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宰执天下,截胡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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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荒唐贾琏

史氏:“强健体魄也不必每日都耽误半天!再者说,就祥哥儿那力大如牛,武艺高强,这些岂不无用功?!”

王氏面上的笑意难以掩饰:“或许祥哥儿年方十岁,在读书上实在是天赋平平,看不到希望。若真个才华横溢,定然如珠儿那般,勤勉攻读,姑奶奶也是没法子,书读不进去,那只好顺其自然,日后驰骋疆场了。”

两家中下一个金榜题名的,必定是她的珠儿!

对这时间安排感到困惑的,不只史氏一人,贾赦与贾政皆认为妹婿此举实属胡闹,于是二人各自修书一封给林海。

林海:“……”

他乃亲生父亲,岂能真个耽误孩儿?

孩儿虽只半日攻读,但进度并未落下分毫。

贾敏亦接到了史氏的书信,信中大肆夸赞祥哥儿的贴心,念及她这个外祖母,另则便是责备,责备她身为母亲,竟纵容孩儿胡闹。

林家无爵可袭,日后林家的前途全赖祥哥儿自行考取,此刻对他宽松,便是对他未来的放纵……

随荣国府回信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对母子,其祖上亦曾身居太医之位,后来连续两代医术平平,便在京城附近开设医馆以谋生计,又历经数代传承,大房与二房产生矛盾,至今,二房仅剩这对母子相依为命。

这位夫人娘家亦是医学世家,医术超群,然正因如此,大房难以容他们,而贾敏瞅准时机,诚邀他们前来。

这对母子,母姓周,人称周娘子,其子名唤王越,年方十二,性情沉稳。

自此,他们便在林府安顿下来。

他们初来乍到,林祥欲尽地主之谊,又恰逢休息日欲外出放松,便在请安时向父母提出请求。

“父亲,母亲,倘若明日得暇,儿子想邀上越兄与六弟、九弟一同去品茗,顺便领略一番姑苏的美景。”

林海与贾敏相视一笑,应允道:“不可单独行动,申时前须得归来。”

申时即下午三时至五时,他须得两点多便返家。

管束颇严,只因他年岁尚幼。

林祥自抵姑苏,转瞬已过大半年光景,出门次数却不足五次。

次日,请安之后,林祥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王越与林焕、林焜出门,“咱们外出用早饭,听闻味安居的菜肴颇为美味。”

味安居乃一茶馆,可品茶、用餐、听书,热闹非凡。

他们乘着马车抵达味安居,时辰尚早,一楼已座无虚席。

他们环顾四周,便上了二楼。

二楼人稀,间隔宽敞,正对台下说书台,视野开阔。

林祥选了一处靠窗之位,随行众人于邻桌落座。

此时尚未到说书人开讲之时,小二笑盈盈地上前,问林祥:“客官,要点些什么?”

此处林祥年纪最小,却坐了主位。

林祥:“你且报上招牌菜来。”

这对小二而言自是轻而易举:“本店招牌菜有三虾面、爆鱼面、油氽团子、粢饭糕……”

人多势众,林祥索性将招牌菜一一点遍。

在等待早饭上桌之际,他们前方那桌来了两位读书人,刚一落座,其中一人便唉声叹气起来。

赵兄,此番困境,该如何解脱?昔日那玉如意本是活当之物,眼下已到赎回之期,但我手头拮据,无力回赎啊。

另一人宽慰道:“此乃无奈之举,突遭疾患,能保命已是万幸,你无需自责。差额几何?我先借予你,待你日后宽裕,再行归还便是。”

那人沉吟片刻,心中重负顿释,拱手作礼,感激涕零:“尚有二十两之缺,赵兄此番义举,我铭记五内。”

“俞兄客气了,那当铺何在?”

“便是对街薛氏当铺。”

“薛氏?可是金陵城内那皇商薛家?”

