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罪削天箓入海眼
王玄用双手握着三枚晶莹剔透的宝珠，心中亦觉十分欢喜。
此珠打人时，只见一道青光疾如流星飞电，任是修为再高也逃不脱。
当年封神之战，哪吒有太乙真人赐下的诸多法宝傍身，尚且被一击打下风火轮。
那姜子牙为主劫之人，冥冥之中有大气运加身，尚且被一珠打死，足可见这开天珠的威力。
“我三人将宝珠内的真灵烙印收了，师弟就在此地用上清仙光祭练，如此入海眼后才好护身。”
申公豹说着伸手一招，一点金色符文从一枚开天珠里飞了出来，没入他眉心之中消失不见。
王魔、杨森亦将开天珠内的真灵烙印收了，催促道：“道友速速祭练，免得陛下久侯。”
此刻三枚开天珠就如一个宝库敞开了大门，只要渡入法力便可收为己用。
王玄也不迟疑，心中念头一动，双手发出清凉如水的上清仙光，似两团升腾的青色火焰包裹了三枚宝珠。
随后就听一阵悦耳清音响起，三枚宝珠从王玄手中悬浮起来，升到丈余高处，一边旋转，一边发出耀眼的白光。
王玄、申公豹、王、杨二帅未料到还有这般变化，一起抬头往上观看。
三枚宝珠越转越快，几息过后，同时往中间一收，发出“咚”的一声鸣响，悠扬无比，久久不绝。
白光淡了下去，三枚宝珠合成了一颗，其大如拳，质如冰玉，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宝珠之中鱼龙蔓衍，山海变幻，演绎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情景，似乎其中藏有一个世界。
觉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涌上王玄心头：“这才是开天珠的本来面目，毕竟是先天灵宝，用来砸人终究是小道，……”
他正待仔细参悟宝珠的玄妙，王魔、杨森就面色复杂地上前：“道友，上殿的时候到了！”
王玄点头，心念一动将开天珠收了，然后二位元帅祭出缚仙索将他绑了，由天兵押着腾云而起。
申公豹摇头叹息：“盼师弟经这一遭后能知耻而后勇，早日修成大神通，再扬我截教威名。”
说罢召出自家猛虎坐骑，骑上去优哉游哉出了北天门往下界去了。
盏茶功夫之后到了灵霄宝殿，王魔、杨森先入内禀告玉帝：“陛下，末将已将那孽龙押至殿外。”
玉帝大帝平淡开口：“召他进来，将两种刑罚让他自己选择。”
王玄被两个银甲天将押着进入殿中，朝玉皇大帝叩拜：“下界罪龙王玄拜见陛下！”
刚一进来，王玄就感觉有十股强大的气息扫来扫去，如那日月星辰，宇宙太虚，任何一股爆发，都能在轻易将他撕成碎片。
“过了今日这一场，我便可将生死攥在自家手中，除了吾师之外，再也无需向任何仙神下跪……”
王玄心中念头转动，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王玄，你今杀害龙宫太子，其罪确凿，当削去天箓，处死刑以正天规。”
“然陛下慈心能包容三界，念你数百年行云布雨有功，特让你自行选择所受刑罚。”
“一是上剐龙台受刀斧之刑，尚可留的残魂转世，二是镇压入北海海眼之中，生死全凭天命，你可自决之。”
王玄抬头，见那大殿中央，玉阶之侧，正有一位须发皆白，金冠华服的老仙翁看着自己，应该是常侍玉帝驾前的太白金星。
方才正是太白金星代玉帝开口，让王玄自行选择死法，在太白金星身后站着四海龙王，似乎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王玄不好昂首看玉帝，只是朝上方拱手：“启禀陛下！臣愿被压入北海海眼之中。”
“上剐龙台尚能留残魂转世，入海眼则是十死无生，形神俱灭，你这小龙，怎地舍生而赴死地？”
