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激战
卢九刀是鸡窝山五寨主，大寨主吴飞虎手下得力干将之一。
他手上人命不少，参加过当年保鸡窝山的战斗，和蒙古人打过交道。
在得了吴飞虎命令后，卢九刀领了十四名好手心腹，下午时分便埋伏在了芦岭河道一侧的密林中。
快到黄昏，他远远地看到了一行人。
根据赵松提供的信息，很容易判断出他们便是此次要解决的对象。
还别说，那些壮汉的确很是健硕，尤其是那两位身材高大，武器齐全的汉子，给他很危险的感觉。
卢九刀觉得，当年县衙若是派出这些人来剿灭自己等人，鸡窝山土匪便只有逃跑的份了。
连接战的勇气都不会有。
哪怕有人给他们泄密，提前知道了县衙官兵的行动路线，和武器配置。
但是，那说的是百名以上这样的壮汉。
现在，壮汉只有五个人，仅仅高大的两人兵器齐全，其他都是一尺长非作战用的柴刀。
卢九刀握紧了手中的弓，再看自己这边。
十五人，人人穿皮甲，配长刀，十人手中有弓，两人已架起了弩。
他们是鸡窝山最凶狠，最不要命的一群人，既是山匪也从事海盗工作，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精锐。
此战没有不全胜的道理，一千五百贯要全部吃下。
赵易等人已经赶到了早就挖好的陷马坑附近，卢九刀给其余山匪打了几个手势，拉开了弓弦。
瞄准了唯一坐在班车上，神情悠闲，样貌俊朗，身穿白袍的少年人，眼中满是寒光。
“嗖！”
一支利箭激射而出，直奔少年胸口。
“铛！”
少年身边的两名高大壮汉，快速抽刀挡了下来。
卢九刀有些错愕，怎么可能？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一击不中，兄弟们中却有人射的精确，命中一名低矮壮汉的咽喉，和另外一人的腰腹。
“高大壮汉是高手，不好对付。”
心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手中动作却是不慢，又是一箭射出。
两轮箭羽下，对方等人已经将板车竖起来挡住了箭道。
卢九刀当机立断，拔出刀来，带头向板车处奔去。
“兄弟们，随我杀！”
众土匪跟在他身后，勇猛，彪悍……
……
喊杀声由远而近，眼看就要到跟前。
赵易的思维终于从混沌的状态下恢复正常，刚才的震惊和惶恐，化为愤怒。
在发生此事以前，赵易觉得，大宋还有一二十年才会灭亡，自己将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处于相对安定的环境中。
哪怕院子被烧毁，他只认为是个别人脑子抽筋的不理智行为，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还有他对壮汉的认知，认为他们是强大，凶悍，无所不能的。
壮汉不是一般人，是从系统里走出来的狠角色，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实力。
然而，当箭矢射来的那一刻，他才理解什么是命如草芥。
管你能力有多强，身体有多强悍，利器面前，人人平等。
系统里走来的人，说死也就死了。
如今并非和平时期，是乱世，是人就会没命。
赵易忍下心中悲伤，不去看倒在血泊中的农夫石子，和身中两箭，已受了重伤的农夫李有实。
并没有经历战事的他，向身边的战兵王大力和张大雄询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对手人多势众，装备精炼，待会某家殿后，张大雄和韦有牛保护郎君离开。”王大力道。
“这么简单？”
“郎君安全高于一切，不容有意外。我也愿意为郎君赴死。”王大力正色道。
赵易觉得自己对壮汉更了解了，也没必要再问他们意见了。
捡起地上受伤的陈有实的柴刀，道：
“听我安排，韦大哥来保护我，王大哥和张大哥，你二人只管杀人。将敌人都杀光，我也就安全了。”
“是。”
不出赵易预料，几人以他的安全为优先，但当他做出决定，他们又会无条件执行。
赵易不会单让王大力犯险，他视他们为亲人，可以依赖的人，也想亲眼看着如何为石子报仇。
他珍爱生命，希望生活在安定的社会里，但不代表他怕事，懦弱。
开始时突然遭遇袭击，措手不及，大家都有些狼狈，还一死一伤了两人。
但赵易依旧相信两位战兵的实力，绝非十几人可以撼动。
正面厮杀，赵易有信心，打碎他们。
也一定能够打碎。
喊杀声更近，十五名山匪冲到了板车前方。
王大力猛然起身，九尺长枪猛地捅出。
“噗。”
一名土匪胸口被刺穿。王大力拔枪，突刺。
“噗。”
再次结束一人性命。
枪头卡在了对方背部的骨头上，王大力并不拔枪，向外侧横扫，将两名想从侧翼突破的土匪扫倒。
张大雄同样如此，立时刺穿一名土匪，在抽离时将一名土匪的脑袋砸碎。
甫一正式交战，土匪立死四人，两人被扫到了战圈以外。
如此结果，大出土匪预料。
卢九刀很是震惊，他已经尽可能地高估高大壮汉的实力了，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但如此短时间内，便连死四人，卢九刀都有些恍惚了。
不过恍惚过后，他的那股凶狠被彻底逼迫了出来，大声命令道：
“不再绕后，一起冲，突进去，近身搏杀。我要他们全部都死！”
卢九刀认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攻击方法，毕竟战兵长枪太过厉害。
一般人只能侧重一点，越过长枪最犀利处，便是他的天下。
他当先举盾，迈步，往前冲锋。
长枪砸来，罗九刀举盾格挡。
“砰”
圆盾碎裂，他的半条臂膀被震得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卢九刀彻底茫然。
他其实还算好的，起码依靠圆盾躲过了致命一击。
其他人则没有那么幸运，三人在这一过程中，被长枪击中要害当场身死。
剩余之人倒是近了身，但当高大壮汉地拔出钢刀斩下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两人的刀法一点都不比长枪弱，甚至更加灵活，陷入了苦战之中。
赵易一直在后面观战，见大局已定，担忧尽去，热血沸腾。
他跟随王大力锻炼多日，身体已经恢复到生病前的水平，未学习过战斗之法。
但此时，他也想要做些什么，亲自为石子报仇。
战场有些混乱，很快，机会出现了。
一名土匪在和王大力拼了一刀后，一条手臂被斩，幸也不幸的，刚好突破了两名战兵的防线，向赵易这里踉踉跄跄地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