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联系朗姆
透过瞄准镜，视野中展开了一副光辉灿烂的场景。
这是市内顶级酒店中宽敞的宴会大厅。
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豪华的水晶吊灯，灯光并不刺眼，却通过反射在会场中摆放的装饰物上，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明亮。
厅内的人们穿着华丽，四处走动，使得画面变得色彩斑斓，但也让人眼花缭乱。
我不禁眨了几次眼，将瞄准镜稍微挪动了一下，熟悉的两张面孔进入了视线。
纳雷夫卡和波本。
波本依旧一头耀眼的金发随意飘动，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略显虚伪的笑容。
不过，这种笑容只会在其他人面前出现，而在我面前，他要么板着脸，要么直接对我翻白眼，甚至最近连伪装都懒得做，经常对我发出毫不掩饰的舌啧声。
老实说，我没做过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不过，有次纳雷夫卡对我说：“你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会被他瞪吧。”
当时他带着点无奈的笑容，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黑麦，听得到吗？”
耳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紧接着是刚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
“嗯，找到目标了吗？”
“找到了，现在准备接触。”
“明白了。”
透过瞄准镜，我看到两人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向目标的方向走去。
看来他们很快会接触目标，不过暂时不会到我需要的位置，我还有些时间可以观察。
我将瞄准镜的倍率调低，扩大视野，继续关注他们与目标的一举一动。
主要在和目标交谈的人是波本，而站在他旁边的纳雷夫卡依旧戴着他那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
在进入会场前，我听说波本曾因纳雷夫卡戴口罩的事抱怨了好久，说什么“这不适合这种场合”、“你到底懂不懂潜入的意义”。
但最终纳雷夫卡还是坚持戴上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做对他是有好处的。
会场内各种香水、酒精的气味混杂，类似组织据点的空气环境对嗅觉敏感的纳雷夫卡来说是个煎熬。
刚认识他时，我曾怀疑他的嗅觉能力是否真的如传闻所说。
在吧台，他能凭香味分辨香烟和枪械的型号，这些或许可以归功于观察力和情报收集能力。
但随着我们共同执行任务次数的增加，我一次次目睹他仅靠气味推断出关键信息，比如敌人携带的武器、炸弹的具体位置，甚至辨别出伪装者。
无论是时间的精确度还是推理的直接性，他的能力都远远超出常规逻辑能够解释的范围。
不得不承认，这个嗅觉能力是真实的，也是惊人的。
正当我回忆这些时，波本动了。
他轻轻揽住目标身旁那位女人的腰，将她带离了目标。
那女人应该是目标的情人。
至于谁来引导目标，这取决于现场情况。
看起来，纳雷夫卡接下了这部分任务，而波本则负责那个情人。
于是，我的视线只停留在纳雷夫卡和目标身上。
纳雷夫卡依旧站在原地，与目标继续交谈。
从目标的表情来看，他似乎聊得非常愉快。
执行过几次类似任务后，我越来越佩服纳雷夫卡让人放松警惕的能力。
虽然我听不到他具体说了什么，但透过瞄准镜，可以看到目标的表情始终是愉快的，甚至不时露出笑容。
戴着口罩的纳雷夫卡，面部表情完全无法辨认。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语气和举止却让目标毫无防备，甚至完全忘了面前这人是个潜入的陌生人。
纳雷夫卡总能悄无声息地打入对方的心理防线，这也是他在黑衣组织中成为重要角色的原因之一。
这时，目标突然从纳雷夫卡身边离开。
同时，我耳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通讯声。
“黑麦，我现在去露台，目标会拿着酒杯随后过来。”
“明白。”
我将视线从纳雷夫卡移向目标，看到他与服务员交谈后接过了一杯新的酒。
“嗯？”
目标的动作有些奇怪。
拿到酒杯后，他迅速扫视四周，接着将一只手插进了口袋。
这一系列动作显得极为隐秘，仿佛在掩饰什么。
果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入了酒杯中。
我皱起眉头，虽然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但这一切全都暴露在我的瞄准镜下。
毫无疑问，他的行为非常可疑，尤其是这杯被“特别调制”的酒——怎么看都不会是普通的“调味品”。
“是自己准备享用，还是……”
还是打算让纳雷夫卡喝下？
