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消失的状元（3）
喜来酒楼
望着一桌珍馐美馔，佳人奏乐伴舞，进入包厢后的程书禾有些不太适应，坐上位置还有些拘谨。
身后的侍女笑意吟吟的贴近程书禾，替她酌酒，陆济通倒是笑的灿烂，频频点头，看的不亦乐乎。
坐在桌上的何夫人，轻声开口：“二位大师，招待不周还请莫要怪罪，吾已经按照吩咐遣散下人离开何府，傩舞将在酉时结束。”
“何夫人客气了，贫道只是一介粗人，这等山珍海味，贫道几年也吃不上这一桌。”
在这个世界里，人命如草芥，这一桌消耗的钱财，是普通村民几年的年收，从酒楼窗外瞧去。
大部分人身着粗布麻衣，默默劳碌，程书禾扫视一圈，窗下还有位衣着单薄的书生，眼里毫无生气，没有活的欲望。
“程姑娘在瞧什么？”何夫人先行询问。
从程书禾出现在何夫人身前，她就有些惊叹看少女年纪不大，身子看起来也有些娇弱无比，还有些内敛沉默，倒是未曾想到，她是一位除妖师。
这孩子的年纪与她家遥儿一般。
听见唤声，程书禾转头回应：“无碍，只是瞧见对面屋顶有只麻雀罢了。”
“书禾小友，先别看麻雀了，来来来，先吃饭吧！”
……
另一边
刚才聊天的柔弱书生，缓缓靠近科举名单，呆呆的望着状元名字：何遥知。
“寒窗苦读二十载，想一举夺魁终究不过是白日做梦……”
书生笑的勉强，一步步走远。
……
吃饱喝足后，程书禾与陆济通便默默守在何遥知书房，府中上下人皆被遣散，空无一人。
“书禾小友，等会儿你可要好好护住贫道。”站在屋外的陆济通架好姿势，嘴里不停说着，手中拿稳符纸只要妖敢逃跑，他第一时间就能阻止。
跪坐的程书禾紧握刀柄，语气平静：“交给我就好。”
时间流逝，城内傩舞缓缓停止。
程书禾与门外的陆济通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屋内，清幽的檀木香中透露淡淡墨香，陆济通腰上的寻妖盘缓缓晃动，墨香味逐渐浓郁，甚至让人迷了神智。
下一秒，书房书架倒地，堆积的字画逐渐摊开，逐渐幻成滩墨水，随即墨水幻化为一张人脸。
是何府嫡子何遥知。
程书禾将刀剑拔出，眼神狠厉，“何遥知”笑的诡异，先行开口：“好浓臭的血味，你是除妖师？”
“是与不是，你待会儿就知晓了。”
下一刻程书禾毫不犹豫刺破何遥知的脸蛋，划开皮面，程书禾将昏迷的何遥知原身拉出，墨妖迅速将他吞没。
程书禾猛然踹去，刀剑径直刺向墨妖躯体，她每日以血养剑，她血能杀天下妖物，她的“血刃”自然能斩世间妖物。
整个墨妖被踹的往后流淌，被刀剑划破的身体缓缓燃烧，堂堂八尺高的男儿在程书禾手中像是一只鸡仔。
程书禾一脚将何遥知踹出书屋，书房大门四分五裂，门外的陆济通瞧见少爷被踹出来，胡子都快被气的飞起来。
“哎哟！书禾小友！！你可别把他踹死了！”
话音刚落陆济通急忙接住何遥知，见他嘴里全是鲜血，鼻腔还有气后，陆济通放心多了。
“哎哟，还好没死，不然我的银票可就没了。”
被刺伤的墨妖幻化人形，是位少女。
而她胸前是无法愈合的刀伤，还在缓慢燃烧，她冲出房屋逃跑，可屋外是无比坚固的结界。
刚到门口，墨妖便被反弹倒在屋内，口吐鲜血，化成一滩墨水。
程书禾蹙眉，语气冷漠：“你很弱，看你这么躲藏还以为是什么大妖。”
地上的黑墨语气尖锐恐怖，声音格外嘶哑：“我和你这种除妖师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
就当程书禾动手时，陆济通赶忙跑进屋内：“刀下留妖！贫道有事要聊！”
等他瞧见地上的一滩墨水，语气呢喃：“怪不得找不到呢，原来把力量分散在所有书卷的水墨中……”
说完陆济通蹲坐在地，语气温和：
“小妖怪，贫道可以留你一命，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墨妖笑的讽刺：“你答应了，她可没答应，再说我与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陆济通起身对程书禾笑了一下，程书禾点头：“看吧！她答应了，贫道问问你，你怎么没杀何遥知啊？贫道看你是心存善念的，定有什么难言之语，何不跟贫道说说？”
或许是因为陆济通并未有杀意，墨妖沉默一瞬，缓缓回答：“我只是想让姜郎与他互换身体，没想害他。”
“姜郎？是你爱人吗？”
陆济通摸了摸胡须，没什么动作。
“嗯，姜郎每日每夜都在刻苦学习，他家境贫寒，却他十分爱护我，自从他科举回家后，再也没看过我，姜郎想当状元，我便让他当状元！这样他就能每日读书写字，继续爱我。”
倒是个痴情种。
“贫道可以留你一命，且让你一辈子幻化人形去找姜郎，可以让他无时无刻陪伴你，不过贫道要将你妖力吸收，让你再无半分妖力祸害世间。”
墨妖犹豫了，开口询问：“你当真能做到？”
“当然！千真万确。”
琢磨片刻，墨妖同意了，她幻化为人形陆济通从兜里拿出寻妖盘，将妖力吸收。
还差最后一刻，墨妖就能成为一辈子的普通人。
“唰。”
刀剑所出，一剑封喉，为首的墨妖眼中写满愤怒与不可置信。
就连吸收妖气的陆济通也有些震撼，他瞪大双眼，甚至不知如何开口：“书禾小友，你！”
血刃划破墨妖胸膛，一分为二，一颗红色妖核闪闪发光，被斩杀的墨妖变成灰烬，最后消失不见。
程书禾将妖核取下，毫不犹豫吞下。
“老头儿，出尔反尔是我，于你无关。”
红色妖核吞下后，程书禾只觉得浑身发烫，心脏无限跳动，后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
可仅仅一瞬，便被镇压。
回归平静。
陆济通不可置信，还未反应过来：“你…你！你是把自己当做容器吗？这个是禁术，若是被他人知晓了，都会找你麻烦的！”