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烧村
次日拂晓，一支轻装骑兵部队，脱离大部队奔向前方的密林中。
马蹄踏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短促的响声。铁甲与长矛反射着闪亮的晨光。
森林中有很多过着游猎生活的野人部落，他们行踪不定，即使有向导在，也很难确认他们的具体位置。
整个轻骑兵部队有八十五人。其中一半是骑射手，额外携带了一袋箭矢，剩下一半人装备长矛短刀，用于近身肉搏。
马尼德和贝斯图尔，各带领三十骑在两翼。苏帷带着二十骑居中策应，三队人成扇形分布，在森林中搜寻。
最先被惊动的不是野人，而是在森林中的野兽。
林间的飞鸟受到惊扰，扑腾着起飞，叽叽喳喳地冲出树梢。
“这里总让我想起帝国东部的那片大森林，”马尼德骑行在队伍中间，和身边的人闲聊着。“实在是太像了。”
马尼德试着通过说话缓解队伍中的紧张气氛。
他手下骑兵只是一群商队护卫。无论是勇气还是武力都比不上正经的士兵。
一头野猪从灌木丛中冲出，獠牙闪闪发亮，发出低沉的哼声。这是一头强壮的公野猪，皮毛油光发亮，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腥臊味。
“好一个大家伙！”马尼德惊呼道，策马闪过野猪的冲击，弯弓搭箭，箭矢射空落在树干上。他的箭术很一般。
野猪扭扭屁股，掉头向远处跑去。
马尼德急呼道：“给我追，先来个开门红！”
“头儿，苏帷大人让我们找人，不是让我们找猪。”一名骑手拍马赶上，提醒道。
马尼德俯身收回树干上的箭矢，说道：“我听说尸鬼是死人变成的，那么死猪，是不是也能活过来？”
骑手讷讷无语，他上哪知道答案。
“你说的没错，可我还记得，大人让我们尽量烧掉尸体，包括动物尸体。”马尼德一边解释，一边把弓箭收了起来，“至少咱们晚上可以烤野猪，而不是啃干粮了。”
“反正野猪跑的方向，和咱们的方向相同。别废话了，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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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间快要过去，另一侧的贝斯图尔遭遇了第一个野人部落。
号角声响起，在森林中回荡。每支小队都携带了一个号角，这些号角还是从野人手中缴获的。
苏帷向着号角声靠近。
根据计划，二人在发现野人后用号角传讯，苏帷会接手后续工作。
森林中并非一马平川，在层层绿叶的遮挡下，隐藏着高坡和洼地。夏季正在远去，塞外的夜晚日趋寒冷，这个野人部落就坐落在背风的洼地中。
野人已被堵在自家的营寨前，同样是一个家庭规模的微型部落，不到二十人的样子。
一个男人身上中了一箭，躺在地上哀嚎，身下流出一滩血。其余野人围在他身边，眼看着受伤的人原地痛呼，却不敢上前。
紧张地看着四处逡巡的骑兵。
这伙敌人突然出现，将他们赶回营寨中，不让他们出来。他们的头领想要与对方交涉，被一箭射翻在地。
“骑马的人！我们没有招惹你们！”一名野人少年怒吼着，紧握着手中的骨刀。“你们要做什么？”
野人很少有马，他们也养不起马。只有大部落的首领，比如说红厅的托蒙德，才会有几匹马。
可是这些人，每人都有马，甚至是一人双马。
贝斯图尔安坐在马上，没有理会野人少年的呐喊，他也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
“头儿，周围都看过了，他们应该都在这了。”一名骑手在附近绕了一圈，向他汇报道。
贝斯图尔点了点头，打量着被包围的野人。
他们的武器一如既往的简陋，一人多高的短矛，长度两米左右，兽骨或者鹿角磨制的矛头。几把小刀，好像是用大型动物的髌骨磨制的。
地上掉落一把铁剑，铁剑保养的不算好，打眼望去能看到表面锈迹斑斑。武器的所有者正是那个在地上挣扎的男人。
“他们怎么不把铁剑融了，做成短矛的矛头？少说也能做出四个、或者五个铁制矛头？”贝斯图尔对此很不理解。
他口中默念了一句话，随后喊出一句古语：“你们的......放下武器！”
野人们没有动作，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他又重复了一遍：“放下武器！”
野人们没有动作，依然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草！”贝斯图尔暗骂了一句。
他今早从哈洛口中，学了一句野人的话。也许是发言不标准，或者哪个词念错了，以至于眼前的野人对此无动于衷。
语言不通就是麻烦。
虽说对方的武器十分简陋，但贝斯图尔也不打算和他们硬碰硬。
他和手下士兵的防护太差了。
贝斯图尔带出来的骑手，大多是库赛特部落勇士，有几人还是普通的游牧民。带着他们使用游击战术骚扰野人，确实可以虚张声势一番，若是指望他们正面作战，就有些为难这些人了。
他们没有穿戴严密的全身甲，贝斯图尔身上穿着一件链甲，而且只有上半身。剩下的人都是普通衣服，再也没有其他防护了。
草原马个头矮小负重有限，他们每人带了三袋箭，箭矢可是很沉的。他们还要跑一整天，于是尽量减轻负重，保存马匹的体力。
很快，苏帷带队赶了过来。和贝斯图尔不同，他带来的都是重骑兵。
“咱们的事干完了，走！”双方完成交接，贝斯图尔大喊一声，抬手招呼，带着手下的骑兵呼啸而去。
这次围住野人的是一群铁罐头。
“六个男人，噢，是七个。”苏帷数着人头，第一时间没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下令道，“地上那个先不管，放箭！”
一轮箭雨落下，野人们被射的人仰马翻。
几名重骑兵下马步行，冲进野人的营寨中，仗着自身的护甲横冲直撞，抡起短杖将里面的男人全都击倒，拖了出来。
女人们勇敢地拿起武器，用磨尖的鹿角长矛招呼敌人。眼见的长矛扎在敌人身上，却不得寸进，回过神的重甲战士敲断长矛，转身一脚将女人踹飞。
自由民的勇气在她们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她们是真正的矛妇。可是在钢铁与纪律的加持下，勇气显得如此无力。
野人少年红着眼睛冲向敌人，手中的骨刀稍稍用力就被折断。在敌人的护甲上，甚至连划痕都留不下。
正对他的骑兵冷哼一声，发动肘击！一肘将少年击倒在地，也将他拖了出来。少年长得足够高，可以被视作成人了。
“还行，没死人。”苏帷观察着战果，心下还算满意。
刚刚射出的箭雨，用的是粗制的钝箭，只有箭杆没有箭头。可惜，使用钝兵器没法真的将敌人打晕。
重甲战士拆掉野人的帐篷，把臭烘烘和兽皮和木头堆在一起，燃起熊熊篝火。
男人被驱赶着离去，只将女人和孩子留在原地。
受伤的人也被留下了。
哈洛走上前，对着女人们说道，“别想着逃跑！有谁要是跑了，就会杀掉你们的男人。”
他没再说别的话，只让他们带走仅剩的财产。不再需要催促，野人的动作麻利了很多。
这才是高效的交流方式！
苏帷无奈地笑了笑，留下两个人作为看守，朝着前方一指。
“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