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逃跑计划
“是么，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
壮汉狐疑的眼光飘了过来。
如果只是些边角料的消息那他还能当是顾胜见多识广，可以听来扩充下知识面，但这种涉及到汉高家族内部继承人的精确消息，就连他这个真正的内部人士都不知道，顾胜又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我真的亲眼见过。”
顾胜挑眉，淡淡地说。
他开始觉得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汉高有点意思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是……不太清楚。”
小汉高摆了摆手，“当家族里那些人过来向我宣布惩罚措施时，我正在拿着一瓶天使杜松子酒仰脖往肚子里灌。
你知道那是种烈酒吧？他们说适合用来调配鸡尾酒，但我只是喜欢这酒的口味。
所以不管怎么说那时候我就已经醉了，听说他们不得不把我抬上车运到机场，然后再通过飞机把我送到这来。
不过看被送来这里的人大都身上带伤还被严密限制自由，这里是某种监狱么？
不过也无所谓，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我一向不想倾注太多的兴趣，反正我几天后大概就能从这离开，而他们需要新挑选一个‘阿拉丁灯神’来满足你们的愿望了。”
他站起身来，从背后打开的一扇小窗户中接过一块银质餐盘，餐盘的中间用十字隔开，四个区域分别装了不同的食物。
“当当当当当！”
小汉高将银质托盘转了过来，那扇窗户很快合拢，在墙面上再也找不到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
原本即使被好几层束缚带捆得结结实实都面不改色的顾胜脸色忽然变了。
一股非常恐怖的气味忽然飘了过来，闻起来就像是夏天被闷在厚厚皮靴里发酵了整整三个月的臭袜子，顾胜觉得如果用这种东西去审问苏联的克格勃都绰绰有余了，他们会在对方把这坨东西塞到鼻子底下之前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交代出来。
“这可是这地方最出名的一道美食——基维亚克！”
小汉高捏着鼻子用扭曲的表情向顾胜展示他手中的东西，那坨黑色干瘪的皮囊向内凹陷着，无数也许已经长了毛的糊状肉团挤在里面，散发着超越鲱鱼罐头的恶臭味。
“因纽特人在招待贵客时才会把这道美食端上餐桌，里面是腌制超过两年的小海雀……呕，这道美食即使在，呕，这里也没有太多存货。”
“我现在还有重新点餐的权利吗？这样的美食还是留给因纽特人自己享受吧，呕，把那东西拿远一点！”
顾胜悲伤地感觉吼出这句话的时候为时已晚，他整个人，全身各处，每一处皮肤都被这种奇特的臭味给入侵了。
“这是某种恶作剧么？”
小汉高回身将墙上的那扇小门重新打开把餐盘放了进去，那种诡异的臭气终于没有那么强烈刺鼻。
“不，既然你说了随便什么都行，那么选择权就彻底掌握在别人手中了，这只是对你的一点小小的提醒。”
小汉高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么谢谢你的提醒，现在重新点菜吧，见识过那种美食之后我居然异常渴望吃点什么正常的东西填饱肚子了。”
顾胜说，脑海中反复闪过“基维亚克”这个词，他总感觉这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是哪呢？
……
……
当顾胜再次醒来时，他又躺回了那张柔软到足以让他整个人都陷进去的大床上。
但顾胜第一时间并没有动作，耳边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传进他的耳朵，顾胜试着仔细去分辨那些交织在一起的词语是谁说的，又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就这么躺了半个小时之后，顾胜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的话题其实是在围绕着自己展开的。
关于自己这场角斗不符常理的各个地方顾胜全在谈话当中差不多总结了出来，他想了想，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蹭”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围的讨论声为之一滞，然后迅猛地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声浪。
所有人都在好奇为何他的身上遍布血迹却没有任何一个伤口，到底有没有在角斗中胜出，
以及为何在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几乎化不开的古怪臭味。
“基维亚克，基维亚克，弗朗兹，你知道的多，听说过这名字么？”
顾胜没理那些起哄的声音，眉头皱成一团向对面盘坐在地板上的弗朗兹询问。
“听起来像是个人名……等等，这好像是道菜的名字。”
弗朗兹想了想，没有让顾胜失望，“因纽特人剖开海豹的肚皮，把成百上千的海雀塞进去缝好，然后埋进永恒冻土层发酵上两三年再挖出来，这也算是格陵兰岛的一大特色。
不过就是听说味道好像不怎么样，你问这个干嘛？”
“你觉得我现在身上的味道怎么样？”
“呃，很明显不怎么样。”
弗朗兹摇了摇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哈，你怎么会想到去尝那玩意？
唔，也许老唐告诉我说他的老乡什么东西都乐意往嘴里放一下是真的……”
顾胜的脸又黑了一个度，不过鉴于弗朗兹为他提供了重要情报的份上他打算暂时不理会他。
小汉高说基维亚克是当地的美食，也就是说这座“圣所”建立在格陵兰岛上，一个荒无人烟天寒地冻的偏僻地方……
能在这儿生存的野生动物要比人类的数量多好几倍。
这消息对其他人来说大概知道了之后会更绝望，就算侥幸逃出“圣所”的话在一片荒芜的雪地中也一定逃不脱后续的追捕。
但对顾胜来讲，这反而是好事。
吞噬，模拟。
黑光病毒具有将有机生命体吞噬之后由内到外完美模拟的能力，再加上隐身，他一旦接触到附近的野生动物就会完美地融入这片雪地当中。
想真正地抓到他的话大概“圣所”的人需要把路上遇到的所有野生动物都给逮回去。
这还是顾胜贴心地帮他们减去了弄明白顾胜可以隐身和变成动物之前浪费的时间。
这么想的话，他从今晚开始，就可以慢慢地开始逃跑的计划了。
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顾胜还在整理自己思绪的时候，发餐的机器人为监牢区送来了他们的晚餐。
夜幕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