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个世界
正在这时，一名执法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道：
“不好了！港口那边出事了！”
他们一行人很快来到港口附近。
这个地方离上周爆炸案的案发现场很近，当凯特琳和执法官小队赶到现场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远处还能看到几处冒烟的货箱。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初步判断，这是黑帮走私交易引发的冲突。”
已经在现场勘察过的执法官向他们说明情况。
凯特琳记得，他的名字叫利亚姆，是活跃在一线的最年长的一批执法官之一，出身皮城的下等世家。
他的母亲曾经在舞步走廊遭遇祖安黑帮火拼遇害。
“黑帮走私？进化日期间，皮尔特沃夫各个地方的关卡，治安应该更加严格才对。”
“有人收了贿赂，把这批人放了进来。不是所有地方都是铁板一块，大小姐。”
年长的执法官冷冷地说。
凯特琳没有和他争辩，而是仔细地观察起现场。她蹲下身，捡起一枚染血的弹壳，手指轻轻擦拭表面，上面的符号让她心头一震。
“‘黑鲨’？”
那天傍晚，在港口旁破败酒馆的经历突然进入她的脑海。
“你说什么？”
麦迪凑过来，试图看清她手上的东西。
“我怀疑这次的事件和上周的爆炸案一样，都和祖安当地的‘黑鲨帮’有关系。”
“可是那个案子已经被停止……”
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个弹壳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我们得调查一下这批货箱的来源。”
在她身旁，麦迪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凯特琳的目光聚焦在远处的水面，今天的海边不算平静，但阳光很好。
“我必须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交易。如果没人愿意继续，就由我亲自调查。”
麦迪看着她，想要劝说什么，但是看到凯特琳的眼神后又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我会帮你查清楚的。不过，你要小心。”
上午十点，皮尔特沃夫警局。
书桌上凌乱地摊着几张地图和文件，其中几处关键的地方，被凯特琳用笔圈出。
根据麦迪提供的信息，那些货箱是从祖安舞步走廊运来的，货主信息显示是祖安的一个空客公司，登记地址位于一处偏僻的工厂。
她没有过多犹豫，迅速收拾好一切，并且换上便于行动的普通服装。
离开房间前，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带上了她的毛瑟枪。
祖安和皮城是两个世界。
她接近进步之桥，祖安和皮城的交界处，站着四五位执法官，正在对过桥的祖安人进行搜身排查。
看到有人接近，他们警觉地抬头，发现是熟悉的面孔，才放松下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执法官回答道。
“进化日的活动吸引了大量来自下城的人流，我们接到情报，可能会有黑帮分子趁机混入，破坏活动。搜身排查只是预防措施。”
“可是，你们搜查的对象都是普通的祖安居民。”
凯特琳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来工作或者参加庆典的，不是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罪犯。”
这位正在执行任务的执法官叹了口气。
“上次爆炸案的余波还没完全平息，谁也不敢大意。再说了，这也是上面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
凯特琳叹了口气，没有再争论。她知道这些执法官只是服从命令，而真正的矛盾和偏见远比眼前的情景复杂得多。
她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喊叫从桥那头传来。
她抬眼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突然挣脱了执法官的控制，拼命地往桥的方向跑。他的步伐慌乱，嘴里喊着什么听不清楚的话，而执法官们立即追了上去。
“站住！别跑！”
那个青年身材瘦小，跑的飞快，不一会就绕开了数名执法官的追踪。
凯特琳只身一人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区。
这个位置她很熟悉——正是麦迪提到的登记地址附近。
工厂的外墙被肮脏的炼金烟雾和灰霾熏得漆黑，满是锈迹和裂痕。
凯特琳躲在不远处的阴影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工厂的大门没有关闭，从外面看来，这里没有任何活人的踪迹。
深吸一口气，她悄无声息地靠近大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
工厂的内部显得空旷而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
几排货箱整齐地堆放在角落，其中一些箱子上印着熟悉的标志。“黑鲨”的符号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凯特琳猛地转身，却已经来不及反应。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窜出，猛地扑向她。她手中的枪被打飞，落在地板上一旁。那个男人正是她刚才进门时隐约瞥见的影子。
“太不小心了，执法官小姐！”
凯特琳咬紧牙关，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气明显大得多。就在男人举起拳头，准备给她致命一击时，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脚步声。
一个粉色的身影猛的把男人掀翻在地，这个黑帮青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正准备挣扎着起身，却看到凯特琳握着枪，直指他的脑袋。
在简单的搜身后，两人确认这个男人只是个小喽啰，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在蔚的威胁下支支吾吾地透露了一些工厂的用途，不过大多都是些琐碎的情报。
“没用的家伙。”这个粉色短发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往工厂的一角踹了过去，“我们该走了，这地方不会久安。”
凯特琳收起了枪，沉默地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出了工厂。
“谢谢你的帮忙。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犹豫了一下后，凯特琳向对方伸出手。
对方咧嘴一笑，回握住她伸出的手。
“我叫蔚，土生土长的祖安人。”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工厂附近最近有点不太平。黑鲨帮的那些蠢货总想找范德尔的麻烦。”
“……我叫凯特琳，刚才多谢了。”
两人并肩走在祖安的街道上，这里到处充斥着昏暗的灯光和蒸汽管道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化工厂的刺鼻气味。
街道两旁安装了几台巨大的空气净化器，机械的运转声显得沉重而迟缓。
注意到凯特琳的眼神，蔚蔚指了指那些机器，语气透着一丝嘲讽。
“这是皮城的空气净化器，又是你们的‘善意援助’，对吧？不过，范德尔和我妈妈他们很喜欢这些东西。”
凯特琳记得这是维克托和她家里共同成立的公司，建立的公益基金的项目。
“开始这个项目的是个祖安人，他的初衷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呼吸到新鲜空气。”
“是啊，可惜祖安很多人可不这么认为。”
凯特琳微微垂下眼帘，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身侧的手枪握柄。
维克托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安静而专注的年轻人，总是埋头于那些复杂的图纸和模型中，说出的话总能让她觉得安心。
蔚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街道另一头。几个身影正在拆卸一台空气净化器，他们手中的工具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他们在干什么？”
凯特琳低声问。
“拆掉它们。”
蔚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很多人觉得这些机器是皮城对祖安的另一种侵略。就算范德尔出面解释，也劝不动他们。”
“范德尔是谁？”凯特琳问。
“祖安的领袖之一。很多人尊敬他，但也有不少人觉得他太软弱，无法真正反抗皮城。”
蔚顿了顿，目光沉了几分。
“我怀疑这些事情背后是黑鲨帮在搞鬼。他们喜欢煽动矛盾，尤其是针对皮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