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尽力了
第二日晨曦微露，阳光给皇宫披上淡金纱，冯总管冯小宝依惯例准时来到凌天小院外。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身姿挺拔却小心翼翼，静静站着紧盯院门，等候凌天召见，可内心实则如翻江倒海般不平静。
他暗自思忖，仙长即将回去，不知仙门是否会再派人来为皇上炼丹，若无人再来，依皇上身体状况，恐半年后就会驾崩。
届时越国皇室定会掀起争位血雨腥风，自己这做奴才的不知何去何从，想到此不禁叹气皱眉。
他思绪不停，又想到这一切源头在三十多年前，云雾仙门孙器宗长老宠爱皇上，派人续命，皇上一心续命，无暇顾及国事。
如今朝堂被两派势力把控，一方以大皇子为代表，有诸多重臣支持，势力庞大。
另一方以吴国公主刘贵妃所生三皇子为代表，虽年纪轻，但凭母妃家族在吴国力以及朝中部分官员拥护，不容小觑，两方都等着皇上驾崩后争皇位。
而且越国与吴国交界处纷争不断，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越国正处内忧外患艰难局面，这往后日子着实让人忧心。
不过，这些凡俗之事凌天全然不会关心干涉，仙门严禁修仙者参与凡人争斗。
冯总管静静在院门外站了许久，久站后腿脚开始发麻，他下意识轻轻跺了几下脚，动作轻微声音极小，却仍被屋内凌天敏锐感知到了。
只听屋内传出凌天那平静淡然的声音：“是冯总管吗？那你进来吧。”声音落下后，便没了下文，小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那冯小宝一听，赶忙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推开了大门，随后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院子里。
一进院子，他便看到凌天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大厅前的屋檐下，神色平静如水。
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那目光仿佛穿过了宫墙，看向了更远的地方，透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
冯小宝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满是敬畏地问道：“仙长，我来了。”
凌天听到冯小宝的声音，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冯小宝，神色依旧平和。
不紧不慢地说道：“冯总管，这是丹药，你拿去吧。”说着，凌天抬手轻轻一递，将装有续命丹的玉瓶递向冯小宝。
顿了顿，凌天又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事要跟你说一下，这是我五年来最后一次炼制续命丹了，这次炼丹结束后，我便要回仙门去了。”
“你等会儿向你的皇上禀报一下，就说我准备后日启程回去了，若是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带给孙长老的，那你就一并准备好吧，可莫要耽误了。”
说完，凌天便不再多言，转身径直走回屋内，只留下冯小宝一人站在院子当中。
冯小宝看着凌天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下神，又朝着屋内的方向行了一礼。
这才转身，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走出了小院，去着手准备向皇上禀报此事了。
冯总管离开后不久，凌天稍作整理便出门前往天元商行找钟掌柜。
他心里知晓，这几日钟掌柜定在忧心筑基丹炼制之事，虽取材料时掌柜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定是患得患失，毕竟此事关乎其能否突破境界迈向更高层次，有此情绪实属正常。
凌天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天元商行大门前。
商行里眼尖的伙计一下就瞧见了他，最机灵的那个赶忙满脸堆笑迎上来，热情说道：“凌仙长，您来了呀，掌柜的可在楼上呢，我这就带您上去找他。”
说完便在前引路，带着凌天上二楼，径直朝钟掌柜所在里间走去。
来到里间，凌天抬眼一看，五天不见，钟掌柜模样变化不小。他面色憔悴，眼眶下有一圈黑眼圈，还显得苍老许多。
凌天清楚，对炼气期的修仙者而言，那三份筑基丹材料无比珍贵，根本没法淡然处之。
钟掌柜如此担心再正常不过，若此次炼制失败，往后想再得一颗筑基丹，难度极大，几乎难如登天。
所以这几日钟掌柜心里定在煎熬，凌天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愧疚，毕竟自己虽已尽力，却也没法让钟掌柜稳获三颗筑基丹。
