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近乎失控
“我没有这么说,可是也不能像犯人一样把她关在这里吧,”梁泽心里其实也明白,以从昕玥现在这个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外出走动,如果第二人格突然冒出来的话,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希望这样,不过这都要看李默这边的情况了,”罗奇峰其实心里明白,接下来梁泽也不可能和从昕玥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了,所以也不用在这里跟他较真。
过了很久,李默才从另一间诊疗室出来,来到梁泽和罗奇峰在的那间办公室。
“怎么样?”梁泽一见李默进来了,就立刻上前询问。
“情况不是很好,”李默说话的语气很低沉,感觉很累的样子,“对她做了催眠才知道,她会产生第二人格的真正原因,”
“什么原因?不是因为她怕黑,她爸爸不在她身边造成的吗?”梁泽很奇怪李默为什么要这么说。
“应该说不是根本原因,其根本原因是因为那些血案,”李默给自己找了位子坐下,慢慢地解释给梁泽听,“从昕玥因为是侧写师,她随时需要面对那些变态而血腥的犯罪现场,还要同时面对那些变态的罪犯,
“而她的内心的恐惧从来都没有减弱。她为了能更有效地破案,不得已强行隔离了那些恐惧心理,久而久之那些负面情绪让另一重人格变得越来越强大,渐渐地主人格再也无法压制充满负面情绪的第二人格的出现,”
“是这样,”梁泽听了李默的话,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那你的意思是从昕玥以后不能再接触案子了吗?”
“我个人觉得目前来看最好让她远离这些,暂时停止工作,而且还要通过治疗和她个人的意志来压制第二人格的显现,”李默也很自然地就提出了让从昕玥远离刑警队的意见。
“那这样需要多久?”梁泽心里很不安,他很害怕从昕玥从此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李默摇摇头,“因为没有先例,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第二人格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完全消失,只可能是很少显现而已,所以从昕玥要多久才能控制第二人格不让她再显现出来,很难说,”
“我看还是让从昕玥就暂时待在这里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过来也方便些,”罗奇峰也表示从昕玥留在中心会比较好。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梁泽见李默和罗局长都希望从昕玥留在这里,也就没有再坚持,“那我以后有空的时候能来看看她吗?”
“可以,等她稳定了,你随时都可以来看看她,和她聊聊天,这样对她的治疗也很有好处的,”李默是希望梁泽能亲眼看到这个过程,而且是真心能接受这样的状况的。
“好的,”梁泽心里还是像压着一块巨石似的透不过气来。
梁泽多希望从昕玥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没有光环,没有头衔,也没有聪明的脑袋,这样她就不会被人利用,也就不会把自己陷于这样痛苦的境地了。
从昕玥就这样被留在了心理诊疗中心,彻底和外界脱离。
梁泽偶尔来看看从昕玥,却总是没有机会和她说说话,因为李默告诉他从昕玥清醒的时间很少,而且为了防止从昕玥的第二人格冒出来做什么过分的事,李默和中心的人员只能把她绑在床上,手脚都用皮扣固定。
梁泽透过玻璃幕墙看着手脚都被绑住的从昕玥,心里总是会想起罗局长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无比愧疚。
“一定要这样吗?”梁泽觉得这样绑着从昕玥,实在太残忍了。
“没办法,最近从昕彤只要出来就会做一些非常过分的事,甚至还会自残,”李默眼见梁泽皱着眉头,心痛难耐的样子,却也不能做什么。
“自残!”梁泽不敢相信,从昕彤居然会自残。
“这种自残更像是挑衅,想让从昕玥这个主人格不再出现,”李默告诉梁泽这其中的原因,“作为第二人格的从昕彤,她自然是更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存在,被人们认可,而不是以一个病态的影子存在着,”
“可从昕彤毕竟是不应该存在的,不是吗?”梁泽不明白从昕彤明明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格,却一直这么强势地想要代替从昕玥,成为真正的存在。
“没有谁是应该存在的,也没有谁是不应该存在的,”李默很冷静地反驳了梁泽的话,“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没有定数的,他们之间就是一场博弈,从昕玥的身体就是他们博弈的战利品,谁赢谁就是真正的从昕玥,谁也无法否认这一点,无论是从昕彤还是从昕玥,都是从昕玥,都是她人格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直到他们自己分出胜负吗?”梁泽看见从昕玥的第二人格从昕彤每次冒出来的时候都会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这些皮扣,常常是把自己的手腕和脚腕磨得血肉模糊。梁泽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转过身低下头,想要回避看到这些让他揪心的画面。
梁泽不去诊疗室的时候就会电话联系李默,了解从昕玥的情况,听着李默的话,只觉得这些话就像是锉刀在不停地锉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让自己痛彻心扉。
他不敢想象从昕玥是怎么一次次熬过来的,要是自己的话可能早就撑不过去了。几次下来从昕玥已经被折腾得体力不支,几乎都是靠点滴在维持了。
梁泽有一次去诊疗室看从昕玥,可是从昕玥在看见梁泽的瞬间就又变得疯狂起来,冲着自己大声喊着,“梁泽,你快让那个混蛋李默放了我!让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从昕玥!”
