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宋,从植入领主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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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纵火事件

亥时四刻,东莫村村民已经熟睡。

突然,急切的锣鼓声响起,请求救火的声音传来。

村民被惊醒,不敢怠慢,纷纷起床穿衣查看情况。

农家人淳朴团结,往往都是一家有难,八方支援,一家盖房,全村上梁。

再加上东莫村的房子都是一排排相连着的,若是救的晚了,必然波及两侧其他住户,耽搁不得。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头,提着自家里满溢的水桶,急切地赶往事发地点。

然后,便有些傻眼,唏嘘不已。

燃烧的是赵易的院子,但他家有刚盖的木制小楼,火势一起,哪还能救得过来。

众人无奈,只好放弃赵易这边。

和正在忙碌的二十多壮汉一起,将水泼洒在紧挨着的两户人家的山墙上,希望火势不要蔓延而开,殃及池鱼。

待火势稍小,众人缓下神经,便要去安慰蹲在空地上的少年人。

理由都想好了,失火在所难免,房子也是老房子,他家有壮汉和钱财,再盖一个崭新的也就是了。

然而,就在此时。

被所有人都几乎忽视的,一脸黝黑的小大人杨继统却面带愤怒,突然带着哭腔道:

“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当时,我就在赵郎君家里,请大哥哥教我习武,后墙突然就起了极大的火焰,还有人将火把往院子的木楼上扔,这是人祸,是想杀人灭口啊。”

众人一愣,几乎当时就信了。

个别心思缜密的村民跑到后墙处一看,那里果然有一长串隆起的灰烬。

不由得,纷纷猜测起主使者的身份来。

而一个跋扈猖狂,欺压良善,却遭到赵易打脸的人呼之欲出。

也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验证村民的智慧。

黑暗中,有壮汉提溜着两道猥琐的人影走来,竟然是刘三,以及隔壁里长家的二郎,赵奎发。

“刘三个后娘养的,吃里爬外的东西,敢烧村里人的房子,真不是个东西。”

“还真是赵松家的人,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也是,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烧人家祖屋的人,也只有我们的里长大人。”

众人议论纷纷,展示着自己的智慧。

大骂刘三,赵奎发,以及他们背后的里长。

赵奎发和刘三两人,本就被两位壮汉吓破了胆,面对众口一词的指责,哪还有狡辩的心思,

刘三当先扑通跪地,一脸惶恐,大哭道:

“赵郎君,不关我事呀,都是被赵奎发逼迫的。我欠他五十贯钱,如果不一起放火,他会打死我的。”

赵奎发大怒,但没敢发作。

更多的是害怕,畏畏缩缩并不敢发表言论,算是承认。

赵易对现场的情况很满意,之前被烟火熏过的眼睛,立刻流下混合着烟灰的浊泪来,道:

“赵松欺人太甚,种子费和耕牛钱五年疯涨五倍不说,现在还要烧我宅院杀人灭口,真真是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我赵易也不是好欺负的。

众位乡亲,各位大哥大姐,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赵松讨还一个公道。”

赵易的家本身已经被烧毁,又有人证,之前就已经累积了共情,现在凶手也被抓到。

所具备的煽风点火的条件已经成熟。

赵易最后的一句含泪告白,便是发起冲锋的最后宣言。

他立刻行动,二十二名壮汉押着赵奎发和刘三两人,紧随其后,大有正义必定压倒邪恶的气势。

“走,一起去,讨一个公道。看看里长欺负我们到几时?”赵阿山立刻附和,作为跟随赵易后混得最好的人,必须站在赵易一边,立刻拱火,紧随其后。

“直娘贼,赵松还要打我呢,欺我也太甚了。”黄金锁是真被调动情绪了,大吼一声,第二个跟上。

失去了赵易的指导,他的言语粗俗了许多,但更显真性情,效果甚至比赵阿山还要好。

“我也要去。”杨继统不落人后,小小身影跑得飞快。

有这么多人带头,本就蠢蠢欲动的众村民再没有丝毫犹豫,跟在几人身后,向里长宅院而去。

他们已经没有了看热闹的低级趣味,取而代之的是同仇敌忾之下的愤怒,和伸张正义的责任感。

兔死狐悲,如今里长为了拿捏赵易,可以放火烧家取人性命。

那么以后呢?

