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诗音的数字位置
姜世不再观看，发动汽车向前开去，目标出城。
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城市上空晃荡，它既没有攻击人类，也没有继续攻击机甲。
激烈的战斗声一下子停下来了，全城人类呆滞，无人敢高声说话。
站在楼顶眺望机甲的人们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灵魂，没有了希望。
所有人都知道，寿命数字早已在暗中定好了众人的死亡时间，一分一秒的减少。
大家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自天使降临那一刻，城里的边界就被封锁了，否则天顶市官方也不会让大家躲避难所了。
不过姜世没有放弃生存。
即使手边的数字如催命的魔咒变动，他也在尽可能寻找生存的机会。
边界封锁了又如何，只有去了才知道外面的真相如何。
他拥有超感权能，说不定能看出逃生出路。
也是这时，天空闪过数十道火光。
只听轰隆的巨响。
机甲所在地的上空，数十枚导弹齐齐爆炸，炸出巨大炽热的波浪和光团。
姜世扫了一眼，看见滚滚浓烟飞在高空，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像一朵死亡的花瓣。
猛烈的爆炸声就这么停下了，炸裂的金属碎片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坠入城区。
数栋高楼受到波及，被碎弹片撞破承重柱。
加上爆炸地点在天空，冲击波向下扩散，震破无数现代高楼的玻璃，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地面拍得四分五裂。
这是人类最后的挣扎，热武器送上天变成了可笑的烟花。
待浓烟散开，诗音和姜世都看见多面体光盾在天空展开，正是它抵御住热武器的攻击，也是人类绝望的关键所在。
热武器对天使无效，大型机甲近战又不够灵活，被一招制服，人类的未来在哪？
悬浮在天空的天使不知道人类的绝望，它吸收了大量的热能，将其凝聚成一个奇点，随后指向了地面机甲的头部位置。
嗖！
高亮的激光洞穿了机甲头颅，将里面的第二位驾驶员也一同打穿。
机甲的头部冒出巨大的火光，火焰仿佛要冲破天幕。
威胁解除，天上的多面体光幕缓缓消退，天使重新隐于幕后。
暗沉的黄昏天色重新回归，城里的光亮度又回到了正常阈值。
刚才黑沉沉的天色，仿佛只是人类的心理错觉，实际上天色从未被影响过，那只是人类的绝望颜色。
“数字上升了……”
诗音惊讶道，她看见姜世的手背数字回到了二十九。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是在机甲驾驶员死后才出现的。
而寿命数字本身是天使带来的预言，这说明天使清除了不安定因素后，也回到了既定的轨道行事。
之前是多少天，现在就是多少天。
“机甲影响到了天使，我减了一天寿命，你呢？”姜世问道。
今天还没有过完，本应是三十天寿命的他扣了一天，让姜世下意识将机甲和天使两者联系起来。
诗音那边，也在看自己的手。
不过她的右手背没有数字。
“我这里没有数字，奇怪……”
诗音的观察重心在姜世身上，还真没有关注过自身的变化。
她闭上眼睛，回想一路所见所闻，想起某些路人的寿命数字印在脸上。
这说明她的寿命数字可能印在别的地方。
会是哪呢？
撸起袖子，露出白净的小腋窝，两条手臂上沿部位都没有数字。
她又撩开上衣一角，低头看小肚子，还是没有数字。
“难道在腿上？”诗音小声道。
她现在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上衣，和蓝色运动棉裤。
裤子本身不算短，不过坐在车子，大腿微微上抬，贴身的裤子向后弯卷，看起来也像短裤了。
只要寿命数字不是印在看不见的地方，她肯定能一眼瞅见。
可是现在是傍晚时分，太阳已落山。
天际线只剩下余光，车内的视线也不好。
姜世不动声色地打开车顶灯，让光照到诗音的大腿上，方便她看数字。
诗音瞪大眼睛。
姜世通过后视镜，看见侧座的诗音一脸惊讶。
他也下意识沿着少女的视角，看向她的腿。
少女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透出青春的健康红润，
这一刻，两人都无话可说，车里的声音安静极了，只有外边的风声卷入车内。
“我也是二十九……大概。”
她看见了显露在外面的“九”字，而另一半数字看不见，被校服裤子遮住了。
也不知道是一，还是二。
若是在车里继续查看寿命数字，难免会有点过头。
她还没有脸皮厚到在姜世前面看寿命数字的地步，当即咳嗽一下，朝姜世瞪了瞪眼睛。
姜世收回目光，他只是匆匆瞥两眼，并没有长时间盯着看。
半小时后。
姜世看见前方道路被人为封锁了，有几辆汽车横挡在路面，旁边有数名持枪男子对着路面。
天使的威胁刚结束，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出来管制街面。
姜世换一条路开向边界，然而无论他怎么绕路，一个小时内换了数十条道路，从坐井区开到另一个地区，都遇见了不同名字的帮派成员拦路。
没法开车去边界了。
城里到处都是活动的抢劫者和帮派人员，再加上边界地带不在天使的活动区。
也就是说边界地带被战斗波及的可能性很小，这导致大部分市民逃向了边界地带。
帮派人员持枪把守要紧的关口，想要前往安稳的城市边缘地带，就得被他们薅一身羊毛才能放行。
然而姜世带着诗音和大量物资，不可能去试探他们的善心。
万一拦路的帮派成员兽性大发，非要劫留诗音，姜世也只能大开杀戒。
虽然他有把握一路杀过去不死，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诗音很难说不受伤。
她现阶段只能存放意念到人的身上，并不能对敌人做实质性的影响。
诗音需要姜世的保护。
“我们暂时不去边界了。”
姜世当机立断道。
“那我们去哪？”诗音问道。
姜世指向车窗外，还在着火的大楼。
“去最危险的地方，天使战斗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