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恋
空气霎时变得安静。
唯有夜母陈岚在肆意发泄怨气，“跟了阿凛那么久，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两手空空就来寿宴，平时你们苏家要的钱还不够多吗，连买礼物的钱都没有？”
真不知道老太太看上了苏锦什么，非要让阿凛跟她结婚。
“好在阿凛是个懂事的，一直隐婚没把消息放出去，不然整个夜家都要跟着丢脸。”
苏锦攥紧了拳头。
夜奶奶护着苏锦，“是我让锦锦来的，待会儿要穿的衣服也是我挑的。至于礼物，呵，是要用心的，夜家什么都有，不缺一些用钱就能买到的珍贵，我想要的家，是一片温馨安宁的家。”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岚脸色难看。
“既然不是，有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夜奶奶朝苏锦说，“化妆师跟造型师都在呢，锦锦你先上楼去换礼服，然后再来找奶奶。今晚你不用管别人，一直跟着奶奶就好。”
“好。”苏锦点头，径自了上楼。
夜母看着苏锦在夜家大宅轻车熟路的背影，心里懊恨。
她跟夜司凛的父亲算是联姻。
当初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婚事。
夜宏泽对她没有感情，婚后还是在外面鬼混，给外面的女人花了不少钱。
明知道跟外面那些女人不会有结果，也还是不回家。
即便她生下了夜司凛，夜宏泽一样不管不问。
后来夜母也不管了，把还没断奶的夜司凛之后丢回老宅给夜老太太养，两夫妻各玩各的。
所以，夜母最讨厌那些家世不好的女人。
自己丈夫已经是这样了，她更不能接受自己儿子也给这些女人花钱。
她看不上苏锦，也同样看不上林纯。
陈岚喜欢的，是那些世家千金，家大业大不会给儿子拖后腿，关键时候又能帮儿子一把的。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坏了，偏偏就喜欢苏锦。
夜奶奶看苏锦上楼，人走远了，才继续说，“今晚这场宴会，我就是为了把苏锦介绍给其他人，才同意大肆操办的。否则，今年我的生日就跟往年一样家里人吃个饭就过去了，今晚，你要是。陈岚，你跟宏泽的事情，我从不插手，小凛的婚姻，你也少管。”
夜母一听，更急了，“你真要今天对外认了苏锦这个孙媳妇？”
“阿凛，你也同意这事？”
夜司凛神色淡漠的点了下头。
他的默认让夜母更加震惊，“三年都过来了，一直这么过下去不好吗？让人知道你娶了苏锦这种小门小户的，会被人看不起的！你就不为你的一辈子好好想想吗？”
“能被谁看不起，无非你自己看不起，我夜家不缺钱，孙媳妇要的是人，不是她背后的家庭。陈岚，你自己好好想想，夜家还有个家的样子吗？你从来没养过小凛几天，现在也没资格掺和小凛的婚事。”
夜宏泽，陈岚在外头有婚房，只偶尔会来老宅看看。
但夜奶奶知道，外面那套婚房，也崭新至今，他们也不回去。
明明是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却一点也不亲近。
见了面却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话客套的像是外人。
在养夜司凛的时候，夜奶奶身体已经逐渐退化了。
后来夜司凛一天天长大，要上学，要接手公司，老宅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如果不是锦锦经常来看我，八年前，我死在这个家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就凭这个，我也只认锦锦。”
夜奶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也红了眼睛。
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
孤独几年也就过去了，也他的孙子，未来还长着。
她不想小凛的家里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真心。
夜家根本不缺钱，缺的，只是一颗真心。
而，苏锦是个好孩子。
夜奶奶从第一眼捡到苏锦的时候，就知道，苏锦是个好孩子。
那年，苏锦初二。
她捡了夜司凛丢在球场的衣服送回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站在夜家大宅的门外不敢进。
犹豫了半天，最终把衣服交给了门口的保安，没有踏进夜家大门一步。
正好被夜奶奶看见。
夜奶奶就问她，“为什么不进去啊？我可以帮忙叫小少爷出来，自己拿。”
一句调侃的“小少爷”，苏锦误把她当成了夜家的佣人。
“衣服送到就好了，他不认识我，我不想打扰他，不麻烦您了。”
苏锦挥挥手，就跑开了。
夕阳下的小姑娘，白的浑身都发光。
那时候，夜奶奶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喜欢自家孙子。
可是，可她送了衣服之后，竟然再也没来过。
再遇见的时候，苏锦高中了。
但每天放学都会来医院看她病重的母亲，也遇见了夜奶奶。
她还以为夜奶奶是夜家的佣人，病重了无人照料，于是来看望她母亲的时候，也总会来看看她。
