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圣尼斯教堂

圣尼斯教堂在阿喀琉斯交界地的最北端。

映入迪普拉德眼中的，先是一座山，再是一座宏伟的教堂。只见金黄色的云端之下，是教堂巨大的穹顶。光芒洒落在地，大大小小的建筑环绕在教堂周围，错落有致，依山而上。洁白的石英石台阶一级一级向上攀爬，直至消失于一座雕像脚下。

而雕像上所雕刻的，赫然是伊甸娜的那张脸。

马驹在教堂的大门前停下，莉亚翻身跳下了马背，径直向着教堂内走去。迪普拉德见状，也跳了下来，紧紧跟随着莉亚的步伐。

缓缓推开大门，一盏盏灯火由近及远亮起，赤红的火光映照着两人身影。环顾四周，未见一丝人影，也无一声动静。

“王呢？”

迪普拉德问道。

“什么王？”

莉亚掀开了头上的斗篷，丝丝黑发顺势垂下，白嫩的脸庞无一丝血色。

“不是说王在等我吗？王呢？”

“你是指普南，还是指歌德？”

莉亚的眼中闪过些许不屑。

“当然是普南啊！歌德是谁？”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破败者。”

莉亚顿了顿，继续说道：

“歌德是这个世界的新王，而你所知道的普南，早已不知所踪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普南去哪了？”

“不知道。”

心中开始戒备，迪普拉德缓缓将双手放于胸前。

“你想干什么？”

声音有些冰冷。

“只是想带你看一些东西罢了。”

说完，莉亚将手高举，远处的阴影赫然亮起，只见教堂的圣台之上囚禁着一个“人”。

受到光亮刺激，像是苏醒一般，远处的“人”开始剧烈挣扎，它“手脚”上的锁链彼此碰撞摩擦，发出的吱吱声在殿堂内回荡。

只是双眼一瞟，一股恶心与不适感在迪普拉德心中油然而生，胆汁在胃里疯狂蹿踱，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而出。

只见那“人”哪里算的上一个真正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肉球。

这个肉球四面八方上都长着一张张形态各异的脸，有老人的，有小孩的，有年轻人的……他们的五官像是被磨平一般，每张脸的表情都近乎扭曲。

而他们的四肢则像是在拼接玩具中散乱的零件一般，从口中，从额头，从眼睛中不合时宜的长了出来，有脚，有手，有躯干……

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迪普拉德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这是什么？”

莉亚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们一般管它叫“恶兆”。”

“恶兆？”

“在神祗改变之前，圣尼斯教堂一直都是人们洗礼的地方。”

“而这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指引亡灵转世，并让他们跟随神祗前行。”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当神祇消散，教堂的信仰也随之崩塌，只剩下数以万计的亡灵和逝者徘徊在此。”

“他们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生不如死。当新王登基之后，因为信仰不同，教堂便很快沦陷在亡灵浪潮之下，而教皇艾莉丝为了稳住局面，不惜将自己炼化成炉，困住他们。”

“最后变成这么一个东西，也就是恶兆。”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的亡灵逃脱束缚徘徊于此。”

莉亚缓缓抬头直视迪普拉德双眼，眼中透露着一股无助和凄凉，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你会结束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