛处,眼中一下倒映出余文绍与冬梅各自端坐一列,一左一右,正端着茶杯微微抿唇。
余文绍偏过头去,一脸笑意,望着门边的余嗣成,朗声道:
“成儿还不进来,可让冬梅姑娘好等…”
冬梅侧目,眼眶中钻进余嗣成的模样,不由双手轻抖,略显局促、不安,赶忙垂下脑袋,埋头不语。
余嗣成眼中晦暗,眉头紧锁,不由地思索起来,暗暗念道:
“这司马宁则的人,来找我做甚?莫非当日,除了那天鸾阁花姑子发现端倪之外,那司马宁则也瞧见了我的异常不成…?”
余嗣成凝神一息,面带笑意,踏进了房中,对着冬梅拱手道:
“不知仙子寻我所为何事?可是司马公子相传…”
余文绍缓缓起身,暗暗朝着余嗣成使了一个眼色,低沉道:
“成儿,冬梅姑娘确因司马公子之命而来,但却并非是司马公子要传唤于你,而是…”
他顿了顿,轻声道:
“而是,司马公子欲将冬梅姑娘嫁你为妻,婚期定在了四日后…”
“老夫…”余文绍一脸愧歉地望着余嗣成,浑浊的眼眶中,似乎泛起了一阵涟漪,沙哑道:
“老夫,便不在这碍眼了,你们年轻人谈你们的…”
骤听此言,余嗣成呆呆愣住,立在原地,直到耳边传来余文绍的嗓音,这才回过神来。
“成儿,道明现在黎山,因族事繁忙,不能前来,他已筑基矣…!”
“什么…?”余嗣成双眼冒光,紧紧握拳,沉声念道:
“小叔祖,您说的,可是真的…?我父亲他…”
余文绍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他默然一息,只低道:
“你与冬梅姑娘好好谈谈…”
老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慢慢走出房间,背影十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