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缑岭学宫?二婶蜀道山的
“展耆长,此事已经不是你的职责范围了,你大可不必蹚这趟浑水。”
“我们的本质是捕快,捕快办案抓贼。”
“嗯,”展红袖也不做作,点头应承下来。
哗!
徐臻将地上的沙土全都毁去,把方才写出的关系图全都记在了心中。
涉及到了朝堂党争,必然不是他们这样的底层小吏能够解决。
他决定将猜想回去告知狄君,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结案。
说是如此,徐臻和展红袖还是连续蹲守了三日,确定陈王庄收货的规律,基本上确定是由青牛屯渡口关闭之后驶出,而后到陈王庄卸货。
所来船只上,船工的实力也是和第一日查探到的一致,一名内壮境,带十二名锻体境的武者。
这几日来,二人的疑惑都聚在了陈王庄内城——那一片宗族聚集地的山城内。
徐臻将查探到的消息写成了汇总的卷宗,让展红袖差亲信先行送回京都府给华长史、狄甫。
他只相信这两位。
……
与此同时,陈到也从京都府回来,带来了一个老人家。
“这个老妪是西街尾巷的人,他的儿子和沙晖不是是一起的,但却也是在东临矿场上工,我拿画像回去对的时候,这老妪说他的儿子张大成,眼部就有抓痕。”
陈到让出身位,让矮小的老妪走到徐臻近前。
“我的儿子已经十几天没回家了,也没有消息送回来,他在矿场上工啊!怎么会死在正安呢?!”
这老妪的眼睛哭得红肿,显然来时已经反复在画像上认过,虽然口头还存着侥幸,但其实已经知道死者就是自己儿子了。
“老人家,先去认领尸体吧。”
“多谢,多谢……”
正安镇府衙司的人带着老妪去了义庄,打开死者的尸首后,老妪哭得撕心裂肺,她已经认出是自家儿子张大成,但是对于这种事,衙司并没有特别的抚恤。
毕竟张大成不算是官署的吏员,只是一个矿场帮工而已。
从义庄出来,此案在正安就已了结。
他们只需要出一份文书,说明查清尸体的经过,同时将结果上报便是。
案子办结,镇令张务之也是松了一口气,可以放下心来悠闲等候年关了。
和来时一样,依然还是展红袖送徐臻、陈到出城。
因为查明死尸身份,徐臻得到了五点潜力增长,本来已经逼近上限的内劲气机再次松动,所以心情大好。
“徐掌司,再会了。”
“再会。”
徐臻伸出了手,再一次打量眼前英姿曼妙的美人,这样的年岁不在闺中,却肯入江湖,成为大景女官吏,值得敬佩。
大景的女官吏很少,武官就更少了。
展红袖愣了片刻,而后大方伸出手与之紧握,以印证一同查案的这几日,所结下的情谊。
“不过,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再见面。”
……
陈王庄内家老院,一众长者也听到了镇府衙司送来的消息。
“案子已经结了,死者身份张大成,安乐县西街尾巷的人,已认领了回去。”
“这件事,应该对大事没有什么影响吧?”
居中位的老者开衫灰袍,目光沉凝,敲打着桌案,低声道:“行大事者,着眼于细微之处,陈王庄的事虽然不算太重要,但是会留下痕迹。”
“三日之后,待新的路线敲定,以船只转运,此地便处理掉吧。”
“谨诺。”
“诺……”
院中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神情多有不舍,但是却又不敢忤逆。
真的要毁去吗?既已结案,那尸首顺山涧流出去也只是意外而已,坍圮水涧已经堵住,以后多加看守不就行了。
“诸位不要舍不得,在京都府谋局,更要小心谨慎,不能给姓狄的留下线索。”
……
安乐县,南街雀巷。
“二叔二婶!我回来啦!”
徐臻刚回到家,感觉卸下了几百斤的担子,撒欢似的跑过前院,到饭堂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袭黑袍、精瘦帅气的年轻人正坐在他寻常的位置上大口吃饭。
“大哥!”
徐彦连忙起身,给徐臻行礼。他还未及冠,字是待一年之后由缑岭仙山上的师长来取。
大景历经两次重建,对于名字的规矩已经淡化了许多,取不取字、如何取、以字为名,都可以。
“你怎么回来了?被退学了?”徐臻一句话把二弟弄愣住了。
一旁的二叔二婶也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看这气氛不对,徐臻直接凑到近前关切的问:“真被退学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就不能坚持一下?”
你混到及冠了出来,好歹等同于有个肄业证,捞一个“门生”身份,以后求人办事也方便许多。
家里唯一有望提升阶级的种子磨灭了。
“哼。”
二叔冷然不语,只是一味的低头干饭,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退学倒是没有退学,只是不知道他去缑岭仙山学了些什么。”
二婶柳眉倒竖,右袖挽起,拍着桌子在数落着。
“今年的综评资质送到家里,你这二弟,经学、算术、御术、书法全是丁!”
丁!?那就是不及格。
“阿碧先给我盛碗饭!”徐臻一听和自己没啥关系,胃口大好直接入座。
赶上好时候了,今天能多吃几碗。
“那你在仙山学宫都学了什么呢?每年几百两银子的花,养儿子真是亏本买卖!”
二婶嫌弃的相继看了徐臻、徐彦各一眼。
“婶儿!”徐臻满口包着饭菜,举筷抗议:“我早就开始自力更生了。”
“再说了,送阿彦去缑岭仙山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哪里是学儒辩经的苗子啊!”
“大哥说得对。”
徐彦感觉有人帮忙,立刻就“”站队。
“是你们非要送我去的,我都说了我想去军营!!”
徐彦秀气的面庞上写满了嚣张。
二婶气得撑起上身就打,徐彦后仰翻身,母子二人绕着桌子追逐。
“徐彦!你给老娘站住!我数到三!”
“一!”
“二!!!”
众所周知,大部分老娘儿们能用这蜀道山的三字诀控住男人。
徐彦站定一动不敢动,遭受了一顿惨无人道的狂拧。
看得自家亲娘急得都快哭了,徐彦也泄了气,忙说道:“娘,其实我在缑岭仙山也不是一无所获,这次回来,就是有件大事要和你们商量。”
“嗯?!”
徐臻和二叔二婶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的惊疑起来。
“你说说看。”
“缑岭仙山学宫里,有一位段氏大儒,名信,字伯诚……”徐彦挠着头,将这些年在学宫的经历娓娓道来。
“儒将段伯诚,”徐狞颤声道。
这个人是学宫里的兵法大家,深谙用兵之道,大景几次关键大战都有他的身影,而他从不贪恋权力,几次退隐,待有战时方才出山。
徐狞是军中的人,所以自然听过这种传奇的名号。
“这人谁啊?”徐臻秉着吃瓜的态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