“正是此家。”

“薛家富甲一方,家主亦是圆滑处世之人,你既未逾期,赎回应无阻碍,事不宜迟,速去为妙。”言罢,赵姓男子便从衣襟中取出一张银票。

未几,俞姓士子归来,面带喜悦,向座中等待之人再次行礼:“已顺利赎回,恰逢薛家家主在铺中视察,闻我来意,即刻吩咐掌柜为我办理。”

林祥闻薛家二字,不禁侧耳倾听,待听及金陵皇商,心中已然明了,此乃薛蟠与薛宝钗之家族,所言家主,想必乃其父也。

谈及薛家,自然引出其他几家话题。

果然,众人话题随即转向。

“俞兄,薛家虽为皇商,却非同一般。”

“何以见得?”

“你可曾听闻金陵四大家族?”

“略有所闻。”

“此四族乃贾史王薛,贾家乃开国武勋之后,朝中八公之中,贾家独揽两席;史家乃保龄侯、尚书令史氏之裔,侯位仅居公爵之下;王家乃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薛家则为紫微舍人薛氏之嗣,如今身为皇家商贾。”

俞姓青年闻言惊叹:“如此显赫门第!难怪我见薛家家主气度不凡,不知其余三家又是何等风采。”

……

听闻众人对四大家族的敬仰之情,林祥心中五味杂陈,目前来看,四大家族声名尚佳。

诚然,老国公逝世未久,余威犹存,其在时治家严谨,后来衰败,实因贾家无后继之才,上不能光耀门楣,下不能约束自身、族人及仆役,终至落魄。

本应宁国府贾敬支撑门面,却因谋逆案牵连,无奈遁入道门,将一切事务交予年幼的贾珍。

贾珍年幼且才能平庸,加之站队失误,最终宁国府之结局,较荣国府更为凄惨。

林祥身为贾家血脉,若贾家终难逃抄家之劫,林家必当伸出援手。

然终需促其自立自强,方为上策。

他暗自决定,稍后便往书店购书,赠予荣国府两位表兄。

此时,远在京城的贾琏忽觉寒意袭来,乳母见状,忙为他添衣:“二少爷,小心受寒。”

贾琏:“……”

似乎与寒冷无关。

随即有小厮悄然而至,神秘兮兮:“二少爷,有好物相赠。”

贾琏兴趣盎然:“何物?”

小厮如献珍宝,捧出一陶罐,展示其中:“此乃我千辛万苦捕得的蟋蟀王,你看它身强体壮,定能取胜!”

贾琏雀跃:“好,就用它了!”

他满心欢喜地去斗蟋蟀,读书之事自然被抛诸脑后。

他转头便在给林祥的信中热情地描绘起自己近来的痴迷之物,诸如那蟋蟀勇士的英勇无双,蹴鞠赛事的妙趣横生……还不忘埋怨林祥寄来的书籍乏味可陈,实在难以入眼,恳请下次换个口味。...

此信乃他口述,由旁人执笔而成。

林祥阅后眉头紧锁,一番思索后,决定去找贾敏,表达了自己对表弟信中所述游戏的浓厚兴趣。

贾敏闻言,一脸愕然:“祥儿,这些玩乐之事你是从何得知?”

她心中暗自警觉,自己对儿子周遭之人防范得如此严密,难道仍有心怀不轨之人潜入,意图引诱她的宝贝儿子走向歧途?

林祥掏出贾琏的回信,满脸纯真地说:“是琏二弟在信里告诉我的,他说好玩极了,连书都顾不上了,只可惜珠大哥要忙着读书,不能同他一起。母亲,能让琏二弟来咱们家吗?我想和他一起玩。”

贾敏听罢,心头一震,怒火中烧,却强作镇定,接过信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信先给母亲瞧瞧,还有,你珠哥哥和元春姐姐的信也一并拿来,母亲看后再还你。那些游戏嘛,不急,等你再长大些,有的是时间玩。”

贾敏细细品读每一封信,脸色愈发阴沉。

珠儿与元春的信中满是日常的琐碎,珠儿勤勉于学业书法,元春则专注于女红礼仪,而琏儿的呢,几乎全是玩乐之事!

大哥究竟是如何教导孩子的?

他竟还有脸写信指责他们夫妻对孩子过于放纵。

大嫂若非不是亲生母亲,想来也不会如此疏忽大意。

若是大嫂仍在……

贾敏心头一沉,长叹一声。若大嫂健在,大哥或许不致如此消沉。但现状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琏儿怕是要荒废了。

这绝对不行。

贾敏不便直接向夫君坦言此事,觉得有些颜面扫地,便只能向自己的陪嫁嬷嬷倾诉:“我大哥自幼受祖母宠爱,管教不严,才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如今琏儿若步其后尘,将来岂不又是一个大哥?”