赵易家有壮汉都如此狼狈,换成自己又该如何?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愫,若事后冷静下来,兴许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是人一旦情绪到了某一个点,众人的愤怒,又同时指向一个方向的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心脏加速跳动,头脑发热,敢叫旧貌换新颜。

整个东莫村都被愤怒填满,除了老的实在走不动道的,年幼爬不起的,一百多户人家,三四百号人,如军队夜袭,个个神情肃杀。

里长赵松的宅院在西莫村,西莫村和东莫村仅有半里地路程,算是邻村。

之前,赵易院子那滔天的火焰,以及东莫村的呼喊,已经引起了部分西莫村村民的注意。

甚至有个别热心肠的,已经跑过来救火。

现如今,东莫村集体讨伐里长赵松,沸反盈天,西莫村的村民哪还睡得住。

不管之前有没有清醒,如此动静,现在也醒过来了。

大部分开始自然是观望,待得知针对的对象是里长,顿时沸腾。

赵松身处西莫村,西莫村村民却苦于赵松久矣,比东莫村村民更恨于他。

让他们参与到讨伐赵松的队伍里来是不可能的,赵松淫威犹在,没有经历之前的造势活动,并不是解决口号就能激发的。

但是喊喊口号,振奋东莫村村民的气势,助威之类,他们是乐于为之的。

于是,将要抵达西莫村时,队伍已经变得更大,更臃肿,表面上看,不可一世。

仿佛他们若是愿意,此刻便去攻打县城,应该也是能拿得下的。

……

赵松宅院,管家赵能从外面跑了进来。

将外面的事情,向被两个俏美丫鬟搀扶着的,身上贴满膏药的赵松汇报一遍,末了道:

“阿郎,要不我们去请官兵吧,这事情看样子怕是压不下了。”

“唉!”赵松叹口气,苦涩道:

“说什么胡话。你真以为我在乡下能一手遮天,上面人便会给我颜面?再说,城门已经关了,又哪里去找。”

“可是二郎在他们手里,总不能不救吧?”

“如何去救?别忘了,是他自作主张烧了赵易宅院,他家还有十二个壮汉在呢。”

“是二十二个了,最近又来了新的蓬莱农,”赵松的大儿子赵奎兴插了一句话。

“……”赵松一时无言,突然想到曾经的经历,左脸不由得抽搐两下。

无力感转为愤怒,扇了无辜的赵奎兴一个巴掌,骂道:

“老夫前世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们两个蠢货?一个只知道在外面养粉头,一个更无能,只会向老夫要钱财去赌博。你们就不能等我死了,再去祸害这个家吗,起码我眼不见为净。”

“还不是你贪婪钱财,针对……”赵奎兴低语反驳一声,但没敢将所有话都讲出来。

赵松更气,抓着拐杖不停地击打地面,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就要软倒下去。

管家赵能最先发现异常,忙去搀扶,现场一阵混乱,让赵松家里的十几口人更加慌张。

幸好,赵松没有针对晕倒,短暂的失神后,又恢复了过来。

将围着的众人推开,很是不舍地环顾一圈自家宅院,对赵能道:

“将收拾好的细软拿上,我们撤,连夜去鸡窝山,答应他们的条件。”

“鸡窝山?那里可是土匪的老巢,阿爷,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赵奎兴大惊,他没有注意赵松后面的话,只听到了鸡窝山三字。

他可是记得几年前的事情,官兵两百人去剿灭鸡窝山五十山匪,反被打得落花流水。

如此悍匪,自家阿爷还敢去自投罗网,莫非真的被气糊涂了。

赵松懒得理会这个已经被女人,完全消耗掉精神气和脑子的儿子,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这次,我不再想着节省钱财。明日,我就要赵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