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棚蔬菜
琪琪格大婶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正在阳光下休息的孩子们，“只是这两个城里来的孩子，得多不容易啊，娇生惯养的，却跑到咱们这山沟沟里来受苦。”
“布赫家的闺女真是咱们村里的明珠啊！瞧瞧那些外乡的小伙子们，一个个都眼巴巴的，尤其是那个李琦，给村子换了新窗户，得了奖励，我看他跟布赫家的闺女挺般配的。”
琪琪格大婶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偷笑，眼神里满是调皮。
“看这村子，家家户户的窗户都亮堂堂的了！”
李琦站在高处，望着那些换成蓝色塑料布的窗户，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叮，恭喜宿主，让全村亮堂起来，达成成就：光明之屋，奖励五十元，以及纯种荷斯坦奶牛一头，是否立即领取？”
李琦皱了皱眉，决定先不领取，突然多出一头牛，怕是要引起大家的猜疑。
“就是缺点玻璃啊……”景鸿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一看，小多兰正一摇一摆地走来。她忙跑过去，抱起了小家伙，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胳膊，“胳膊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小多兰挥了挥小胳膊，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村里的孩子们中，小多兰的美丽是出了名的，她继承了妈妈张桃花的美貌，聪明又可爱，很讨人喜欢。
尽管村里两个族群混居，大家一块儿劳作，但真正通婚的也就那么几户。
“多兰，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景鸿雪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轻轻剥去包装纸，递到小多兰的嘴边。她的眼睛瞬间闪出光芒，“这个糖真好吃！”
“是你琦哥哥给你买的哦！”
“谢谢琦哥哥！”小多兰开心地笑了起来，李琦也凑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多兰真可爱，你爸爸呢？”
“爸爸正在家里煮铁夹子呢！”
煮铁夹子？
李琦微微一愣，狼群最近并没有把六队当作主要目标，巴图为什么要煮铁夹子呢？
他决定去巴图家看看，一进门，一股浓郁的羊膻味扑鼻而来。
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羊油，那味道让人有些反胃。巴图正从锅里捞出一个油光锃亮的铁夹子，擦干净油渍，试了试夹子的弹性，满意地点了点头。
“巴图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五队最近被狼群闹得够呛，我帮他们准备几个铁夹子，希望能抓住几只狼，出口恶气！”巴图一边说，一边递给李琦一个凳子，“来，坐下，换上塑料布的窗户真亮堂，心情都好多了。”
“小李来了！”巴图的老婆张桃花从里屋走了出来，胸脯丰满，臀部圆润，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围裙，她端着一盘瓜子放在李琦面前。李琦随意拿起几粒，轻轻嗑了嗑，“你们还打算继续打狼吗？”
“狼王这东西太机灵，非得除掉不可，否则春荒时节咱们想进山弄点货色，那可就难了！”巴图边说边比划着，“年一过，春意渐浓，那时候咱们就指着山里的货色换俩钱儿呢。要是狼群把山头占了，咱们还不得干瞪眼？那不是要饿肚子吗！”
“狼王确实得除，但这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那狼王诡计多端，几个陷阱可不一定能困住它。”李琦沉思片刻，开口道。
“陈兄弟，你有没有啥高招？”
“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既能让狼王伏诛，又不会让狼群受到太大损失……”
在生产队会议室内，四十多个壮汉或坐或站，聚精会神地听李琦在小黑板上圈圈点点，讲述着他的围捕计划。
“咱们先得想法子激怒狼王，接着在这些地方，这些地方，还有这些地方……狼群常出没的路径上设下埋伏，制造混乱，让狼王疲于应付。然后让蒙克力和韩长顺这两位神枪手用枪解决狼王，但记住，别多杀狼，狼群对维护山林生态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瞧样子，咱们又得牺牲一头牛了！”巴图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能用一头牛换狼王一命，那也划算。
