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莫温善倒在雨中
“道歉。”
许久，秦姝俏清冷的嗓音才发出这两个字，倔强的表情与瘦弱的外貌格格不入。
仿佛是听见一个荒诞的笑话，楚琛狂妄不羁的哼了声，“你敢跟我提这两个字？”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秦姝俏用尽与生俱来的畏怯，竭力控制住发抖的声音，反问他，“你误会了我，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你道歉？”
他权利滔天，掌控着晋州市的经融市场，坐拥自己的商业帝国。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权利随意践踏别人的人格！
但这些话秦姝俏还不敢对楚琛说，怕他盛怒之下，自己死无全尸。
“亏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楚琛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哗啦一声将一只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全倒在桌上。
秦姝俏目光落在那堆文件上，脸霎时变得僵硬难看，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橙色监守服，手上拷着银色手铐。
是她。
背景是审判的那天，她站在法官面前，各路媒体记者举着相机拍下这幕。
华顶集团员工监守自盗，窃取公司机密，令集团承受巨大的损失。而她自己也咎由自取，被捕判刑五年。
可是众人不知道楚柔被绑架与她盗取公司机密之间的关系，只会对她唾骂，侮辱。
秦姝俏脊背发凉，僵直的站在书桌前，一只手悄无声息的绕到她的后脑勺，拨开黑色的长发，楚琛高大的身影已经移到她身后，俯下身子，声音如鬼魅，“你说，究竟是你欠我一个道歉，还是我欠你的？”
“我……”
楚琛的手指忽然收力，掐住秦姝俏的脖子，他抽出一份文件拿给她看，“你所有的证词都在这，白纸黑字，你赖都赖不掉！”
手用力推一把，秦姝俏身体正面撞向桌子，黑发垂顺的散在桌面，她用手支撑着站起来。
“我知道了。”她转回来，脸埋在发丝间，楚琛轻蔑的瞟她一眼。
“对不起。”
秦姝俏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泪水随着动作夺眶而出，她低着脸跑出了书房。
别墅外，打扫花园的佣人们朝莫温善跪着的方向看了几眼，聚在一块小声议论。
“看她平时嚣张的那个样子，这下终于好了，被楚爷给赶出去了吧！”佣人解气的说道。
“就是她成天勾引楚爷，破坏太太和楚爷的感情，贱人！”
佣人扶着扫把，朝莫温善那边啐了一口唾沫，正好徐姨走了过来，板着脸训斥：“快工作，不该你们操心的事别瞎讲。”
大家四下散去，不敢再议论。徐姨瞧莫温善一眼，什么也没说。
从早上跪到下午，膝盖都跪到没知觉，莫温善嗓子喊哑了，也不见楚琛出来过。
她绝不能就这样被赶出来！
好不容易才傍上楚琛，灰头土脸的走了，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再住进大房子。
夜深人静时，一道闪电劈开天空，轰隆的雷声惊醒了秦姝俏，她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窗外，正好又亮起闪电，黑暗的房间瞬时亮如白昼，噼啪的雨倾盆倒向大地。
外面下雨了？
她翻身走下床，拉开窗帘，房间的窗户正对大门，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个身影跪在大雨中。
莫温善还在跪？！
秦姝俏有点佩服这个女人的毅力了，不管她是图楚琛的钱还是人，能豁出性命拼到这步，真是厉害。
就在她准备放下窗帘时，跪在地上莫温善重重摔倒，再也没能爬起来。
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秦姝俏不管不顾的跑到楚琛的房间前，砰砰的拍打木门，拍了十几下，门突然打开。
“干什么？”楚琛被吵醒了，怒气冲天的瞪她。
“莫温善晕倒了。”秦姝俏语气激动，楚琛轻描淡写的反问：“然后呢？你让我去救那个女人？”
“她跪了一天，外面下起了雨，你不出去见她，她会跪到死的。”他真的想闹出人命吗？
楚琛脸上扯过一抹嘲笑，“我已经赶她离开了，是她死皮赖脸不肯走，关我什么事？”
说着，砰的将秦姝俏关在门外。
这个女人愿意当圣母就让她当个够。
秦姝俏无助的停在房间外，她不是同情心泛滥。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座天平，善和恶是两个极端，天平愿意向哪边倾斜，就意味着你的选择。
不能见死不救是她做人最后的底线。
秦姝俏跑下楼，来到客厅拿起电话拨通了120，半小时以后，昏倒的莫温善被送去医院。
第二天。
雨后的天空蓝的没有一片云彩，阳光治愈着万物，叫人舒适。
秦姝俏捧着一杯热牛奶小口的嘬，余光留意到从楼上下来的人，不安的放下杯子。
“当烂好人的感觉如何？”楚琛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他今天的穿着矜贵，浅灰色鲨鱼纹三件套西装，帅的堪比时尚杂志里的名模。
秦姝俏故作不经意的多看几眼，怕被发现，又收回目光。
“我认识的楚爷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我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秦姝俏平静的说道，不施粉黛的脸没有庸俗的脂粉气。
“呵。”楚琛停下切吐司的动作，瞥她一眼，“你很懂我么？”
什么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在把她烂好心那套安在他身上吗？
秦姝俏当然不懂，她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七年，却连他最基本的喜好都不清楚。
“我警告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楚琛指尖敲了敲桌子，语气不轻不重，暗含着警示的意味。
秦姝俏点了点头。
“除了那个蛋包饭，你还会做什么菜？”
他突然转了话题，优雅的边吃早餐边漫不经心的问。
秦姝俏不解的盯着楚琛的脸，脑海中飘过几个猜测。
这是折磨她的新花招。
那碟蛋包饭他很喜欢吃，被她的厨艺折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第二种。
听不到回应，楚琛莫名其妙的瞪她几眼，“问你话呢，听不见还是不想回？”
“我厨艺很一般，只会炒几个家常菜。”秦姝俏捧着牛奶杯含蓄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