我本想立刻通过耳机联系纳雷夫卡，却最终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因为目标男人已经端着那杯酒快速向露台方向走去，而纳雷夫卡也跟着他汇合了。
此时贸然联络可能会让目标听到通信的声音，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在瞄准镜中，我看到目标将自己带来的酒杯和之前给纳雷夫卡的酒杯交换了。
——看来目标的真正意图是针对纳雷夫卡。
但他到底打算做什么？酒杯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发出警告，因为我相信以纳雷夫卡敏锐的嗅觉，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只要不是完全无味的毒药，他应该都能分辨出来。
“！？”
然而，当我看到纳雷夫卡毫不犹豫地将酒杯举到嘴边时，心脏猛地一紧。
——难道目标放的是无味的毒药！？
虽然从目标的举止来看，药物的毒性不一定致命，但这一幕还是让我心中一沉。
黑衣组织的高层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接受一杯可疑的酒？
如果纳雷夫卡倒下，整个任务可能都会陷入危机。
我迅速调整瞄准镜，将十字准星固定在目标的头部上方。
好在他几乎没有移动，连要走动的迹象都没有。
扣动扳机的瞬间，耳边传来压抑的枪声，目标的头部瞬间被子弹炸裂。
在血肉飞溅的瞬间，我看到纳雷夫卡迅速后退，避开了所有溅射物。
“纳雷夫卡，喝了那杯酒吗？”
虽然从他灵活的动作来看，酒里的药物似乎没有立刻见效，但我还是必须确认。
“没有喝。”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平静得让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他早就察觉酒里被下了药，刚才只是在装作喝下而已。
“辛苦了，黑麦，等我和波本会合后一起撤退，你先离开吧。”
“明白了。”
听着耳机中熟悉的声音，我不禁留意到这次的音质更加清晰。
哦，对了，他在口罩内部安装了小型麦克风。
这让声音少了些平时因口罩而带来的闷感，显得格外干净清澈。
我透过瞄准镜看着纳雷夫卡将目标的尸体拖到垃圾箱附近，确认他将尸体处理妥当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
我们三人很快在指定地点汇合。
驾驶座上的，是纳雷夫卡。
“波本，待会儿把芯片交给我，我会分析后再传给朗姆。”
“好的……不过，纳雷夫卡，你知道怎么联系朗姆吗？那位是我们组织的二把手吧。”
“嗯，算是知道吧，不过我也不确定那个联系方式是不是直接通向朗姆，毕竟有太多中间的服务器会改变路径，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波本皱了皱眉，而我对此并不意外。
我们接收任务的命令通常来自纳雷夫卡或琴酒，很少直接从朗姆或更高层的头目那里下达。
“对了，黑麦！”
“什么？”
就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纳雷夫卡忽然提高了音量，并通过后视镜瞪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目标在酒杯里下药？为什么不提醒我？”
“下药？！”旁边的波本一脸惊讶，“你没事吧？”
“没事，因为我没喝，不过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他嘴里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点像开玩笑。
“抱歉。我以为你能察觉。”
“当然察觉到了……算了，我明白，那种情况下确实不适合用无线电联络，怕被目标听到吧。”
“抱歉……”
“话说，你是闻到药物的气味了吗？”波本插话道。
“嗯，我能通过气味分辨出一些常见药物，比如安眠药、毒药或者媚药之类的。”
波本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你的嗅觉还真是非人类级别的。”
“这算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
“嗯，我觉得波本的笑容看起来很可疑！”
“失礼了吧！？”
我也忍不住附和：“确实，他笑起来就很可疑。”
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充分展现了纳雷夫卡的特殊能力。
但正因如此，我也更加意识到，他是一个危险至极的存在。
无论是他的心理操控能力，还是通过嗅觉识别各种物质的本领，都让他在组织中成为无可替代的角色。
然而，有一天，我们势必要与他为敌。
到那时，这个比琴酒更棘手的男人，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在那之前，我需要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他的情报。”我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