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空村
“林大师，咱们走的是高速，速度已经很快了，我可不想和你一样出事故！”
张红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
林素真转过头，一脸的严肃：“我是说下了高速之后。”
“都听你的！”
车子再一次启动，张红绫虽然有些抱怨，但还是猛踩油门上了高速。
约莫一个多钟头之后，导航提示要下高速，张红绫看了林素真一眼，他正捣鼓着自己的手机，界面仍然是天气预报。
一个破天气纠结什么？张红绫不太理解，但也没有多问。
下了高速，不用林素真提醒，张红绫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疯了一样在马路上狂飙。
高大的建筑渐渐被平方替代，距离孙董老家的地址更加接近了。
可与此同时，天上的乌云密布，将马上就要下班的阳光彻底遮挡住，一道惊雷伴随着强烈的闪光，吓得张红绫差点抓不住方向盘。
索性这个时候，林素真伸出左手，一把握住了方向盘，替她找回了平衡。
“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真的要出事故了！”张红绫心有余悸的说道。
“到了这个地方，可不能再乌鸦嘴了，你要是没什么急事，最好把那张嘴给我闭上。”
林素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色凝重，语气更是让人感到十足的压迫。
张红绫抿了抿自己的烈焰红唇，冷哼了一声。
昏暗的天空像是被戳破了一样，大雨倾盆而下，砸在车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五点差几分的时候，两人总算进入了这个村子。
村子的入口，一块大石碑经过数年风雨的洗礼，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林素真也就给无视了，反正重要的是孙董家的老宅。
“奇怪，这个村子好安静啊，通常这个时间，应该是大家吃晚饭的时间，怎么一点烟火气也看不见？”
张红绫探着脑袋，缓缓将车开了进去。
“下这么大的雨，就算有烟火气，你也看不见，更何况，这是个空村。”
林素真收起了手机，语气平静。
“空村？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难道是这里要拆迁了，所以大家都去其他地方过渡等房子？”
“闭上你的嘴吧。”
刚才林素真说这话，张红绫念在问了他不该问的事，所以没有回嘴。
这一回可不能再忍了！
“你这个人到底有完没完，我只是说了一些很平常的话，你为什么一而再的要求我闭嘴？”
张红绫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林素真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误打误撞的，这辆车正好停在了孙董家的老宅门口。
张红绫也跟着下了车，女人嘛，总是要麻烦一些，又是开车门，又是撑伞，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还要陆续被弹回来的车门砸腿。
林素真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自顾推开老宅的院门，走了进去。
甚至连伞也没打一个。
“你这样就进去了？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张红绫终于跟了上来，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周围。
“不然我要和谁打招呼？”
林素真转过身来，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屋子。
张红绫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可能真的有些毛病。
她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了屋檐下，也没说替全身湿透的林素真挡一下雨。
不过林素真不在意，他并不急着躲雨，而是走到了院中的一口井前，整个上半身都从井口钻了进去。
可惜现在的雨势有些大，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要是中午那顿饭不吃就好了！
突然，张红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孙董打来的电话。
她毫不犹豫的接通了：“孙董，我们已经到了，您也已经在路上了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一阵湍急的水流，张红绫还以为自己的手机进水了，她赶紧摸了摸，明明都是干燥的。
再次将手机贴在耳旁，依旧是一阵水流的声音。
林素真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抖了抖身上的水渍，潇洒的一撩刘海，水渍精准地落在了张红绫的脸上。
她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说道：“哎呀，你倒是看着点啊，孙董的电话出问题了，那边一直没说话。”
林素真接过她递来的手机，贴在了耳边，只是听了两秒，就立刻皱起了眉头。
在张红绫听来这是水流的声音，可林素真听来，却不是。
“怎么样？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对吧？难道孙董正在洗澡，不小心按错了？”
张红绫抬着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林素真挂断了电话，重新拨了回去，这回对方直接关机了。
“真是奇怪……”
张红绫自己又拨通了一遍，小声呢喃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他身边没有一个好人，或者说，没有一个是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林素真叹息一声，转身推了推屋子的门。
这门被锁上了，但这个锁好像一点也不结实。
孙董的父母就是死在了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董的身边没有一个活人？那我们两个算什么？”张红绫紧贴在他的身后，听得出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可不是他的身边人！”
张红绫越来越觉得，孙董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接了这个工作，更不该在明知道已经出事的情况下，还带着林素真前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就算想回头都难了。
林素真再一次推了推木门，感觉到门内的锁已经开始松动，他踹出一脚直接将门给踢开来。
一股子强烈的霉味钻出了屋子，直奔两人的口鼻，加上又是阴雨的天气，这霉味就显得更加浓郁了。
张红绫赶紧用手肘捂住了口鼻，皱着眉驱散着空中的霉气。
屋子里阴暗无比，林素真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让人不寒而栗。
他沉下气走进了屋，眯着眼扫视着屋内的布置，为数不多的家具摆放整齐，只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头顶有一盏吊灯，林素真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绳轻轻一扯，吊灯随即发出滋啦的声响，昏黄的光线一闪一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完全亮了起来。
林素真转过身，对还在门外的张红绫说道：“快进来吧，外面更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