梁泽看着不是从昕玥的从昕玥,那个从昕彤近乎疯狂地喊叫,心里很是为从昕玥感到难过,为什么她的第二人格会变得如此疯狂,难以控制。
“梁泽,你不是喜欢从昕玥吗?你让李默放了我,我就让你见到从昕玥,好不好!我可以和从昕玥和平共处,只在从昕玥想让我出现的时候出现,行不行?”从昕彤试图诱惑梁泽,让他放了自己。
从昕彤假装很受伤的样子,“我就是你喜欢的从昕玥,你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你深爱的从昕玥,你难道就忍心看到我被人这样绑着,像是一只被拿来做实验的白老鼠一样,你想让我就这样痛不欲生吗?”
梁泽却是语气冷冷,“如果你真的是从昕玥的话,那么根本不会对我说刚才那番话,从昕玥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别人为难,宁愿自己默默忍受,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人,”
“不像你一直叫嚷着自己痛苦,想要全世界的人都来同情你,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想要博得别人的同情。我告诉你,我只会带真正的从昕玥离开,而不是你这个赝品,”梁泽看着试图假装从昕玥的从昕彤,心里生出一阵厌恶,他恨不得自己有能力可以彻底杀死这个人,可以让从昕玥获得自由。
从昕彤愤怒地叫嚣起来,“赝品!你说我是赝品!你凭什么说我是赝品?我也是从昕玥,我只是从昕玥的另一面而已,而且是她的懦弱无能才会生出我来!”
“让我帮她抵御心里的恐惧,隔离她心里的黑暗,要不然你以为她就这么优秀,什么黑暗面都没有吗?真是可笑至极!”从昕彤躺在床上,侧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梁泽,两眼无神地向他释放着心里的怨气。
“你原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即使永远不出现,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之前不是已经协商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梁泽也被从昕彤撩拨得心里直冒火,“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从昕玥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吗?”
“我就是从昕玥,我是更坚强,更加不惧黑暗的从昕玥,这样的从昕玥不好吗?难道你非要喜欢那个怕黑又懦弱的从昕玥吗!”从昕彤依旧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嚣着,还对着梁泽发出刺耳的笑声。
从昕彤威胁着梁泽,“如果你们不放我走的话,我早晚要吞噬掉那个懦弱的从昕玥,让那个懦弱的,虚伪的从昕玥不复存在,而我将是这个身躯真正的主宰者!”
梁泽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诊疗室,只留下从昕彤在那里继续叫嚣着,嘶吼着,只听得梁泽浑身战栗,只想要立刻离开。
虽然梁泽心里很担心从昕玥,但是工作还要继续。
他必须知道从昕玥手里的这些毒品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作为刑警队队长,自认对蓝州市的贩毒组织一直都是严厉打击的,没想到还会有贩毒组织在蓝州市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