时移世易,情况已大不相同。

昔日父亲在世,爵位乃国公之尊,而今大哥仅为一等将军,琏儿将来承爵,品级尚难预料。

况且此爵仅为虚名,能否手握实权,全看琏儿自身能耐。如此放任自流,琏儿能有何作为?

家中兄弟在朝为官者,唯二哥一人。

二哥品行端正,但能否在官场游刃有余,贾敏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二哥的官职乃皇上特赐,珠儿日后需凭自己考取功名,二哥二嫂对他的学业要求极严。”

言及此,贾敏又不禁叹息:“二嫂毕竟隔了一层。”此话背后,贾敏还藏着一丝隐忧,二哥二嫂对此是否乐见其成?

若真如此,荣国府的未来又何谈重现昔日父亲在世时的辉煌?

她不敢再往下想。

身为荣国府的一员,她以家族为荣,渴望荣国府永远是她心中的骄傲。因此,她对此事忧心忡忡,与陪嫁嬷嬷一番倾诉后,便修书一封,寄给大哥,恳请他加强对琏儿学业的关注。

她并未将儿子提及让表弟前来的话语当真,这太不切实际了。

他们此行姑苏是为了守孝,孝期满后便要回京。

琏儿尚且年幼,长途跋涉极易染病,而孩童生病绝非小事一桩。

因此,她必须让大哥重视起来,不能因将儿子托付给母亲便置之不理。

林祥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自己也从未真正期望过贾琏能来姑苏。虽说若真如此,他也会欣然接受。毕竟,他已有了两位同窗,再多一位也无妨。

至于母亲这封信能否奏效,林祥认为应当有所助益。他那位大舅舅虽然整日沉迷酒色,但对贾琏这个儿子不可能完全不上心。他曾无意间听到贾敏与人提及,大舅舅很少与新娶的太太同房,多半是为了防止邢氏在近年内诞下子嗣,以免与原配嫡子争夺爵位。

林祥觉得这种推测颇有道理。

贾赦素爱美人,而他那新太太确是貌若天仙。

另一边,贾赦收到了妹妹寄来的信件,心中略感诧异,因这信是专程给他的。他打了个酒嗝,拆开信封,读着读着,原本斜靠在炕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眉头紧锁地盯着信纸,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他猛地站起,呼唤身边的人:“来人,随我走!”

他要亲自去看个究竟,验证信中所述是否属实!

贾赦的不期而至,让贾琏与其周遭之人皆措手不及。正当贾琏与几个仆从沉浸于斗蟋蟀的乐趣中时,两名仆从突遭一脚,猛然被踹开去。...

这一踹力道之大,两名仆从毫无准备,其中一人甚至口吐鲜血。旁观者见状,无不面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乞求宽恕。

“大爷开恩啊!”

贾赦酒意未消,加之怒火中烧,对周遭的恳求充耳不闻。不论是丫鬟、老妈子,还是仆从,凡围在贾琏身边的,均遭他一一踹倒。

怒气仍未平息,他喝令左右:“来,将这些人各打二十大板!”

众人面露犹豫,因其中不乏有地位之人,更有老太太亲自指派来的。

贾赦面色涨红:“怎地,我的话不好使了?”

众人不敢再怠慢,板子声随即响起。

贾赦仍觉不满:“你们是没力气吗?”

于是执行者再不敢手下留情,板声与哀嚎交织不断。

贾琏惊恐万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贾赦随即怒指贾琏:“你这是在作甚?不是应该在书房读书吗?何时改拜蟋蟀为师了?”

贾琏浑身颤抖,眼眶含泪,强忍不让其落下,更不敢开口辩解。

他本不愿读书,便谎称腹痛,向夫子请了假。

此番动静很快传入史氏耳中,她派人唤贾琏前去。

见贾赦满身酒气,史氏端坐堂上,面露不悦:“又饮酒!瞧瞧你的样子,不仅糟蹋自己,还把火气撒到我这儿来了?是我惹你不快了?”

贾赦哪敢承认,连忙请罪:“是孩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