这条新狼王聪明得过分，绝不能让它继续存在。
腊月二十八这天，村里弥漫着炸糍粑和炖肉的香气，油脂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在后山，一只银色的巨狼现身，它那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彩。
巴图把一头小公牛赶进了山林深处。
李琦心中早有预料，狼群因为这几日的骚扰而饥饿难耐，看到这头小牛孤零零地进入山林，必定会上当。
小牛刚踏入山林，就被狼群锁定，狼王一示意，两头壮硕的公狼立刻冲上前去，左右夹击，一口咬住了牛的脖颈。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狼王俯身将嘴凑向牛的大动脉，吮吸着温热的血液。
狼王的眼睛在喝了血后变得更加碧绿，它低吼两声，狼群便分成两拨，母狼和幼狼先行一步，开始撕扯牛的肉体。
公狼和老狼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母狼和幼狼吃完后，他们才能去享用剩下的牛骨架。成群的狼迅速将牛啃食殆尽，只留下一副骨架。狼王目光锐利地盯着山下，好像在推测人类为何要把牛引到山上，作为他们的美餐。
牠心想，是不是人类害怕我们了？
不可能！
狼王轻蔑地扬了扬头，示意两只公狼去探查。他们绕着村子的北坡搜寻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狼王感到困惑，决定亲自下山查看究竟。但牠刚一下山，就陷入了人类的埋伏！
狼群刚出现在村后的半山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铁器的剧烈敲击声！
狼王立刻紧张起来，全身的毛发像刺一样竖立起来，发出惊恐的嚎叫！
糟糕，人类从后面包抄了我们！
狼王立刻指挥强壮的公狼向前冲，冲出村子，向河对岸的树林逃去！然而，狼群刚一散开，四周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铁器敲击声，男女老少都拿着锅碗瓢盆拼命敲打，还夹杂着鞭炮的爆炸声！
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慌乱不堪，狼王也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足足一秒钟！
就是这短短的一秒钟，决定了牠的命运！
砰！
一声枪响，狼王的头顶爆出一朵血花！
狼王倒下，群狼失去了首领，立刻四散而逃。在各条小道和冰面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狼。
“喂！”宝日格勒举起手中的弓，瞄准狼群就要放箭！
“你这是要反了天啊！所有行动得听李琦的命令！”蒙格力一个大脚印踢过来，宝日格勒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蒙格力大声斥责。
正当大伙儿准备一鼓作气解决狼群时，李琦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住手！
狼群趁机稍微喘了口气，纷纷逃窜到河对岸的密林里，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是狼群绝迹了，咱们这山头也会被其他动物糟蹋得不成样子，所以狼群不能赶尽杀绝！”
李琦坚决阻止了众人继续攻击狼群，走到狼王旁边，看着它已经闭上眼睛的尸体，蹲下身，轻轻地合上了狼王的眼睛。
宝日格勒气鼓鼓地走过来，抽出腰间的刀，在狼头上划了几下，手一用力，狼皮就裂开了一道口子，他双手一扯，狼皮便被剥了下来。
李琦叹了口气，回到了村里。
“那张狼皮，供销社的人都夸赞不已，换来了二十块钱，还有一大堆奶糖……”
“哥哥，吃糖！”
木仁剥开糖纸，把糖递到他嘴边，蒙格力大叔也将二十块钱递给他，李琦却摆摆手，“猎杀狼王，大家都有份，这笔钱就请大叔帮忙分给大伙儿吧！”
蒙克力微微一怔，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大家毕竟都付出了努力……”
琪琪格大婶正忙着包包子，胸脯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她朝蒙克力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善良与温暖。