后来她出了院，苏锦也总去夜家来看夜奶奶。
一开始，夜奶奶没有向她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怕她以为自己为跳板接近夜司凛。
但，苏锦是个心思干净的孩子。
苏锦以为夜奶奶是夜家的佣人，每次来看望她都是偷偷摸摸的，还买了东西讨好保安。求保安不要说出去，就是怕自己给她这个“佣人奶奶”带来麻烦。
她看望夜奶奶的那些年，从未在夜家见过夜司凛一次。
哪怕遇见，苏锦也是偷偷摸摸避开，做贼一样跑掉了。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夜奶奶朝夜母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谁都别想赶走我认下的孙媳妇。”
夜母终于不说话了。
夜奶奶又朝夜司凛说，“你去陪锦锦，让她不要紧张，今晚，奶奶会亲自带她见人。”
夜司凛薄唇微微扬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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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换好衣服，乌黑的长发盘起，精致的妆容清淡典雅。
脖子上戴了一串珍品孔克珠的项链，美的动人心魄。
夜司凛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了会。
原本大一些的腰身已经按照她的尺寸改好了。
纤腰盈盈一握。
他看着她只要巴掌大点的腰，很难想到她的肚子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苏锦在镜子里看见他来了。
两人透过镜子对视了片刻，还是苏锦先转开了视线。
她退，他便进。
夜司凛走近她身边，指尖在她腰缝间流连。
苏锦僵了一秒，就用力拍掉他的手。
“别乱动。”她用的力气巨大。
她自己掌心被震的发麻。
夜司凛瞥了一眼被打红的手背，轻佻的笑了笑，“你先出去。”
造型师放下东西，先出去了。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奶奶今晚会当众承认，你是我夜家少奶奶。”
夜司凛的话里听不出情绪，苏锦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
“夜家少奶奶，怎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男人凤眸微微眯起，单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臂，另一只手握住她的细腰，“如果你当初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把它生出来，抱到奶奶面前，你得到的只会更多，或许我会真的跟你结婚，而不是一段三年的假婚姻。”
“安抚好奶奶，我可以先给苏家一笔钱，稳定下苏家公司的局面。”
苏锦挣脱不了，被迫感受着男人掌心的热度，和轻蔑的话语。
苏锦没有他预料中的开心。
夜司凛嗤笑，“怎么，你就那么想要十个亿？”
长时间的沉默后，她抬眸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说我赢不了的原因？”
给她扣上夜奶奶的身份，即便是假身份，她也嫁不出去。
苏锦眼中满是怒意，“夜司凛，你还要不要脸了？”
夜司凛懒得解释，指尖在她腰间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苏锦，论不要脸，还是你更胜一筹，毕竟，这一切是你先开始的。”
“不行，我亲自去跟奶奶说，今晚绝对不能说我是你的妻子。”
“夜司凛，松开我。”
她抬起脚，细高跟踩在他的脚背上。
男人却一把掐住她的腰，将她拢入怀里，扣的更紧，“如果奶奶对外公布你的身份会开心，那你我，只能接受。”
苏锦讥讽道，“现在装孝子你猜我信吗？如果骗不过去了，难道你真的要跟我领证吗？”
男人不以为意，“那就领证。”
苏锦噎了一下，“你做梦。”
男人低垂下了尊贵的头颅，薄唇贴在她的耳侧，威胁道，“听着，今晚不要表现出任何让奶奶起疑的地方，如果奶奶像上次那样受到惊吓，我不会放过你。”
苏锦紧咬牙关，偏过头去。
他掐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扭转过来，“听见了吗？”
她不甘心地问到，“那林纯呢？”
“林纯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照顾好奶奶。”
……
天色渐晚。
老宅花园装点好的八千平亮起了灯光。
客人也陆陆续续到齐。
苏锦硬着头皮跟夜奶奶一起见客。
夜奶奶身上的旗袍跟她身上的相衬，一看就是特意选好的。
能拿到邀请函的人身份都不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奥秘。
秦珩秦瑟兄妹两一起出现。
就听见夜奶奶正朝人介绍苏锦，说，“这是小凛的妻子，我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