当凌天缓缓走到里间时，钟掌柜正坐在桌前，眉头微皱，眼神空洞，似沉浸在思绪中，连凌天走到近前都没反应过来。
旁边伙计想叫掌柜，却被凌天抬手阻止，凌天微微摇头示意伙计离开，伙计很机灵地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凌天看着失神的钟掌柜，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钟道友，近来可好？”声音虽不大，在安静里间却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钟掌柜如突被惊醒，身体微微一震，赶忙站起身。
满是不好意思地回应：“哎呀，不好意思啊，凌老弟，刚才我正想生意上的事儿，太入神了，都没察觉你过来，实在得罪了。”说着对凌天拱了拱手，一脸歉意。
凌天拱手回礼，正要开口，敏锐捕捉到钟掌柜眼中一丝期待神情。凌天顿了顿，缓缓说道：“钟道友，可惜啊……”
话未说完，钟掌柜眼中期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眼神也黯淡下去。
不过钟掌柜很快调整情绪，勉强挤出笑容回道：“凌老弟，我知道你尽力了，材料没了就没了，以后慢慢攒便是，要是往后你灵材充足了，恐怕还得麻烦你帮忙炼制呀。”
凌天听着不忍，赶忙阻止道：“钟道友，钟老哥，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刚才说可惜，是可惜没把三份材料都炼制成功，只炼得了两颗筑基丹。”
说完，便将装有两颗筑基丹的丹瓶递向钟掌柜。
这一下，钟掌柜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前一刻满心失落，此刻似从地上飞到天上，巨大反差让他有些懵了。
他嘴角哆嗦，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结结巴巴说道：“凌老弟，你……你可不要骗我啊，我这心脏可受不了，你……你……”话没说完，就像怕丹瓶消失似的，一把抢过，迫不及待打开瓶塞。
刹那间，浓郁药香飘出，钟掌柜定睛一看，两瓶内各有一颗散发柔和光芒、灵力波动清晰的灵丹，正是筑基丹无疑！
此时的钟掌柜激动得难以自已，兴奋地跳起来，一步上前猛地抱住凌天，嘴里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凌天被这热情弄得哭笑不得，感知到钟掌柜激动心情，便轻轻拍了拍其肩膀，笑着说道：“钟道友，赶紧放开吧。”
待钟掌柜激动情绪渐渐平复恢复正常后，凌天将炼制筑基丹的过程细细讲给他听，按之前商定说法，略过最后炼制失败那一段。
着重描述关键环节与注意事项，听得钟掌柜频频点头，对凌天炼丹本事越发佩服。
讲完炼制过程，凌天依约从钟掌柜处拿回一个装着筑基丹的丹瓶，小心放入自己储物袋中。
这时，钟掌柜觉得凌天耗费诸多心力帮忙炼制成功，理应支付炼制费用。
便一脸诚恳对凌天说道：“凌老弟，你这次费这么大功夫帮我炼制筑基丹，我可不能让你白忙活呀，这炼制费用我必须得给你，你就别推辞了。”说完就要去拿灵石付给凌天。
凌天赶忙摆手拒绝，态度坚决地回应：“钟老哥，咱们都是朋友了，我帮你炼丹本就不是为钱财，你要是给我费用，那可太见外了，我坚决不能要。”
然而钟掌柜执意要给，觉得不给报酬心里过意不去，两人为此僵持许久。
最后，凌天拗不过钟掌柜那副心意，想了想说道：“钟老哥，既然你非要给，那这样吧，你就给我一个中级储物袋当作炼制费用好了，别的我也不要了。”
钟掌柜二话不说，立刻从前面展柜处找出一个品质不错的中级储物袋递给凌天。
他笑着说：“凌老弟，这个你可得收下了，不然老哥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呀。”
凌天见此情形，不好再推辞，笑着接过储物袋，此事便就此了结。
随后，凌天想到自己后日便要回云雾仙门，打算好好利用今明两天时间。
便对钟掌柜说道：“钟道友，我后日就要回云雾仙门了，今明两天还得麻烦你带我去越城各处的修仙者店铺逛逛，我想寻些宝物带回去。”
凌天心里盘算着，仙门里诸多师兄师姐、郑师以及苏瑶都对自己照顾有加，便将这些情况告知了钟掌柜。
此时钟掌柜心情大好，与此前忧心模样截然不同，一听凌天要去买宝物，顿时来了兴致，满脸笑容回应：“好呀，凌老弟，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说完，便兴高采烈地带凌天出门上街了。
这两日里，钟掌柜带着凌天穿梭于越城大街小巷，但凡和修仙者相关的店铺，一家都没落下，进去大肆采购合适宝物准备带回仙门。
凌天看得仔细，每到一处店铺，都会在货架前驻足许久，认真挑选实用又独特的宝贝。
钟掌柜则凭借熟悉程度，在旁热心介绍、帮忙参谋，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时光如流水，两日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