玉皇大帝心中早知王玄和截教众神的谋划，此刻询问，只是一时好奇，看这小龙如何应答。
王玄面上大义凛然：“陛下！罪臣自得龙身便在泾河龙王麾下充任催雨之神，数百年勤勤恳恳，未尝有懈怠之处。”
“天庭不因臣粗鄙，以神位俸禄相待，罪臣以赤诚报之，此忠心天地可鉴。”
“而今虽犯死罪，也是因恶神逼迫，龙王陷害，实和天庭并无干系，罪臣亦不怨恨天庭。”
“若罪臣上了那剐龙台，日后难保有不明真相之人乱嚼舌根，说天庭滥杀辛勤任事的忠臣。”
“故臣愿被镇压入海眼之中，虽是形神俱灭，也不愿我这罪臣之血，污了天庭之清誉。”
玉皇大帝明知他是在胡扯，听了这话亦忍不住心中暗笑：“此子着实能言善辩，截教圣人这次选了个有意思的传人。”
于是抚须赞道：“果忠直之士也，且站起身来听判！”
王玄起身，转头在殿中一扫，见许多身穿朝服的大臣都和善的看着自己，其中有三位女仙官，脸上的笑意更是毫不掩饰。
他也不好有多余的动作，只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以待来日，至于托塔李天王饱含深意的目光，以及哪吒眼神中的怨毒则只当没看见。
片刻之后，随侍的仙官草拟好判词请示玉皇大帝，玉帝看过之后又道：
“北海海眼临近北俱芦洲那等混乱之地，为免妖魔搅扰天庭办差，可着雷声普化天尊遣四名雷将随行护送。”
仙官记下，又低声请示过闻太师后重拟了旨意，然后交给太白金星宣判：
“今有下界东海兴波将军王玄，因私怨斩杀东海龙王之六子，论罪当削去天箓，斩其身、神。”
“然我天庭念王玄数百年勤勉之功，免其刀斧加身，改判镇压北海海眼之刑，由水部四位正神押解，雷部邓、辛、张、陶四天君率五千天兵随行。”
“另东海龙神敖广无过处罚麾下神将，亦有大罪，罚幽禁龙宫五百年闭门思过，无事不可上天朝见，尔其卿哉！”
王玄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对于所谓“削去天箓”的惩罚倒也不甚在意。
只要是天庭治下之仙神，无论是在天界居住的上仙、星君、正神亦或是下界龙神，乃至山川河岳之神，名讳都会被记录在天箓之上。
天庭毕竟是三界正统，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气运加持，名登天箓的仙神修行时不受劫数加身，亦有征召天兵、力士等种种好处。
若是异类修士，无缘拜入混元圣人教下，唯有名登天箓才算得成正果，可称仙，称神，称圣，否则就只能是散流妖怪，神通法力再高也不为正道。
王玄天箓被削，但他还有一层截教弟子的身份，日后仍可称仙，像当年截教中的灵牙仙，虬首仙，金光仙，九龙四圣一样。
只是去了神职，日后不再受天庭约束，亦不能享受天神身份所带来的种种便利罢了。
此为闲言，且不表，只说太白金星宣读完旨意，所涉众神俱都应命，押着王玄出了灵霄宝殿。
四海龙王被方才两教众神相争的气氛吓得不轻，终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再也没敢提什么亲自监督行刑的事儿。
哪吒眼睛一转，连忙朝玉帝躬身：“陛下！海眼附近多有大妖巨魔盘踞，臣愿戴罪立功，同雷部四位天君一起押送那孽龙，免得妖魔冒犯天威。”
他方才虽然在玲珑塔中被纯阳烈火焚身，但到底是八宝莲花之体，根基浑厚，吃了几颗灵丹就恢复了过来。
玉皇大帝在心中稍一推算：“正要他们起些纷争，以后才见好处！”于是点头道：“准了，爱卿早去早回。”
哪吒心中大喜，谢恩之后踏着风火轮飞出灵霄宝殿：“今日我所受屈辱，全因东海龙王和那孽龙无端生事！”
“老龙王跑不了，可待日后再行讨还，今日若不能亲眼见证那孽龙魂飞魄散，我心中闷气如何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