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怜（求追读！）
新型海克斯义体已经完成测试，夏安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冲出实验室。
不过只是迈出几步，他脚步又停了下来。
这第一颗肺该给谁呢？
希尔科？维克托？奥莉安娜？还是说给卡密尔？
思虑再三过后，夏安决定先去蓝熏庄园，这种新型义体的具体表现还不明朗，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副作用。
第一例临床试验，最好的人选还得是卡密尔。
一来是这女人本身就是海克斯机械人，抗造的很。
二来则是他从小视频里所学的义体更换手术，也都是针对卡密尔进行的。
此外尺寸也是按照原有的规格设计。
心中有了方向，他用纯净的风暴护盾裹着机械肺，直直飞往了菲罗斯家族庄园。
自观景台落下，卡密尔照例亲自上来迎接，当看到被风暴隔绝在内的海克斯机械肺时，也不由为之动容。
“你真的这么快就把义体技术攻破了？”
“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能办到！”
夏安嘴上说的自信，心中也有点发虚。
除了维克托还躺在医院里，杰斯，黑默丁格，这俩双城最强大脑都在为这事忙里忙外。
他更是把海克斯核心都搬出来了，真要是解决不了，那只能收拾行李去符文之地找索拉卡去了。
“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肺我带来了，我可以为你立即安装！”
卡密尔却是语气玩味：“你是急着履行承诺还是想拿我做实验？”
“两者皆有。”
见夏安承认的坦然，她并没有展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是眼神复杂的转过头去，答应下来。
“好......”
卡密尔在前引路，不一会，就将他带入一间房屋内。
坩埚，护手，目镜，还有墙壁上历经岁月洗练的书架。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将他又拉回了曾经度过18年的黄粱梦中。
夏安恍然若失：“这是菲罗斯家族首席工匠的专属工坊......”
“你还记得。”
卡密尔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暖意，纤长的手指从身侧划过，一袭贴身的青色长袍脱落在地。
随后，刃腿轻摆，款款而来。
阳光透过小窗，洒向了宽敞明亮的工作台。
这位以冷漠著称的灰夫人腰肢一弓，横躺在其上，轻声开口：“动手吧。”
看着浸没在光中的修长躯体，夏安的神色一滞，然后皱起眉头：
“你疯了？庄园里明明有手术室为什么不去？”
卡密尔却是合上眼睛，语气变得执拗：“这里是你第一次为我改造的地方，必须要从这里开始！”
时隔半个世纪，她终于褪去了灰夫人的外壳，露出了心中最后一丝柔软，如果她有心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化表达让夏安眉头拧紧，缓缓摇头：“可我不是他。”
卡密尔闻言，赤裸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紧闭着双眼，语气坚持：
“就在这里，帮我把这个梦做完吧......”
看着对方微微抖动，却依然不敢睁开的双眼，夏安没有选择继续争执，而是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麻醉吗？”
“不需要，我能忍受。”
工作台上传来的声音隐隐透着欣喜。
之前对自己有求必应就是为了重温这一刻吗？
夏安眼底闪过一丝怜悯，顺手捏出两个符文。
风暴符文将室内的颗粒灰尘一扫而空，水符文操控着现有的酒精开始消毒。
指尖一抬，细小的风刃喷吐而出，再次划向了那熟悉的躯体。
......
半个小时后，随着开口缝合，卡密尔身姿一展，自工作台上翻身而起，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夏安清洗着双手，开口道：“没想到，你的躯干还保留有这么多的肉体结构。”
卡密尔伸手将银发盘起，回应道：“心脏增强手术做完之后，我就再没有让这里受过任何伤害。”
随后她转过身来，伸手示意：“以后如果你有什么秘密研究，可以来这里进行，菲罗斯家族会保障物料供应和保密措施。”
又是这种处处想要拿捏人的语气，夏安忍不住讽了一句：“呵呵，恢复正常了？”
“我一直都很正常。”
卡密尔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说道：
“改造专用的手术室你也可以随时使用。
里面的陈设没有动过，你做起手术应该会更顺手一些。
对了，你还记得位置吧？”
夏安眉头又皱了起来，提醒道：“再说一遍，我不是他。”
“我知道。”卡密尔幽幽一叹：“可是...人呐，总有不想醒过来的美梦，不是吗？”
“你......”
夏安不想在这方面继续纠缠，索性直接拿出纸笔，进入了正轨：“行了，还是先张嘴‘啊’一声，让我听听肺音是否正常。”
卡密尔臻首一抬，玉颈放声。
“啊~”
......
数分钟过去，夏安引导着卡密尔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测试，结果显示海克斯机械肺的实际效果非常好。
将测试数据收好，他又询问起了另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你是否感觉人性有所衰退？”
“人性？”卡密尔神色平淡：“当然会有一定衰退，但我不在乎。”
“什么意思？”夏安神情一凝。
“对我来讲，追求人性是一种奢侈的举动。”
她那双幽蓝色的海克斯义眼微微扩张，仿佛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在现实的压力面前，人性这种东西太过脆弱了。”
“让恋人们被迫放弃爱情这算不算割舍人性？”
“让学者抛弃他的毕生心血，这算不算失去人性？”
“被命运逼到死角，不得不舍弃自我，任由摆布，这算不算失去人性？”
蓦的，她转头看向了夏安，义眼瞳孔微微颤抖。
“我可以告诉你，当我那可悲的弟弟用自残的方式逼迫我与那人决裂时，当我从手术台上爬起，身边空无一人时，我失去的人性比改造整个身体要多的多！”
“说得再浅显一点，天生丑陋者难以自尊，天生瘦弱者难以自强，天生愚钝者难以自明。”
“难道是先天的缺陷已经把所谓的人性取走一部分了吗？”
“与现实撕裂的人性相比，身躯带来影响根本微不足道！”
“不要被这种迷思所困，海克斯义体能挽救的性命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