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鸡窝山
赵易今日异常忙碌。
昨日夜里，和杨再让商议定下攻打鸡窝山的计划后，一刻不得闲。
暗中指使赵阿山等人释放虚假信息，让杨再让驻守家中处理田亩事宜，招募壮汉。
自己则在东西莫村通往外界的三条主要道路上，不断拦截外出的村民，阻断村里对外界的一切联系，以防赵松等人获知任何消息。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晚间突然袭击鸡窝山做准备。
时间飞快，天色将黑。
赵易向拦下的所有村民一一道歉，一起归村。
待赶回自家宅院，六十九名农夫，七位战兵刚好进门。
大家简单吃喝一顿，壮汉农夫们穿好厚实的木制铠甲，拿起大盾，举起长矛，再备好相应物资，跟随在赵易和十位战兵身后。
目标，鸡窝山。
……
鸡窝山，聚义堂中。
大寨主吴飞虎烦躁地将一坛酒水摔在地上，一把抓住前来汇报消息的一名山匪手下，喝问道：
“真没有找到我九刀兄弟？”
手下战战兢兢，声音都有些颤抖，道：
“是的，小的们并不知晓五寨主具体在哪里设伏，几乎将通往永泰县的所有道路都走了一遍。
找了大半日，终于在芦岭发现了战斗痕迹和血迹，却始终不见五寨主等人。
我们不死心，赶往东莫村附近打探消息。
可是等了许久，硬是没见到一个村民出没，实在是不知道五寨主去了哪里。”
“废物！你就没想过去村里查看一番。”虎飞虎口水喷了手下山匪一脸，喝骂道。
手下委屈，却是不敢擦拭，嗫嚅道。
“去了，但是通往东西莫村的道路，都有胳膊比大腿还要粗的矮个子壮汉警戒。后来想从东面的五龙山绕行，可依然有人挡死了道路，实在是没办法啊。”
“滚，立刻给我滚！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自去领二十鞭受罚。”
一把将手下推了个趔趄，吴飞虎在宽敞的聚义堂内踱步起来，不断踹飞各种座椅板凳。
他以前觉得聚义堂乱些好，显得热闹不空旷。
可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毁灭一切，以发精锐心腹可能出事后的怒火。
赵松在一旁尴尬地坐着，欲言又止，终归是没敢开口。
其他十几个名大小头目，同样如此，没人愿意这个时候去凑大寨主的霉头。
游荡了好一会，将聚义堂弄得更乱，吴飞虎才从那种暴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命令道：
“明日将我们积攒下来的酒肉都取出来，下午好吃好喝一顿，晚上出发，去东莫村和西莫村，杀人屠村！”
赵松吓了一跳，将吴飞虎拉下水，一切对付赵易符合他的利益，五寨主卢九刀死不死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但屠灭东西莫村，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人都死光了，他这个里长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顾不得可能承受的怒火，赵松站起身，劝道：
“大寨主，万万不可啊，林员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在福清县行掠夺杀人之事。您去屠灭村子，林员外会不喜……”
“啪！”
赵松话未说完，吴飞虎一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老脸上。
其势大力沉远非当日赵易可比，赵松立刻应声倒地，几颗老牙掉落在地。
吴飞虎骂道：“狗一样的东西，若非是你，九刀兄弟怎么会身死？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是啊，五寨主只是失踪，还未找到而已，大寨主不要心急。”赵松顾不得疼痛和屈辱，解释道。
“一个报信的都没有，不是死了能是什么？休要狡辩！明晚我必要屠光东西莫村，杀死所有男人，抢走所有女人，你家也不能例外。你不是有女儿妻妾吗，正好，今天晚上就从你家开始。来人，将赵松的女眷带来，让他们体验下我鸡窝山男人的雄风。”
“不可啊，不可！大寨主，我们是一伙的，您……”赵松之下真急了，惶恐绝望不已，几乎是爬到吴飞虎脚下，哀求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一伙？”
吴飞虎再次打断赵松的话，一脚落下，将赵踹出老远。
自有堂中山匪将还在哭嚎的赵松拖出聚义堂外。
又有山匪出了寨子，向赵松家人暂时居住的山下村庄走去。
那里正是赵松安置他家人的地方。
……
今夜月色暗淡，可见度不高。
躲藏在山道旁树林中的赵易等人，远远眼看着一群山匪押着几位哭哭啼啼的女子，向鸡窝身方向而去。
他内心挣扎，几次都想出手解救她们。
但最后忍住了。
身处乱世，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见，但绝对不会少。
此时出手必定会打草惊蛇，引起鸡窝山山匪的警觉，得不偿失。
还是替她们报仇吧，一次性解决所有人，便不会再有可怜百姓遭受毒手。
待山匪们走远，赵已调整心情，重新踏上山道小路，向前出发。
夜里行军难度极高，哪怕正规军队，也不敢保证所有人能一个不落地走到目的地。
但壮汉们不同。
赵易甚至不用打出出发的手势，或发出言语提醒。
仅仅是往路上一站，往前走去，壮汉农夫和战兵们便会默默跟在身后。
一切默契十足，又井然有序。
走了大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两道高大身影，正是赵易早就安排出去，探听鸡窝山情况的王大力和张大雄。
王大力道：
“郎君，我们已经探清楚情况。
鸡窝山地形很像一个鸡窝，四面环山。又似葫芦，前大后小。东西最长三里，南北最宽处一里半，南面是寨门，有寨墙。
和卢九刀交代的一样，大致分为四块区域。
第一块区域，是进入山塞后的演武场。
第二块区域，是普通山匪居住区。
第三块区域是核心区域，山寨的首脑，大小头目便在这里。
最后还有一个区域，是关押人票，以及供山匪享乐用女子的场所。
另外，还有两条小道可以通往寨内。
在两条小道，和五个制高点上，都有明暗哨，防范较为严密。”
赵易仔细聆听，让张大雄将衣服脱下，围成一个小型帐篷，捡起油灯，画出一个小地图出来。
反复确认地图无误后，开始发布命令，道：
“大的计划不变，时间依然为凌晨卯时初刻，在他们最困乏的时候。
其他的要有一些调整。
吴大峰哥哥，你率领三十名农夫埋伏在寨门附近，待山匪出了山寨，以为安全的时候，掩杀回去，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离开。
王大力哥哥和张大雄哥哥，你二人各领三名战兵和十名农夫，从寅时起，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明暗哨全部解决。
派农夫占领这两个出入小道后，在卯时初刻和我们汇合，一起从第二条小道进入山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