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人问津的破烂货
周丽芳出了门还和王亮说了这件事。
王亮哼了一声，“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他的手可真松啊，兜里没几个子了，还大手大脚的，谁家闺女嫁给他这样的都倒透霉了。”
周丽芳不赞同“利民又没将钱花在别人身上，他把钱花在咱们身上这算哪门子的大手大脚。给咱们花点钱也行，总不能白养了他这么多年吧。”
“那倒是。”王亮点头，“不过看他哪哪都没咱国良顺眼。国良才去厂子几个月就分了房子啊，可真给我这个当老子的长脸啊。”
“那当然了。国良毕竟是咱们的骨血，根子正，自然比利民强！”对于儿子的优秀，周丽芳也觉得与有荣焉。
两人回了家，便将在王利民家里看到了毛呢大衣的事情说了一通。
王青青腾地就从床上爬起来，“真的？妈，你真看到那件毛呢大衣了？”
“看到了！被他挂在里屋了！”周丽芳笑道，“你的利民哥还算有心。”
王青青还是不信，“我这两次看到利民哥，他对我态度都可恶劣了，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有多心疼我。你说这件毛呢大衣他是不是给别人买的啊？”
“不能！”周丽芳笃定道：“利民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忘了前几年你叨叨说要吃山楂，他放学回来书包都没放下就跑山上给你摘山楂去了，一直到半夜他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还板着脸，可还不是将满满一小兜山楂给你采回来了。”
“是有这么一件事。”
回忆起温馨的过往，王青青脸上荡漾着一抹柔和，“那时候的利民哥对我可真好啊。”
“对呀，你们兄妹之间有感情。妈敢打包票，那件毛呢外套一定是给你买的。”
“信你了！”王青青雀跃，“妈，我昨天买了鸡蛋糕，你去把鸡蛋糕分给国良哥一半。这段日子，国良哥太累了，我瞧着他都瘦了。”
“好，我这就给国良拿去。”周丽芳回答道。
……
王利民去了现代的菜市场。
他来到卖猪肉的地方，问了下猪肉价格。
卖猪肉的是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他眼皮子没抬一下，“15块2一斤。”
“能便宜点么？”
“你多买点能便宜。”
王利民咂咂嘴，猪肉好贵啊。
但是看着案板上的猪肉，他又觉得很激动。那猪肉上面白花花的肥肉啊，看着可真吸引人。
这时一个老头来摊位前买猪肉，“老板，给我来2斤猪五花。带一点点肥肉就行，瘦肉多点。肥肉太多家里人都吃不下嘴。”
额？
王利民愣住了。
这个时代的人不喜欢肥肉吗？
肥肉多好啊，，那么一小块肥肉就能炼好多油。
他在乡下的时候，每逢年底大队分猪肉的时候，大家伙恨不得将肥肉一抢而空呢。
有些常年吃不到猪肉的家庭里，还会因为最后分的是瘦肉而掉眼泪呢。
老板叼着一根烟，“行！少点肥肉就少点肥肉，可我也切的不那么保准！你不要肥肉，他不要肥肉，那肥肉不是都要剩下么。”
抱怨了几句后，老板手起刀落，切下来一块肉下来。
那个老头还在嘟囔，“哎呀，多了，多了，肥肉这么多，没人乐意吃了。”
“我的手又不是机器，哪能切那么准！”老板有点烦躁，放下刀就把肉递给老头了。
“你呢？还要不要？”
因为老头的刺激，老板对王利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要，”王利民道：“给我来十斤猪肉，我全要肥肉，能便宜点吗？”
十斤猪肉？
还都要肥肉？
老板特意多看了一眼王利民，还真有只乐意吃肥肉的主啊？
“能便宜。”老板笑呵呵的，“那就给你按照一斤13块钱算吧，”
“行。”
王利民一口答应。
很快，老板便手起刀落将猪肉切好了，末了案板上还剩下一小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老板也一齐将肉装进去了。
“这小块肉算送你的了，拿走吧，吃好了再来啊。”老板说道。
“好，谢谢老板。”王利民想了想又问道：“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大铁锅的吗？我想买个大铁锅。”
“大铁锅啊，你在城里住，为什么要买大铁锅？现在家家户户不是用电磁炉和煤气么，”老板不解，但还是说道：“城里大铁锅不常见，你在网上买，或者去附近的农村大集去买。我家就是农村的，你去前面的车站坐去平安村的客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今天是赶大集，集市上就有卖铁锅的。”
王利民认真听着，然后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坐客车多少钱？”
哪怕王利民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好几天了，可七十年代的消费观念和金钱观念还是在他的思维里根深蒂固。
即便他也知道相比于七十年代，现代就是赚的多花的也多，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抠抠搜搜的心理。
这一点很不好。
王利民问完了也在心里做了深刻的反思。
“三四块吧，不贵。”老板热心道。
能在自己手里买十斤肉的人能是什么小气鬼？
应该就是随口一问。
“哦，知道了。”王利民点头，从兜里掏出130块钱大钞就离开了。
他要去坐客运车了。
按照老板的指导再加上他一路打听，王利民找到了客运站坐上了去平安村的客车。
售货员走来，王利民道：“我去平安村。”
“四块钱。”售货员表情很机械麻木。
王利民痛快地给了钱。
客运车让王利民找回了七十年的感觉，只不过现代的客运车可能没有那个时候的客运车那么破而已。
客车飞快行驶。
路平坦，坐车就是一种享受。
王利民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有点美滋滋。
客车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王利民在平安村下车。
农村大集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路两边是各种摆摊的商贩。
王利民打听了一下便找到了卖大铁锅的商家。
“大铁锅刚到的，一个180块钱。”
“180块钱？太贵了！”王利民讲价，“能便宜点不？”
“不能便宜。全市场就我一个卖铁锅的，我这铁锅质量好，你使多长时间都不能坏。”
180块钱对王利民来说是巨款，他舍不得，但是他需要铁锅做饭啊，狠了狠心，“行吧，那给我拿一个吧。”
在集市上溜达，王利民发现农村集市上很多东西都比超市里的东西便宜。
不光便宜，大集上的蔬菜水果大多也很新鲜。
他在一个大车上买了一塑料袋的苹果，然后他见附近有米面粮油的店，进去问了下大米的价格，花了88块钱买了40斤最便宜的大米。
溜达一圈，王利民在一个卖调料的摊位的最下面发现了红糖，红糖上落了灰，而且袋子上也污渍斑驳。
摊主打量了王利民两眼，见小伙子年轻端正，想来是个好忽悠的，于是她说道：“这红糖进多了，一直没卖出去，想要的话能便宜。”
“老板，你有多少？”
红糖摊主一听，眼神一亮。
听这话音，这小子是打算买很多！
说起红糖，这简直成了摊主的一块心病了。
当初去进货的时候，她一听说这货便宜，就紧锣密鼓地进了一大批。
货便宜，那自己就稍微贵一点卖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进货进了十多箱子，可赶上特殊时期，大家都被困在家里足不出户好几年，于是乎这红糖就一直搁浅了，搁着搁着就将好东西搁成了无人问津的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