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阁
“不过，卖琴谱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正当沈语与庄若晗二人激动的计划着如何卖琴谱时，沈雅突然迟疑着开了口。
二人如梦初醒，这件事情，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件什么大事，可是细细想来，不妥之处颇多。
江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户，沈语又有“琴中仙”的美称，若是将这高雅与金钱混为一谈，恐怕就不会有太多人买账了。
可是沈语为的，也不过是想要给庄无逊买一把新的宝剑而已。
脱去“琴中仙”的美称，她也不过是个妻子，是个母亲。
庄若晗想了想前世时未来的发展趋势，突然惊喜的发现，未来一年里没有战争不说，还会有大量的外使入驻京城，酒楼和戏院赚的盆满钵满，自己的琴谱加上母亲的演奏，若是在这个时候传起来，未必不会小赚一笔。
说不定，赚的钱还比单卖琴谱多一些。
这么想着，庄若晗开口问道：“母亲，若是在京城中开起酒肆和戏院，可否有足够的银子？”
沈语听了她的话，已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微微一笑：“你爹一年的俸禄，应当是够了！”
既是这样，又何必等呢？
庄若晗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从选址到修建，从古筝到琵琶，舞女也亲自面试，层层把关后，一个名为“琴肆”的酒楼热热火火的开了起来。
名字里虽然带着琴，可是内里却不折不扣的是个酒阁。庄若晗命人出去在大街小巷散出消息——这“琴肆”中，以文会友，文人墨客的好去处，若是有乐师有得意之作，也可在台上演奏。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每月一首的新曲。
这个月的新琴曲，便是那首失传已久却路人皆知的“博艺考。”
京城是全国最为富裕且文人墨客多的地方，乐师也齐齐聚集在这里，“博艺考”的名声一打出去，多少人望眼欲穿，只等着“琴肆”开业的那天。
姬珩与乔明安二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即使庄若晗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并没有说出“琴肆”背后的老板是谁，可是凭着他们的本事，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于是，“琴肆”开业当天，慕名而来的人不少，除了沈语沈雅庄若晗等知情的三人借故推脱以外，姬珩和乔明安与沈家人全部都来到了这里。
为了一鸣惊人，这曲“博艺考”由沈语以纱遮面来到台上演奏。静静的等待着开场舞女跳完舞后，沈语正准备上台，却发现了自己的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一大块。
此时去换已经来不及了，沈语也有心让庄若晗出面展露技艺，于是庄若晗只能被赶鸭子上架，上了“琴肆”的台。
众目睽睽下，庄若晗从容不乱，她也是以纱遮面，所以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她袅袅婷婷上台，一袭娇艳红衣衬的肌肤洁白如雪，腰若扶风细柳，黑发如瀑，即使是只露出了一双眸子，也能看的出其风情万种。
坐在古筝前面，纤纤玉指伸出来，红色蔻丹妖艳夺目，手指一转，便是那袅袅琴音。
一时间，台下的乐师都惊呆了，这样的乐律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前所未闻，那纤长手指下流出来的，不仅仅是琴音，更是多人的惆怅思绪与他们的多种感情。
姬珩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女子。只凭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纱，他怎会认不出来？这首“博艺考”难度之大，在座的多数乐师都是弹不出来的，偏偏她就会了？
她倒是厉害，开了酒阁，又作了新曲。
她找的那个陈黎不笨，在秘阁也算是识眼色。秘阁收个人不算难事，自己给出的条件也不算太难，可是现在这么一看，日后做交易的话，还得按照秘阁的规矩——好好赚钱才是。
在雅座的沈露茹一行人，也为这场表演表现出了极度的叹为观止。
沈老太太听完一曲，忍不住的感叹着：“博艺考这首曲子果然挑人，若是平常乐师，一定是弹不出这样的感情的。，我这个老太太没想到，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听到这样的曲子。上面这弹琴的丫头，身段倒是和若晗有几分相像。”
“老太太偏心可是越来越严重了，看到个好姑娘就说像若晗。”沈齐突然插嘴道，看上去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露茹把目光投向台上的人，果然，上面的人越看越像庄若晗。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上次弹琴受伤的手，就连京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说了，她的手，日后只要能够正常使用就不错了，至于弹琴之类的事情，那是想也不用想。
一时间，沈露茹真想冲上台去，将台上女子的面纱掀起来，看看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正当她心神不定时，旁边的王氏在私底下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重新把目光投向台上，上面的女子已经离开，又是一群舞娘上台来了。
“琴肆”的开业还算顺利，生意倒也还不错。庄若晗找了些乐师，每一个星期才会弹奏一次“博艺考，”或许是不常吃的馍馍更香，平日里来的人还真不少。商贾子弟也好，读书人也好，这么久以来，“琴肆”倒是座无虚席。
一个月下来，除去酒楼的开销以外，剩下的也不少，几乎能抵得上庄无逊的半年俸禄。
沈语拿着账本感叹着：“难怪那么多人都抢破了头要做生意，原来是做生意比做官还要赚钱，我看啊，干脆我也做生意得了，就拿我琴中仙的称号来做个文章。”
“要是真那么做，那可真是仙女下了凡尘，珍珠成了鱼目，世间，也再没有人买你琴中仙的帐了！”庄若晗在一边凉飕飕的说道：“还是稳重些，做你的江家小姐，既不爱财又不喜权，也好让世间人的梦不要破碎的好！”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沈语笑骂：“等你爹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