布赫家的傻闺女，哪能配得上我们家的雄鹰啊！
五队辛勤劳作却毫无收获，而六队轻轻松松就取得了胜利，这让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早就说过那小子有两下子，蒙克力，你回去告诉李琦，现在狼群群龙无首，正是消灭它们的好机会。咱们明天一早就联合行动，争取在除夕夜前把狼群一网打尽，给上面一个惊喜！”
杜子义兴奋地跳了起来，斗志昂扬地要和狼群决一死战。
“狼群现在正乱，你们自己去，功劳不就都是你们的了！”蒙克力哈哈一笑，让杜子义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没有六队的帮忙，就我们五队这几个人，还想灭狼群？
不被狼群当点心吃了就算幸运的了！
六队袖手旁观，五队的人都闭上了嘴，愤愤地盯着刘光福，要不是他惹怒了狼王，我们至于遭受狼群的袭击吗？
眼看着春荒就要来临，这一年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叮，恭喜宿主，成功消灭危害乡里的狼王，达成成就：擒贼先擒王，奖励高级兽医技能……”
李琦在年夜饭的桌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藏着一份得意，他最需要掌握的技能已经收入囊中。
春光明媚的三月转眼到来，冰雪融化，万物开始复苏，半截沟公社的春天荒期也如约而至。
五队的境遇最为凄惨，因为去年触怒了狼王，遭到了狼群的血洗，整个村子被屠戮一空，牲畜圈里连一只牲畜的影子都见不到。
社里的账本上亏损严重，没有多余的钱财去其他社购置牛羊来补充。
而六队的情况明显乐观许多，尽管在与狼群的较量中失去了六头牛，但马群和羊群都安然无恙，保住了队伍的根本。
春意盎然，羊群进入了产羔期，两百多只母羊共产下了一百只小羊羔，它们咩咩的叫声此起彼伏，让景鸿雪的脑袋都要爆炸。
李琦指导蒙克力修造了一个水池，往里投放了生石灰和硫磺粉末，让羊群进行药浴，以清除身上的寄生虫。
经过这样的处理，羊群的整体健康状况有了明显改善，吃起草来也更有精神。
宝日格勒、白音乌噶、李向南三个羊倌轮番上山放羊，晚上再将羊群赶回圈内，巴图则赶着牛群到树林里闲逛，顺道采摘些野芹菜，回家让张桃花包成包子。
在六队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威武的马倌蒙克力。
六队的马厩里现在养着六十多匹马，其中一半是能吃苦耐劳的蒙古马，个头虽小，却皮糙耐糙，另一半则是杂交的虎头马，棕红色的毛发，健壮的体格，性格温和，驾辕拉车都是一把好手。
春日来临，村头的老鸹河冰雪消融，河滩上绿草茵茵，蒙克力打开马圈，那些关了几个月的马儿兴奋地嘶鸣，成群结队地向河滩奔去。
“瞧这些家伙，都撒欢了！”蒙克力望着马群，眼神里满是慈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一匹红色的母马跑到他身边，用她那壮硕的头部轻轻蹭着他的脖颈，发出低沉的叫声，像是在撒娇。
“你这家伙，又来撒娇了……看你的肚子，鼓得跟个皮球似的，今天加把劲，给咱们队生个俊俏的小马驹吧！”
母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调皮地一甩头，张开大嘴，似乎要咬他一口。
蒙克力哈哈大笑，伸手挡住母马的嘴巴，母马摇摇尾巴，四蹄翻飞，向河滩的另一头跑去。
“看到了吗，妹妹，这些山里的动物，都有它们的智慧……”李琦挥舞着镰刀，与琪琪格、乌日嘎、张桃花等人在河边劳作，看着远处欢快的马群，不禁羡慕地说。
马倌在山野间享有崇高的地位，每一个担任此职的人都必须是草原上的佼佼者。
“李琦，你头脑聪明，手脚麻利，跟蒙克力大叔好好学学驾驭马匹，争取成为咱们汉人中第一位出色的马倌！”张桃花笑容满面地鼓励着。
“哥哥，你看蒙克力大叔骑马的样子多么英姿飒爽！”景鸿雪直起酸痛的腰身，轻轻揉着疲惫的背部，她长这么大确实没干过这么劳累的活儿。
李琦微微一笑，“别磨蹭，赶紧干活！”
在村边的河滩地上，李琦带领着村里的男女老少，将去年从林场弄来的塑料布铺开，将竹竿烤弯成弓形，搭建起一座蓝色的简易大棚。
看到蓝色大棚竖立起来，牛马羊倌们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大棚是干吗用的？”宝日格勒好奇地走进大棚，看到景鸿雪正弯腰浇水，胸脯随着动作轻轻起伏，手中的喷壶细致地洒下清水，他不禁笑道，“你们汉人就是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可不是花里胡哨的，这是蔬菜。”
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