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乘客
十龙话一说完，紧接着就甩开身上的白色大斗篷。
他身后那群跟着的白袍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一时间，陈涸面前被白色覆盖。
只看陈涸手中鬼头刀一挥，刺啦一声响。
那白色斗篷从中裂开，紧随裂口之后的，是十龙的手。
泛着青灰色的手掌呈爪状，朝着陈涸脖子就抓了过去，只不过那鬼头刀挡在身前，让十龙不由得分心来应对。
见其右手呈爪，直直抓在鬼头刀刀身上，发出“当”的一声。
五指紧扣，指甲好像要嵌入刀身，“血菩萨，你这柄“斩神”和你一样老了，没想到现在就连我也能挡得下了。”
“哦？是么？”陈涸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只见其手中劲气一动，那名为“斩神”的鬼头刀刀刃霎时间露出了一道刺目红芒。
这红光从十龙手掌穿过，随后朝着其脖子漫去，十龙见状连忙低头躲过。
可这红芒去势不减，紧接着就就找上了跟在十龙后边的那群白袍人。
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道红芒就穿过整条衣锦巷，随后消失不见。
十龙有些后怕，虽然这时候他的右手仍旧紧扣着斩神的刀刃。
但他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好像仍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场上。
“哈哈哈哈哈，陈涸！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这招斩神星落，是要用自己的血液为引吧。怎么？舍不得用？还是你已经老到血管里没剩下什么血了？”
陈涸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随后开口说道，“小尤啊，你爹我现在，还是壮年呢。所以，你又何必催着你这些手下赴死？”
话毕，陈涸扬了扬手。
“噗”
“噗”
“哗啦”
一阵零碎声音响起，十龙带来的那群手下，身体分作两截，上半身缓缓滑落，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
“你确定还要抓着它？”陈涸下巴朝着斩神点了点。
十龙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看陈涸握刀的手轻轻一抖，半截手掌从刀身上飞出，朝着十龙的脸就砸了过去。
十龙连忙用左手接着自己的半截手掌，随即抽身后退，与陈涸拉开距离。
门内，张晚揉了揉陈錾的头，用叮嘱的语气对着陈錾说道，“小朋友，以后记住，空手遇到拿刀的，别想着什么空手夺白刃。有多快跑多快才是硬道理。”
“你看，这不，自以为是付出代价了吧。”
陈錾听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远处，十龙拿着断掌按在了自己的伤口处。那伤口流出的血，像是中毒了一半，红中泛着黑，黑里又带着青色。
十龙一边按着，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只看着蓝色的光点从地底下冒出，慢慢爬上十龙的身体，附着在其断掌处。
没多会儿，蓝光消散。十龙举着右手挥了挥拳，随后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陈涸你见着没？我的手又好了哈哈哈哈，你再来啊！”
十龙高举着修复好的右手，朝着陈涸疯狂叫嚣着。
陈涸转过头，朝着儿子的方向看了看，见到儿子正和张晚站在门内，放心的朝着他俩点了点头。
“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欠揍的要求了。”
说罢，陈涸拖着刀，朝着十龙的方向大踏步狂奔。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密，像是南方舞狮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名为“十龙”的鼓面上。
零星的神侍盘踞在不远处，像是有些害怕十龙身上的气味，不敢靠过来。以至于陈涸提着刀追着十龙砍得时候，那些神侍也只是呆呆站着，一下下用尾巴戳着青石板。
十龙本以为，自己异变之后有了铜皮铁骨，可以抵得过斩神的锋芒，却没想到，刚一接手就被破了功。
但一直被陈涸这么追也不是个事。衣锦巷就这么宽，辗转腾挪也有些使不开身子。
陈涸猛地一刀劈下，被十龙锵锵躲开。可这一刀本就是虚招，陈涸手腕一转，改劈为撩。
十龙眼见躲不过，只能弃车保帅，左手握拳朝着刀身砸去。
刀身被砸得一偏，从十龙的右腰划过，一道血线霎时就浮现出来。
这一刀过后，十龙连连后退，倚靠着白墙喘着粗气。
陈涸提着刀，站在十龙面前，“龙王下属？那这次的台风就是你的杰作咯？”
“我、我……”十龙喘着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台风事小，这些神侍来探路才是真吧？”陈涸继续开口问道。
十龙仍旧喘着气，不肯开口。
“啪”一声，斩神抽在十龙脸上，随后紧贴着他的脸。
“应该不止衣锦巷这一个地方吧？”陈涸继续问道。
十龙眼睛盯着陈涸，眼神里有无助、有乞求、有后悔，但随即又是“啪”的一声，刀身再一次抽在他脸上。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早在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陈涸说罢有用刀身拍了拍他。
十龙一边捂着腰，一边低头惨笑着低声开口，“你们看不起我。”
“什么？”陈涸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们看不起我，包括你，包括门里面站着的那个老东西！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从来不把我当做自己人！！！”
十龙瞪着眼睛怒吼出来。
陈涸还想着继续听他说下去，却见十龙一咬牙，将手狠狠伸进自己腰间的伤口里，随后抽出肾脏，扯断连接着上下的血管。
十龙高举着肾脏，随后开口喊道，“衣锦巷！”
原本消散的蓝色光点再一次从地底冒出，随后将陈涸与十龙隔离开。
那块被高举着的肾脏，被蓝色光点吞没，随后越飞越高，像是从地底反转而上的流星。
门内，陈錾仰着头看着那“流星”，蓝色的光带着长长尾翼美极了。
但站在他身边的张晚却僵直了身体。
巷子深处，一声声吼叫逐渐响起。那零星的神侍，尾巴敲击声也密集起来。
“咔哒”“咔哒”
忽然，巷子侧边莫名出现了一条小路，两个身着黑色长雨衣，手上捧着个老式电台的男人从小路里冲了出来。
其中一人，一边冲还一边对着电台高喊道，“发现鬼！发现鬼！衣锦巷！速来！重复！发现鬼！发现鬼！衣锦巷！速来！”
两人的闯入，打破了衣锦巷短暂的平衡。
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闯入的两人身上。
陈涸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不久前从郎官坊下车的两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