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屈居第二的人

穆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说让她放心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穆川总觉得这话听来有些古怪，好像老大要出什么事似的。

其实穆川也很担心，他在与老大接头的地方等了老大近一个月了，以前老大从来不会离开这么久的。

自己的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是知道的，之所以愿意跟着老大做事也是因为穆川觉得老大是个讲义气，行事作风很有个性章法的人，再加上老大待自己很好，自从跟着老大，老大就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穆川觉得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孤儿小混混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些心思穆川原本以为会跟着自己一辈子，可是随着组织的扩大，生意越做越大，穆川也有了想要自己做老大的心思，再加上自己的老大莫西不能一直在组织管理，所以组织的实质管理就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么几年运作下来，穆川已经对这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这么大的诱惑，穆川怎么可能不动心，可是看着老大对自己从不怀疑的态度，这份野心也就被自己的理智牢牢地拴了起来，始终没有半分挣脱，可是理智到底能拴住自己的野心多久，穆川连自己都不知道。

穆川离开别墅后照例去了接头地点，想知道老大今天会不会出现，或者会不会留下什么信息给自己。

穆川开着车很快就穿过了城区，往蓝州市南面的郊区驶去。车开到离接头地点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穆川出于谨慎，还是按照规矩绕了几个弯，确定没有尾巴后才开进了南郊的一个住宅区。

穆川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他不想太引人注目。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都是农村人，不是很富裕，但都很朴实，穆川来过几次后这里的居民几乎一见他就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穆川觉得很亲切，也会露出难得的笑脸和这些居民打招呼，有时也会给他们带一些城里的新鲜玩意儿。这次来穆川也照例给几位熟识的居民带了城里现今比较流行的糕点。

“小穆，每次来都给我们带东西，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其中一位上了点岁数的中年妇女，笑眯眯地拿着穆川给的糕点。

“没事的，我也是顺便，我的房子平时没人住，也是劳烦大家看顾的，所以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大家不要再这么客气了，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让你们帮我看房子了，”穆川也是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点心都分了，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份。

“大家都是邻居应该的，最近你那远房哥哥好像都没来过呀，”另一位拿着糕点的大妈开口说，她知道每次穆川来都会问起他的那位远房哥哥。

“是吗，最近都没来过呀，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瞧瞧，”穆川边说边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向自己的小楼走去。

这个小区里的房子都是独栋独院的两层小楼房，外观比较传统，但却很受当地农民的喜欢，主要原因还是房子本身的价格很优惠，而且住房面积大，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都能住在一起。

穆川走到自己的那栋小楼，见院门紧锁，门锁上面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就知道老大最近肯定没有来过。

穆川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准备，知道老大最近应该不会来，但是见到这空落落的房子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这房子是老大以他的名义买的，说是联络地，其实是想将来给他结婚娶媳妇用的，只是自己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姑娘，所以也就一直空关着。

穆川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房间，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找个椅子，拂去上面的灰尘后坐了下来。这也是他这么多年跟着老大养成的习惯，到了哪里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安全无虞了，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穆川稍事休息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穆川一看是老大的电话，心里一震，突然抬头四处张望，以为老大会突然出现，可是除了电话响以外，穆川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喂，”穆川接起了电话，照例他只是应答，没有多说什么。

“是我，”电话另一头也是说话简练，没有多余的废话，“你在小楼里吗？”

“是的，我在”穆川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还是不死心地走到窗户边向外张望，看看老大是不是在外面观察他，因为这个电话打来得实在太巧了，自己前脚刚到，后脚电话就来了。

“很好，你如期来了，说明你这边一切顺利，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低沉，语速也很快，显然是想要尽快结束电话。

“老大您说，”穆川也没有废话，他也听得出老大那边肯定也是说话不方便。

“第一停掉那个女人的药，帮她解毒，”那个人依旧快速地说着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第二近期我要往北面出一批货，人数比较多，你帮我把所有的事儿打点好，不要再出现前几次那样的事了，内奸是谁你也该查出来了吧，”

“好的，我来做，但是那个女人的药最好别停，”穆川一听到老大要停那个女人的药就觉得不妥，“我觉得内奸左不过就是那个女人，除她以外别无他人，”

“嗯，我知道了，”那人听到这话也没有反驳，“总之你先照我说的做，帮她解毒后我有用，我会试出她是不是内奸的。”

“好的，老大，”穆川知道老大做什么必有他的道理，他跟着老大也从来没有看到老大意气用事过，所以穆川对老大下达的命令不会有所质疑。

“那个女人，”那个人话说一半停顿了片刻，显然是有些犹豫，“那个女人，最近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就是待在别墅里，不过”穆川也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今天早上那女人问起老大的事告诉老大。

“不过什么？”那人很急切地就问出了口。

“不过，她总是打听你有没有回来，或者有没有跟我联系，还说如果我跟您联系了，一定要告诉她，让她放心什么的，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古怪，”穆川并没有把从昕玥的这些问题往感情方面想，他只觉得从昕玥可能是内奸，打听老大的行动很有可能是为了抓老大。

那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两秒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穆川，他不希望穆川知道自己跟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是吗，她一直在打听我？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她你今天联系到我了，看看她有什么反应，这样也能试试她是不是内奸，”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穆川得到了老大的命令后挂断电话，一刻不留地离开了小楼，锁上小院的大门，此时他的心里也不知为何，比来时踏实了很多，连他自己都有点觉得奇怪。

自己明明是有点希望老大不要再回来，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成为组织的老大的，可是为什么刚才接到老大的电话后心里反倒踏实了，难道自己心里其实还是想要依靠老大的吗？

穆川一路走着，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奇怪了，自己的野心和忠诚于老大的理智总是互相拉扯着，而最终总是理智战胜了自己的野心，可是心里却又总是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反复说着不甘心。

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值午后，穆川见从昕玥正躺在别墅院子里的躺椅里睡午觉，一派闲适的景象，完全看不出她是个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好像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悠闲的女子，没有尖锐的锋芒，只是一团柔和。

穆川竟这样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看出了神，他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看这么安安静静的从昕玥。

这女人算不上漂亮，最多也就是长得端正而已，可是她就是有一种吸引力让你不知不觉地被她牵引着，注意着。就像现在，她只是躺在那里，却有一种让你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吸引着你去注意她。

正当穆川收回眼神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昕玥却闭着眼，开口了，“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有，我只是刚回来，看见你正躺在那里，想知道你是不是睡着了，”穆川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她的安静所吸引。

“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只是有点不舒服，所以躺着没动，知道是你回来了，我也就没起来，”从昕玥慢慢地从躺椅里坐起身，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嗯，”穆川见从昕玥就这么懒懒地，慢慢地朝他这边走过来，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也变得软软的，虽然穆川觉得这个女人是内奸的概率很高，可是就是忍不下心来苛责她什么。

从昕玥见穆川的神色比早上出门时好多了，“你，见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