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神,连发枪和禁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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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算】

枪声不断在屋里屋外轰鸣着。

可在盥洗室外的走道和连接处,时间好像又是相对静止的。

伊森一个人,一把枪,站在那里,就封住了一切。

只有一个脚步声在接近。

弗雷德。

他缓缓走到了盥洗室走道的尽头连接处,他的几个手下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制止了。

他用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让他们闭嘴,耳朵却是在倾听着一墙之隔的那条走道上的动静。

时间再度变得静止。

画风甚至有些变成了像是王国西南部的样子。

在那里,戴着宽沿高顶毡帽的牛仔们会在发生生死冲突时,选择一条西南小镇的主干道,分别站在两头,手按在腰间的枪托上,在夕阳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等待着。

等待着席卷着黄沙的风吹起的时候,骤然拔枪。

现在盥洗室外的走道就变成了那条决斗的小镇主干道,只是,风还没有吹起。

大家都在等待。

心跳声好像都被压到了最低。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轰——”的一声。

似乎是外面的维纶动用了土制炸弹之类的东西来炸门,整栋屋子都震动了一下。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

风,起了。

走道的连接处,一道人影忽然闪了出来。

伴随着的,自然是最快时间的一声枪响。

而就在这声枪响都没有落下的时候,又一道人影紧随其后,这个人,是弗雷德。

弗雷德咬紧了牙关,整个人的状态已经调整到了最佳,他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姿态,在那个被他推出来挡枪的手下中枪后,站在了走道的尽头,用枪对准了走道之中。

然而他就看到了伊森,还有他的枪。

他的枪没有冒起硝烟,有硝烟飘起的,是安雅的枪。

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一旁,第一枪,是她开的!

“拜拜。”

弗雷德看到了伊森的口型,也看到了他扣动扳机的动作,他知道这一刻就是短兵相接,来不及做出别的动作了,他也只能开枪。

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看着那呼啸而来的子弹,他下意识就动用了身体里的真名之力,要去躲避这一枪。

这个动作在他过去多年的舔血生涯里,他已经无比熟稔,也救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命。

所以过去他对枪几乎没有败绩。

可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发觉,他身体里原本如血液流淌的真名之力,一下消失,空空如也。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乔安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乔安死后,吓得他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的恐惧,终于再度被无法抑制地爆发开来。

哪怕他靠着本能还是躲开了一寸,让子弹只是擦着他的脖颈上的皮肤过去,可他还是大声惨叫了起来,手已经根本没办法再握住手里的枪了,他转身开始逃跑。

伊森则轻易地躲开了那一枪,在权柄的作用下,那一颗子弹的飞行轨迹好像都慢了下来,他最终只是偏了偏头,身体都没有动,就躲过了那一枪。

“走。”

伊森站起身,招呼安雅行动。

对战弗雷德的这一次小设计,他只是提前有了一些小预警,所以给了安雅一个眼神。

安雅也居然没有半点疑问地接住了他的命令。

事后来看,他们还真的默契的可怕。

哪怕他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天。

弗雷德一崩溃,他的那些手下就更加不足为惧了,有人跟着他一起跑,有人则冲出来试图继续阻击。

继续阻击的那个人,自然没有任何意外的被伊森一枪打死了。

快速移动到连接处,这里距离大厅也不远了,弗雷德逃窜的方向却不是大厅,他逃到楼上去了。

伊森和安雅配合着又杀了两个试图来阻击他们的枪手后,兵分两路。

伊森上楼去继续追击弗雷德,安雅则去大厅攻坚,帮助门外的维纶他们进来。

依然没有说话,两人错身而走。

弗雷德的惨叫还在继续,所以哪怕伊森不用权柄去感知他,都能轻松知道他在哪。

弗雷德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惨叫一大半原因倒不是脖子被射伤很痛,更多的还是,他多年来建立起来的,那种超越凡人的优越心理被彻底击碎了。

所以他逃跑都跑的七零八落了,不断在摔倒,又爬起,真正的丧家之犬了。

伊森也不着急,就那么一步步慢慢地故意踩着楼梯上去。

他相信以弗雷德的能力,是可以听到在这嘈杂环境里的脚步声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弗雷德的惨嚎声更大了,他不断大叫道:“不!!!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慢慢走到了二楼,伊森看到了弗雷德。

他此刻正跌倒在二楼的镂空走道上,楼下大厅里,他的手下已经被安雅突破了。

安雅不愧是阿尔贝托留给雷奥纳多最锋利的刀,哪怕她没有真名的力量,她的实力也强的可怕。

大门已经被攻破了,维纶他们杀了进来。

当然,弗雷德的人败的这么快的因由,还有一点就是,弗雷德的状况在二楼的镂空走道上,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弗雷德已经根本不管任何人了,他就是在那里挣扎着向前爬行。

这时,他连爬都不爬了,因为他听到死神的脚步近在咫尺了。

他翻过身来看着伊森,惨笑道:“没想到我最后居然是死在你的手里。”

他想过一百种自己的死法,有可能是雷奥纳多,有可能是阿尔贝托,又可能是别的波莱塔家的人,也可能是乔安。

就是没想到,会是伊森,这个几天前还在王都学习艺术的,波莱塔家最不起眼的小儿子。

“我也没想到会是我。”伊森说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枪管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真是糟糕的时代不是吗……”

弗雷德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头颅。

伊森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看着大厅里的人,有些疲惫,也有些慵懒地露出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缠绕着黑泥和荆棘的徽记。

“弗雷德死了,仇恨已经终结了,愿意效忠我的人,向我献上你们的忠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